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叔見她回來,忙說:“小姐,今天我和寧子卿聊天的時候,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
“關於嚴斐然的?”
“是,你都知道了?”
疲憊地點點頭,薇薇安對漢叔笑笑,並說:“沒事了,我已經解決好。”
“那就好,我還擔心,會給您惹麻煩呢。”
薇薇安沉默了瞬,說:“明早,寧子卿就會離開,漢叔你早點準備早飯。”
“這就走了?走了也好,我看他在這的這幾天,小姐就沒安生過。那明天早上,咱們用不用去送送寧子卿?”
薇薇安搖搖頭,說:“估計,他現在不太想看到我,應該是不用的。”
漢叔還想說什麼,但是薇薇安先開了口:“漢叔我有點累了,明天的事,你幫忙打點一下。”
“好,您放心吧。”
薇薇安輕輕呼吸了下,擡步回了房間。
而漢叔看着這樣的薇薇安,心底有些擔憂。
第二天一大早,薇薇安穿戴整齊,去廚房幫漢叔幫忙。
看到薇薇安,漢叔忙說:“您怎麼起這麼早,這裏我一個人能忙的過來,您再睡會兒吧。”
“已經起來了,就睡不着了,”薇薇安繫上圍裙,說,“再說兩個人一起,也能準備得快一點。”
漢叔看了看薇薇安的黑眼圈,知道她有心事,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一個小時之後,隔壁的兩個傢伙來到薇薇安家的時候,一桌早餐都已經準備齊全。
看着一桌子的美食,嚴斐然忍不住深呼吸了下,笑眯眯地說:“今天的早飯好豐盛啊。”
嚴斐然說着,想用手去拿一塊香腸喫。
薇薇安見狀,忙打掉他手裏的香腸,並皺眉問:“洗手了嗎?”
“洗過了,還香香的呢,不信你聞聞。”
說着,嚴斐然將手舉到薇薇安面前。
薇薇安忙推開嚴斐然的手,一臉嗔怪的表情。
這二人熟悉又自然的互動,被寧子卿都看在眼中。但他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和薇薇安打招呼,俯身坐在餐桌前,安靜地喫起來。
雖然他不說話,但是喫得很香,弄得薇薇安想和他搭話,都無法開口。
哎,應該還是在氣頭上呢。
薇薇安嘆了一聲,而後去推崔瀚天來餐廳喫飯。
崔瀚天知道寧子卿要離開,便在餐桌上說了些客套話,還叮囑寧子卿要好好照顧自己。
寧子卿很有禮貌地迴應着崔瀚天,但不論是言辭還是眼神,都透着疏遠,不復往日那般熱情。
他這不冷不熱的態度,讓崔瀚天也不想多聊,大家安安靜靜地喫完了早飯。
寧子卿站起身,感謝崔瀚天和薇薇安這兩日的照顧,並且在臨出門之前,對薇薇安說了句話:“一會兒,你送我去機場吧。”
他的要求讓薇薇安略感喫驚,她還以爲寧子卿在生她的氣,再也不想見她。
見薇薇安沒說話,寧子卿苦笑着問:“怎麼,連最後一程都不打算親自送一下嗎?”
“沒有沒有,你希望的話,我當然會送。”
嚴斐然不喜歡這兩個人還有什麼接觸,哪怕是這種光明正大的,也不行。所以,他開口說道:“不就是去機場嗎,我送你好了。”
薇薇安知道嚴斐然心裏在想什麼,擡眸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並說:“機場離你們公司很遠,你就別折騰了。”
可惜,嚴斐然沒看懂薇薇安的警告,很直白地說:“可是我不想讓你們兩個單獨在一起。”
他的直白,讓薇薇安沉沉呼吸了下。在努力按壓住毛躁的情緒之後,薇薇安冷着聲音說:“嚴斐然,都這時候了,能不小心眼兒嗎?”
“沒辦法,事情和你有關,我就會控制不住我的嫉妒心。”
嚴斐然好像受了不少委屈的樣子,看着薇薇安的眼神,也在透着“求安慰”三個字。
可薇薇安現在只想爆炸,不想安慰人。
既然含蓄的警告,嚴斐然看不懂,那薇薇安便直白地對他說:“大家都在,你再胡說八道,我就跟你翻臉!”
看出薇薇安眼底的殺氣,嚴斐然不敢久留,笑了笑,說:“你不想聽,那我就不說。時間不早了,我去上班了,你要小心。”
薇薇安煩躁地揮揮手,打發掉了嚴斐然。
不過在經過寧子卿身邊的瞬間,他看了看這個男人,眼底劃過一抹冷意。
寧子卿對這抹冷意渾不在意,反而目光柔和地看着薇薇安,說:“準備好了,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你等一下,我去取外套。”
薇薇安簡
單收拾了下,便和寧子卿一起出了門。
寧子卿沒什麼行李,雙手空空地和薇薇安啓程去機場。
而開車的,是嚴斐然找來的人,他時不時從倒視鏡裏看看薇薇安,頗有監視的意思。
對方的視線讓薇薇安很火大,打算見到嚴斐然的時候,好好和他算賬。
“看到你們兩個的感情那麼好,我可真是嫉妒啊。”
寧子卿突然開口說了話,而他的話,卻讓薇薇安一怔,而後忙笑笑,說:“你怎麼看出我們感情好了,總是吵吵鬧鬧的。”
“你和他吵吵鬧鬧,說明你露出你的本心。不像面對我,總是客客氣氣的。”
“我那不是客氣,而是互相尊重。”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尊重嚴斐然了?”
“他有什麼好尊重的。”
“小心我把這句話錄下來,發給嚴斐然。”
寧子卿的話,讓薇薇安有點緊張,眼睛不自覺地盯着寧子卿,想看看他是否真的偷偷錄音。
她那小心又戒備的樣子,讓寧子卿笑了下,並說:“我逗你,還當真了啊。”
嗯,沒錄音就好,不然嚴斐然肯定會秋後算賬。
薇薇安正暗自慶幸,擡眸的瞬間,卻看到寧子卿目光淒涼地看着自己。
他的表情,讓薇薇安很心疼。
寧子卿是個很優秀的人,他值得天下間最好的女孩。可命運卻讓他來自己身邊遭了這些劫難,最終帶着一身傷,黯然離場。
薇薇安不忍心,也很心疼。
但她決不能表現出來,只能故作灑托地說:“回學校以後,就好好唸書,慢慢休養身體,不要擔心我。”
“你會生活得很好,的確不需要擔心。”
“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就給我打電話。”
“你能幫上的事,不願意幫,而那些你願意幫的事,我又不需要。所以,這個電話是不需要打的。”
薇薇安努力活躍氣氛,讓車裏的氣壓不那麼低。可是寧子卿的每句話都死氣沉沉,最後讓薇薇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扭過頭,看着窗外的景色發呆。
而寧子卿則目光深遠地看着薇薇安,眸底閃着複雜的光。
突然,在遙遠的地方,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雖然離得很遠,但是薇薇安沒由來地覺得心慌,並問身邊的寧子卿:“那邊是有什麼爆破工程嗎,爲什麼會發出這麼劇烈的聲音?”
“沒有爆破工程,那邊在修路,可能是挖路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天然氣管道,從而發生了燃氣泄露事故,引發燃爆,”寧子卿語氣停頓了片刻,恍然道,“那裏,好像是嚴斐然上班的必經之路。”
這番話,讓薇薇安一點點回過頭,眼神驚恐:“你什麼意思?”
寧子卿笑笑,並從懷裏拿出另外一張機票,說:“嚴斐然這次死定了,沒有人能阻止我們離開!”
在明白過來寧子卿在打什麼主意之後,薇薇安憤怒了,她搶過機票就撕得粉碎,並斥道:“現在就調頭,帶我去找嚴斐然!”
面對薇薇安的命令,剛剛還對她各種監視的司機,卻好像沒聽到一樣,繼續向前開。
很好,寧子卿是有備而來,連嚴斐然派來的人都策反了。
但現在,薇薇安沒心思計較那些,她全部的心思,都在嚴斐然的身上,因爲心急,連嘴脣都咬破了。
見她這樣子,寧子卿心疼道:“我知道你捨不得,但是很快,你就會忘了這裏的一切。到時候,沒有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嚴斐然不行,你父親不行,我哥哥也不行。我們在新的環境裏,一起等候新生命的誕生,多好。”
“一點都不好,寧子卿,你這是在讓我恨你!”
薇薇安的話,讓寧子卿心裏很難受,臉上也是副受傷的模樣。
可是在寧子卿開口之前,薇薇安突然有了行動。
她將一枚雄針最尖銳的地方,對準了自己動脈,恐嚇寧子卿:“讓司機開車去發生事故的地方!”
薇薇安的舉動,讓寧子卿面色蕭肅,並冷漠地說:“你現在去,什麼也改變不了。”
“那你不需要管,現在就調頭!”
薇薇安說着,用雄針刺破了自己的皮膚。
寧子卿擔心薇薇安會衝動,只能沉着面色,讓司機更改了行車的路線。
車子調頭,駛向事發地點,且離得越近,周圍就越混亂,薇薇安的心,也跳得越快。
她很害怕會看到一些她不想看到的東西,但又迫切地想知道結果。而這種緊張和焦慮,讓薇薇安不由自主地捏緊了雄針,在皮膚上留下劃痕。
寧子卿心疼,忙說:“薇薇安,我已經帶你去找嚴斐然了,你能不能將雄針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