薇薇安的耳邊,盡是淺淺的啜泣,可薇薇安卻哭不出來,因爲她的眼淚已經哭幹了,餘下的,只有恨意。
突然,她的身後出現騷動,有人厲聲喊道:“你來幹什麼,這裏不歡迎你”
薇薇安緩緩回過身,就看到嚴斐然和阿瑞站在那,手上拿着一朵白色的花。
所有人都像猛獸一般,死死盯着嚴斐然,似乎下一瞬,就會掙託控制,撲過去將其撕咬成碎片。
阿瑞一臉的憤恨:“他們來幹嘛,挑釁嗎”
薇薇安沒有說話,她一步步走到嚴斐然的面前,而後站穩。
面前的女人,消瘦了很多,眼眶也凹了進去。嚴斐然很心疼,伸手就要輕輕撫兒摸她的臉頰。
但在那之前,薇薇安冷着臉將花朵搶了過來,並用兒力揉碎。
在嚴斐然滿是痛惜的眼神中,薇薇安開口說了話:“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現在我們已經是仇敵,這種表面功夫,就不要做了,會讓人覺得噁心。”
“我只是想來看你父親最後一面。”
“哼,你還敢看他嗎”
“我問心無愧,爲什麼不敢”
“但我不會給你機會,讓你擾父親清淨的。”
薇薇安做了個手勢,手下的弟兄們就圍住嚴斐然,不允許他再靠近過來。
明明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兩個人卻只能兵戎相見,這讓嚴斐然覺得很難過。
他眉目中帶着哀痛,問:“我們認識那麼久,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會不清楚你真覺得我會殺人嗎”
薇薇安神色未變,眼底的冰冷難以消融:“認識再久又如何,人心隔肚皮,我現在只看證據。”
“也有可能是有心人的陷害。”
“憑你的地位,誰會陷害你寧子軒嗎,”薇薇安似乎猜到嚴斐然要用寧子軒做藉口,便冷笑着說,“他人被你關着,怎麼謀劃這一切千萬別和我說,他提前安排的,他還不至於能耐到,預測爸爸會回九龍堂吧”
薇薇安的話,讓嚴斐然突然想到了什麼,眸光微微閃動。
在嚴斐然發呆的時候,薇薇安拉開兩個人的距離,面無表情地對其警告道:“九龍堂不會是你的傀儡,你也會爲你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嚴斐然目光堅定地看着薇薇安,說:“我不認罪,這只是你單方面的宣判。”
“那就單方面宣判好了,反正你那麼無恥,也不會承認的。”
“小雪呢,她要怎麼辦”
薇薇安看向遠處的山尖,神色冷漠:“她是不會想要一個殺了她外公的爸爸的。”
嚴斐然忍不住握緊了雙手,說:“你不能替小雪做決定”
“她是我的女兒,我當然有資格。”
“但她也是我的女兒”
“從現在開始,她不是了。”
這樣決絕的話,讓嚴斐然用哀求地語氣說:“薇薇安”
薇薇安不想再聽嚴斐然說話,便硬生生打斷了他:“別再揪纏我,日後你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稍後我會回a市將我的東西取走,往後,就沒有瓜葛了。”
說完這些,薇薇安走回到墓碑前,葬禮繼續。
天空漸漸下起淅瀝的小雨,有人爲薇薇安撐起雨傘,而那邊的嚴斐然,就站在雨幕中,一動未動。
小洲偷偷向後面看了眼,而後皺眉抱怨道:“怎麼還不走,真晦氣。”
薇薇安脊背挺得筆直,冷聲道:“不必管他。”
她能做到冷靜,可是其他人卻做不到,尤其是漢叔,一想到崔瀚天橫死的模樣,就恨不能回身殺過去。
忍了又忍,漢叔還是摸着腰間的應物要衝過去。
但還沒走出兩步,就被一隻素手緊緊握住了手腕。
漢叔不甘心地看向薇薇安,說:“真應該現在就殺了他”
“想要嚴斐然的性命,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直接動手不就解決了嗎”
薇薇安看着四周,不動聲色道:“這周圍,肯定都是嚴斐然的手下,我們動手的話,未必會討到便宜。所以,還是不要吵到爸爸休息了。”
聽薇薇安提起崔瀚天,漢叔一下變得很頹廢,整個人都好像突然蒼老了好幾歲。
薇薇安放開漢叔,她回頭看着墓碑上崔瀚天的音容笑貌,默默告訴自己,終有一天,一定會讓嚴斐然付出代價
葬禮之後,漢叔依舊留在九龍堂坐鎮,薇薇安則帶着一部分人回到a市。
下了飛機,薇薇安便直奔嚴斐然的別墅而去。
此時,嚴斐然還沒回來,喬幀正在家中喫早餐。
今天和往日裏沒什麼不同,雲淡風輕的,喬幀打算喫完早飯就去公司。
可是突然,院子裏傳來一陣車子的引擎聲,打破了這裏的平靜。
喬幀好奇地站起身,卻看到一批陌生的年輕人,呼啦啦地闖了進來。
管家質問他們的身份,但沒有人理他,徑直走到客廳,凶神惡煞地站在那。
喬幀緊緊盯着他們,警告道:“不知道私闖民宅是犯法的嗎,如果再不走,我就打電話報警了”
“不必報警,拿了該拿的東西,我們就會走。”
劍拔弩張的氣氛下,有人開口說了話,而這道聲音,讓喬幀異常熟悉。
薇薇安穿過衆人,走到客廳,並安安穩穩地坐下。
在這種氛圍下與薇薇安見面,這讓喬幀覺得很怪異,眉頭忍不住蹙起,問:“他們是你的人”
薇薇安沒有回答喬幀,而是對自己的弟兄們命令道:“樓上第三間房,和那邊的第一間房,將裏面的東西都收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