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斐然蹙了下眉,而後又舒展開,說:“先出去吧,以後做事謹慎點。”
柳雅不敢置信地看着嚴斐然,問:“那她打我的事,就這樣算了!?”
“薇薇安不會隨意打人,還是你惹了她。下次注意,不許再犯相同的錯。”
“哈,我捱打,還是我犯錯?斐然,你怎麼可以這樣包庇她!”
既然柳雅說他在包庇,那嚴斐然乾脆摟住薇薇安的肩膀,說:“她是我的女人,難道寵着她,不是天經地義嗎?”
他的直接讓柳雅心痛難忍,咬牙切齒地說:“那也要分出善惡吧!現在她明顯是在無理取鬧,你的縱容,只會讓她有恃無恐,日後會犯更大的錯!”
嚴斐然臉色微沉,命令道:“這是我們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現在出去。”
柳雅不甘心,但是現在她除了憤怒,還能做什麼呢?
輕輕閉了閉眼,柳雅惡狠狠地瞪了薇薇安一眼,然後紅着眼睛離開了辦公室。
柳雅一走,嚴斐然便握着薇薇安的手,問:“手有沒有打疼?”
“還好。”
“下次生氣了,就和我說,我來幫你解決,免得你太用力而動胎氣。”
薇薇安捏起拳,一臉凶氣,說:“惹了我的,我要自己討回來,這樣才比較爽。”
見薇薇安這麼生氣,嚴斐然便問:“話說回來,這女人究竟怎麼惹你了?”
“她說話難題,教訓教訓她。怎麼,心疼了?”
伸手敲了敲薇薇安的頭,嚴斐然說:“胡說什麼,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就炒掉她。”
“別,好像顯得我小肚雞腸,容不下人似的。”
“管別人怎麼看,你看到她心情不爽,那就讓她離開。”
薇薇安冷哼着說:“她是讓我心情不爽,但我不要讓她走,因爲我還要找她的不自在呢。”
“你啊,隨便玩玩就好,可別傷了身體。”
“放心吧,我有分寸,”薇薇安不想一直聊不開心的事,便轉移了話題,問,“你忙完了沒啊,能不能回家?”
“忙完了,現在就可以走。”
薇薇安活動着四肢,喃喃着:“總算可以離開,這沙發有點硬,睡得我脖子不舒服。”
“不舒服?那我讓阿瑞換個軟一些的。”
“好啊。”
既然要給柳雅找不自在,那就要經常來,讓自己舒服一點,就顯得十分重要。所以,薇薇安並沒有拒絕嚴斐然。
而她痛快的同意,讓嚴斐然內心暗喜,因爲他知道,自己會經常在公司裏見到薇薇安了。
收拾好東西,嚴斐然牽着薇薇安的手,一起離開了公司。
嚴斐然本想直接開車回家的,但是薇薇安卻提議道:“今天回去很早,不然我們買點爸爸愛喫的東西,做頓大餐吧。”
“也好,那伯父喜歡什麼?”
“嗯,爸爸喜歡喫海鮮,我們晚上可以喫海鮮火鍋。”
薇薇安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在發光。
而她那貪喫的模樣,讓嚴斐然笑着搖頭,說:“怎麼感覺是你嘴饞想喫呢。”
“哪有,爸爸是真的很愛喫。等你買回去,就知道了。”
“不管誰喜歡,愛喫就好。那現在就出發,去海鮮市場吧。”
薇薇安沒有反對,她已經開始在心裏盤算,一會兒需要哪些食材了。
經過一番採購,薇薇安和嚴斐然帶着滿滿當當的海鮮回了家。
漢叔見二人買了這麼多食物回來,一愣,忙問:“小姐,這是要幹嘛啊?”
“今晚喫大餐,我們都把食材買回來啦。”
“呵,原來是這樣。”
薇薇安興沖沖地去了廚房,要去處理這些海鮮。漢叔見狀,也要過去幫忙。
閒下來的嚴斐然,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但很快,薇薇安給他分配了任務:“斐然,你去告訴爸爸一聲,晚上我們一起喫大餐。當然啦,如果你能和爸爸聊聊,開導開導他,就更好了。”
“我儘量吧。”
嚴斐然去了崔瀚天的房門前,卻發現他的臥室門,是虛掩的。透過縫隙,嚴斐然看到崔瀚天正坐在輪椅上,手中握着打火機,而身邊,是一瓶裝滿透明水珠體的瓶子。
這情景讓嚴斐然覺得不對勁兒,立刻衝了進去,並奪走崔瀚天手上的打火機。
崔瀚天被嚇了一跳,看着身邊的嚴斐然,好像大夢初醒,並問:“你在幹嘛?”
嚴斐然關緊了門,而後皺眉走到崔瀚天的身邊,反問道:“伯父要幹嘛,如果我沒猜錯,地上那瓶東西,應該是高度數的白酒吧!”
崔瀚天迷茫地看着身邊,而後自嘲地勾起嘴角,說:“可惜啊,我的手不靈巧了,但凡手指有點力氣,我就可以點燃打火機,然後將這裏燒個乾乾淨淨。”
嚴斐然忙說:“你不能這樣,薇薇安會受不了的!”
聽嚴斐然提起薇薇安,崔瀚天的眼神迷濛了瞬,接着露出痛苦的神色,掙扎道:“我知道,那丫頭捨不得,可是我已經受夠這樣的日子了,我無時無刻不想結束這一切!”
“難道你不會記掛薇薇安嗎?你可是他最後的親人了!”
“不,薇薇安還有你們,她會生活得越來越好。而我的存在,已經不重要了,沒有我,薇薇安反而會少很多累贅。”
“你錯了,薇薇安在意你,不管你什麼樣子,她都會愛你的。如果你真這樣走了,而且就在她面前,那她一輩子都會有陰影,也一輩子都沒辦法釋懷。既然這個世界已經沒辦法讓你留戀,那麼你能不能爲了薇薇安,而努力一下?”
崔瀚天面色掙扎,看得出,他此刻的心也很亂。
最後,他靠在椅背上,長長嘆了口氣,並微閉着眼,說:“好,我會努力試試的。”
雖然崔瀚天這樣說,但是嚴斐然覺得,他的狀態還是很危險。
嚴斐然緊緊盯着崔瀚天,說:“薇薇安今日買了你愛喫的海鮮,晚上一起喫大餐吧。”
“嗯,你們受累了。”
“和我們,你不需要客氣。”
“現在,我想休息一會兒。”
嚴斐然聞言,俯身將崔瀚天架到席夢思上,併爲他蓋好被子。臨出門之前,他又仔細看了一圈,確定周圍沒有危險物品之後,才輕輕走出房間。
此時,廚房裏很熱鬧,裏面傳出薇薇安沒心沒肺的笑聲。
“漢叔你看這螃蟹,怎麼都翻不過來了,好好笑。”
聽到她的聲音,嚴斐然笑了下。只是這笑容很快就消失,他快步走到廚房門口,並輕咳了一聲。
聽到聲音,薇薇安回頭看了眼,見是嚴斐然,便說:“怎麼這麼快就聊完了?”
“嗯,伯父困了,已經睡下,”說着,嚴斐然看向漢叔,說,“漢叔,能幫我倒杯水嗎?”
薇薇安覺得這點小事自己來就好,擦了擦手,就要去拿杯子。
但是漢叔攔住了薇薇安,並說:“還是我去吧。”
漢叔端着水杯和嚴斐然一起走到了客廳,他回頭看了看,纔對嚴斐然說: “你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此刻,嚴斐然的表情很嚴肅,壓低了聲音,說:“好好看着伯父,他剛剛有尋死的念頭。”
“什麼!?”
“小點聲,別讓薇薇安聽到,”嚴斐然向漢叔的身後看了看,而後道,“其實我懷疑,伯父現在的狀態,比較像精神狀態出現問題。我建議,給他找個大夫看一下。”
“但老爺不會去的。”
“我們不去醫院,找個熟識的精神科大夫,來家裏和他聊聊,大概就知道什麼情況了。”
“也好,但是千萬不能讓老爺發現對方的身份,不然肯定會引發牴觸情緒的。”
“我知道。對了,這件事別讓薇薇安知道。”
漢叔嘆氣,道:“小姐已經夠操勞了,這件事,自然不會讓她知曉。”
晚飯的時候,大家喫得熱火朝天,包括崔瀚天。
薇薇安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見父親那麼“開心”,也忍不住勾起嘴角,覺得今天的安排很成功。
看着薇薇安喜不自禁的笑臉,嚴斐然很心疼她。
若是薇薇安知道崔瀚天的事,一定會崩潰的。所以這件事必須瞞着她,而且要儘快給崔瀚天安排醫生。
喫過晚飯,嚴斐然便讓阿瑞去聯絡最好的心理醫生,而後又給曲優優打了電話,讓她明天把薇薇安約出去。
這安排沒頭沒尾的,曲優優聽得迷糊,便問:“爲什麼要我和薇薇安出去?”
“因爲她有些無聊,而我工作比較忙,不能一直陪着她。”
“哦。”
“最好逛得久一點,在外面喫過午飯再回來。”
曲優優握着電話,語氣犀利:“這又是爲什麼?哥,我感覺你在偷偷策劃東西!”
哎,自己這個妹妹還真是瞭解自己呢。
嚴斐然無奈地揉揉眉頭,笑道:“我只是給你個建議,因爲太早回來,會逛得不盡興。當然,太晚也不行,薇薇安會累到。”
“你要操心的事還真不少啊。”
“誰說不是呢。”
一句帶着嘆氣的感慨,讓曲優優更覺得不對勁兒,試探地問:“你真的沒事?”
“沒事,好的很,你就別胡思亂想了。那就先這樣,你一會兒就和薇薇安聯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