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下的弟兄們想保護薇薇安,但薇薇安輕輕拍了拍那些人的肩膀,然後同衆人一起坐上警車。
有幾個小嘍囉躲在角落裏,因爲沒有被發現。他們望着越來越遠的警車,心急不已。
其中一人嘟囔着:“哎呀,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快告訴漢叔和小洲!”
“對,打電話!”
他們在這邊傳遞消息的同時,尹家那邊,也知道了這件事。
此刻的尹夜辰,簡直是要氣炸了,當下就要動用人脈,不許薇薇安再活着出來。
曲優優怎麼能看着他胡鬧,立刻搶下手機,並藏在身後。
尹夜辰呼吸很急,對曲優優說:“這次你不要管薇薇安的事!我已經告訴過她,這個人我要留着,她還能把人弄死,分明就是在跟我作對!我尹夜辰已經夠給她面子,是她不想抓住機會,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曲優優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你先別急着給薇薇安扣帽子。”
“人在她的手上,如果沒有她的允許,人會沒命嗎?現在薇薇安就是個瘋子!!”
“知道她是瘋子,你還和她一般見識幹嘛。阿瑞新找了一位鍼灸師,說手藝不錯,你在家裏守着,我去見見薇薇安。”
說着,曲優優就準備出門。
尹夜辰像頭髮怒的獅子,在後面吼道:“不許去!”
曲優優並沒有因爲尹夜辰的吼叫而改變主意,邊穿外套邊說:“別耍小孩子脾氣,你先在家裏消消氣。”
“優優,我說了,不許去!你別愣着,攔住夫人!”
尹夜辰推搡着身邊的傭人,要他們堵住門口。
見尹夜辰是真不打算讓自己出家門,曲優優也不開心了,擰着眉頭對那傭人吼道:“如果誰敢攔我,那就別打算在這個家裏工作下去。”
那邊的尹夜辰好像不服輸似的,以更高的嗓門喊:“如果誰敢不攔,我讓他現在就滾蛋!”
很好,這是槓上了!
曲優優緊盯着面前的男人,一臉不服輸的樣子。而尹夜辰呢,更是不肯退讓。
夾在這二人中間的傭人,一會兒左看看,一會兒右看看,面色十分糾結,完全不知道應該聽誰的。
安靜下,落地鐘的滴答聲特別明顯,也在催促着曲優優,要抓緊時間。
輕輕咬下嘴兒,曲優優說了句狠話:“尹夜辰,如果你敢把他趕走,那我現在就跟着大家一起走!”
而這句狠話,讓尹夜辰無可奈何。
他皺眉看着曲優優,用懇求的語調,問:“你就不能聽話一點嗎?”
“不能!”
說完,曲優優扭頭就走,特別的乾脆利落。
她是走得乾脆了,傭人卻不安地看着尹夜辰,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安排。
尹夜辰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用兒力踢了下沙發腳,臉上盡是怒容。
匆匆趕到薇薇安的家,曲優優一進門,便問管家:“薇薇安呢?”
“配合做調查去了。”
“還沒回來呀,那,武館如何了?”
“武館沒受到什麼影響,只是不知道日後,還會不會有人來了。”
曲優優還想問什麼,但是管家知道的也很有限,問了也是白問,倒不如坐在這等一會兒。至於薇薇安那邊,有哥哥和漢叔幫忙周旋,肯定沒問題的。
曲優優如此想着,俯身坐在沙發上。
“你怎麼來了?”
嚴斐然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曲優優愣了下,才慌亂地站起身,不解地問:“哥?你爲什麼沒去處理薇薇安的事啊?”
嚴斐然緩步走下樓梯,語氣平淡地說:“小洲和漢叔去了。”
“他們去,影響你也去嗎?你是薇薇安的未婚夫,現在正是她需要你的時候!”
“需要我?未必吧。”
這番奇怪的態度,讓曲優優皺起眉,做出一個猜測:“你和薇薇安吵架了?”
嚴斐然沒說話,算是默認了曲優優的話。
而他的默認讓曲優優很氣憤,心想現在的男人怎麼都那麼不懂事,偏找節骨眼兒鬧彆扭。
考慮到現在時間緊迫,曲優優就沒有責罵嚴斐然,而是語重心長地勸道:“薇薇安正是脆弱的時候,你要支持她,而不是和她較真。記住,女人的心一旦破碎了,就很難縫補上的。”
“那男人的心呢,就可以隨便捏碎了?”
這句反問,充滿了控訴,曲優優聽後一愣,忙問:“這……薇薇安做什麼了,還把你的心都弄碎了?難道,你們是因爲那個大夫起了矛盾?”
“真正引起矛盾的,是我們彼此,其他的一切都不過是個引子罷了。”
嚴斐然說的高深莫測,而具體有什麼矛盾,他卻一個字都沒說,聽得曲優優心裏着急,卻又無可奈何。
可就事論事的話,嚴斐然還是要關心一下薇薇安的,曲優優催促着嚴斐然,道:“發生這麼大的事,你也不能不管不問吧。快,現在就給漢叔他們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你不是也有手機嗎。”
“拜託,我打和你打那是一回事嗎?你們兩個只是暫時那彆扭,等風波一過,你這不管薇薇安死活的罪名就坐實了,到時候你會被薇薇安念一輩子的!”
嚴斐然沒有說話,只是垂下了眸子。
但他的這個表情,就說明了他在心軟,在糾結。
這個時候,曲優優就要助攻一下了,拿出手機說道:“你不打,那我來,我可不會因爲賭氣而不管我的閨蜜,更做不出袖手旁邊的事來!”
曲優優拿出手機就要撥號,而她的餘光卻發現,嚴斐然也拿出了手機。
激將法發揮作用,曲優優便故意放慢了按號碼的速度,且嘴角還隱隱帶着笑意。
哎呀,哥哥就是太固執,早點聯絡不就好了,也省着她浪費那麼多的口舌。
可半分鐘過去了,嚴斐然並沒有撥通電話,反而將手機放到了桌上。
曲優優弄不明白這波操作,蹙着眉問:“你……這是在幹嘛?”
“給阿瑞發信息,讓他跟進這件事。”
“哈,敢情我剛剛的話都白說了。”
曲優優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既然嚴斐然如此不開竅,曲優優也懶得再管,手指利落地按下一串號碼。
手機裏,發出“嘟嘟”的聲音,同時,門口還傳來一串鈴音。
等等,鈴音!?
曲優優愣了愣,而後立刻看向大門口。
此刻,門口魚貫走入幾個人,薇薇安也在其中。
見薇薇安完完好好地回來了,曲優優開心地跑過去,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而嚴斐然則站在原地,雙目一錯不錯地盯着她,目光深沉。
薇薇安沒想到曲優優會來,詫異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你發生這麼大的事,我能不來嗎,我啊,都要急死了。”
薇薇安能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曲優優的擔憂,但是她來並不是件好事。
遲疑了片刻,薇薇安問:“你知道了,是不是就代表着,尹少也知道了?”
曲優優知道薇薇安在顧忌什麼,爲了能讓她放心,曲優優打着包票,說:“哎呀,不必管他,反正有我在呢。現在先說說,你那邊什麼情況。”
“也沒什麼情況,就是在等進一步的屍檢結果。”
曲優優嘆着氣,說:“你說這好好的,人怎麼會死掉呢?”
“我想讓他開口說出真相,就讓人對他用刑。至於爲什麼會死,還要等結果。”
聽了薇薇安的話,曲優優自顧自地分析道:“你那些弟兄們以前都是刀尖上舐血的,對付一個大夫,應該會有分寸,不應該是下手太重弄死了人。如果不是這樣,就可能是大夫有什麼疾病,沒和你們說。”
“如果他真有什麼病的話,肯定會拿來和我談條件,而不是一個人忍了這麼久,”薇薇安不想一直聊這件事,便轉移了話題,問:“你就這樣跑來,尹夜辰會不會和你生氣?”
嚴斐然一直靜靜聽着她們的談話,現在聽到此處,眉尾一擡,問曲優優:“尹夜辰爲什麼要和你生氣?”
曲優優立刻擺手,說:“沒有沒有,我們最多就是有爭執。他也是擔心他父親,沒有別的意思。”
“有爭執也不行,你又沒有做錯什麼。看來我要找這個傢伙談談,免得他還以爲,咱們家沒人給你撐腰呢!”
薇薇安靜靜看着嚴斐然說話,而曲優優呢,卻恨不能在嚴斐然的嘴巴上貼膠布。
身爲嚴斐然的未婚妻,薇薇安出事了,他不管,反而來摻和自己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這不就是在故意給薇薇安難堪嗎!
其實嚴斐然並沒有想那麼多,他剛剛沉默,只是在分析各種可能。開口說話,也是不想讓曲優優受委屈,就這樣簡單。
而他所謂的“就這樣簡單”,讓薇薇安的心,輕輕疼了一下。
在一陣難言的尷尬之後,曲優優對嚴斐然嗔怪道:“還有心情管別人的事呢,你啊,先幫薇薇安處理好那個大夫的事。”
還沒等嚴斐然開口,薇薇安先平靜地說道:“不用別人幫,我會自己解決的。”
“哎呀,都是一家人,何必分你的、我的,還是一起商量吧。”
“真的不用,我可以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