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卷發不願重蹈覆轍,所以下班回家便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連夜就走。
鐺鐺鐺——
聽到敲門聲,長卷發以爲是來送機票的,伸手便拽開了房門。
但是當她看到門外站着的人是誰之後,立刻變了臉色。
柳雅很從容地走進房間,發現房間裏有個打包好的行李箱,便環着手臂問:“你要幹嘛去,度假嗎?可是好像沒看你寫請假單啊。”
長卷發很慌的樣子,眼神四下亂瞟,道:“不、不是的,家裏的東西太多,想收拾一下,丟掉。”
“丟掉?”
柳雅輕輕哼了一聲,隨後故意弄開了行李箱,裏面滿滿當當的東西,灑了一地。
俯身拿起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鍊,柳雅笑着看向長卷發,問:“連這麼貴重的項鍊,也是不要的?那也太浪費了,這麼美的項鍊,應該時時刻刻戴着,讓別人看着它的美。”
“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有錢買這麼貴重的首飾呢,你這要不喫不喝幾個月才能買得起?看看,還有這手錶,還有這個雄針,哦,這條絲巾也要幾萬塊吧?”
柳雅像挑地攤貨似的,將長卷發寶貝一樣的奢侈品到處亂丟。
長卷發心疼,卻不敢發作,因爲這些都是她虧空公款買來的。而證據,都在柳雅的手上,只要柳雅將證據曝光,那她這一輩子都要在監獄裏度過。
可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那麼簡單的了,同樣被柳雅拿住把柄的女同事莫名其妙的死掉,也許下一個,就會輪到她自己!
她不想蹲監獄,更不想死掉,所以她絕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到柳雅的手上。
然而現在,柳雅找到自己家,像是吸血鬼一樣狠狠黏在她的身上,那她要怎麼做,才能讓柳雅放過自己呢?
長卷發沒什麼好主意,她只能用發抖的聲音,對柳雅祈求道:“現在已經出人命了,你收手吧,要不然我們誰都沒有好下場。”
柳雅無所謂地聳聳肩,說:“那又如何,遊戲已經開始,就沒辦法停下來,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做了炮灰!”
“呵,你現在沒有選擇的機會,若是不聽我的,那你只能身敗名裂,而且日後你再也用不上這些漂亮的首飾,因爲你將在監獄中,度過很長很長的時間。”
“但是我不想死啊!!”
柳雅對長卷發晃了晃手指,說:“別擔心,你那個同事,她是因爲太笨了,又不懂得隨機應變,纔會倒黴的。你就不一樣了,你聰明還機靈,肯定能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我承諾,只要這個任務完成,我就將我手上掌握的證據全都給你,到時候,你就自由了。”
長卷發將信將疑地看着柳雅,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那你要給我什麼任務?”
柳雅含笑走到長卷發身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而她的這句話讓女同事的臉立刻變了顏色,失聲道:“你這是要送我去死啊!不行,這個任務太難了,我沒辦法完成!”
“我說過,遊戲已經開始,要不要停,你說的不算。”
“薇薇安,你就是瘋了!”
“你才知道嗎?呵,太晚了呢。我不管你害不害怕,想不想做,都必須聽我的,不然的話,你不只身敗名裂,還會像你的同事一樣,變成一具死屍!記住,從明天開始就有新任務了哦,你要乖乖按我說的做,別讓我對你發脾氣。”
說完,柳雅含笑離開長卷發的家,而長卷發臉色蒼白地坐在那,渾身都在發抖。
……
漢叔見外面天氣好,便和小洲一起,推着崔瀚天去附近的公園去轉轉。
若是以前,崔瀚天肯定不願意去,但是這些日子,他心情輕鬆不少,也願意去遠一點的地方散散心。
漢叔也想讓薇薇安一起去的,可是薇薇安一來沒心情,二來身子懶,便窩在家裏,一邊啃蘋果一邊看雜誌。
寂靜中,她聽到開門聲,隨便擡頭看了一眼,卻立刻變了臉色。
薇薇安站起身,指着門口的嚴斐然,質問道:“你怎麼有我們家的鑰匙?”
嚴斐然一臉無辜的表情,說:“鑰匙是漢叔給我的,說是讓我幫忙修一下水管。”
“哼,你會修嗎,再幫倒忙。現在把鑰匙放這,你快去上班吧。”
嚴斐然非但沒走,反而託掉西服外套,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說:“今天處理點棘手的事,現在心情不好,不去公司了。”
薇薇安端着手臂,戲謔道:“這可真稀奇,你不是工作狂嗎,工作不是使你快樂嗎,竟然也會因爲心情而不上班。”
“我是個正常人,正常人會有的七情六喻,我也會有,怎麼就不能任性一次呢。”
“那你繼續任性,我先回去了。”
說完,薇薇安便準備回房間。
嚴斐然一把拽住薇薇安的手,仰頭可憐巴巴地看着她,問:“薇薇安,難道你沒看出來,我現在心情不太好嗎,你爲什麼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呢?而且,你就不好奇我公司發生了什麼事,需要我堂堂總裁親自處理?”
“不感興趣。”
“但是我想和你聊聊,你必須聽。”
嚴斐然拽着薇薇安的手,就將她按回到沙發上,並且和自己肩並肩坐着。薇薇安想反抗,卻根本反抗不過,只能兇巴巴地瞪着嚴斐然。
不過離得近了,薇薇安才發現,嚴斐然的眼底,帶着淡淡的疲憊。
想到這傢伙剛剛說的話,薇薇安便不再反抗,而是蹙起眉,故做不耐地等着他的解釋。
嚴斐然握住薇薇安的手,垂眸說:“那天和你們見面的女職員,她死了。在公司裏發生了命案,我作爲公司的負責人,要打點、解釋的地方可不少。”
薇薇安知道這件事,她的人當時也在公司,看着女員工被擡出了公司。
不過薇薇安並不知道死因,便問:“她怎麼死的?”
“被人下了毒,那毒是無色無味的,沾染上,就會引發全身麻痹,最後心臟停止跳動。”
這可是謀殺啊,且就在嚴斐然的眼皮子底下,也真是膽子大。
薇薇安挑起眉,說:“在你公司動手,這人還真是沒把你放在眼中。”
側頭看着薇薇安,嚴斐然有些無奈地問:“怎麼感覺,你在幸災樂禍呢。”
“我只是在描述事實,覺得能有件事不在你的掌控範圍之內,特別讓人驚訝。”
薇薇安的態度,讓嚴斐然有些無奈。不過他沒有計較,而是繼續說着自己想說的話。“很明顯,這女人被人滅口了,真正想針對你的人,還沒能找到。但是能在公司裏動手的,肯定是公司裏的人,我已經讓人查監控,最多三天,就會找出這個人。”
“好啊,那就等你的好消息嘍。”
嚴斐然是想和薇薇安好好聊一下的,但是她那敷衍的態度和眼神,讓嚴斐然沒辦法再繼續說下去,只能無奈道:“你這兩天總是對我冷嘲熱諷的,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好,讓你不滿意?如果是的話,你就直接告訴我,好不好?”
薇薇安直視着對方的眼睛,冷哼着問:“有些事,難道不應該主動交代嗎,爲什麼還要讓我提醒你?”
“可不管我做什麼,都是想保護你,我是爲你好。”
“我不是溫室裏的花朵,我有自己的判斷。再說了,你又如何確定,你的安排就完全正確呢?”
嚴斐然沉默了瞬,而後點着頭,說:“是我太自以爲是了,以爲能照顧好你,結果卻惹你生氣,抱歉。”
這個道歉太突然,讓薇薇安好多指責的話都說不出口,就那樣呆呆地看着嚴斐然。
見薇薇安在看着自己,嚴斐然擡起手臂將她摟在懷裏,便先來一個霸道的親。
發現他的意圖,薇薇安忙橫着手臂擋在自己和嚴斐然中間,粗聲粗氣地說:“別以爲你說些花言巧語,這事就算了,我可是很生氣的。”
“那要怎樣,你才能消氣呢?道歉,送禮物,還是以身體賠償你?”
說着,嚴斐然開始託外套,並扯鬆了自己的領帶。
薇薇安嚇了一跳,忙側過頭,說:“你自重一點,爸爸和漢叔他們隨時都可能回來!”
“那,你去我那?”
“嚴斐然,你少岔開話題!如果你覺得你做錯了,那就快點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好吧,我老實交代,”嚴斐然說着,坐直了身體,並道,“伯父得了抑鬱症,有些嚴重,甚至已經有了自殺傾向。不過吃了藥,且通過精心的照料,伯父情況好了很多。想必這些變化,你也看到了,對吧?”
“竟然還有……自殺的傾向?”
薇薇安被這幾個字嚇到了,瞪圓了眼睛,有些回不過神來。
嚴斐然忙握住她的手,溫柔說道:“那是過去,伯父很勇敢,也很堅強,他挺過了難關,現在精神狀態越來越好。之前沒有告訴你,就是怕你會擔心,會胡思亂想。結果保密工作沒做好,還是讓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