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聽到自己不受控制地喊出了嚴斐然的名字,心臟也開始砰砰砰亂跳。
嚴斐然側頭看了她一眼,含笑問:“什麼?”
“我……我……我想喫蛋糕!”
最終,薇薇安也沒能說出自己的心裏話,隨便編了個理由,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嚴斐然的眼神暗淡了幾分,而後道:“不行,你要控制體重。”
薇薇安有些煩躁地說:“哎呀,喫一口沒事的。”
“你吃了一口,就會想喫第二口,所以從開始就嚴格控制,也沒那麼難以忍受。”
“我不管那些,我就要喫蛋糕!”
嚴斐然突然停下車子,這讓薇薇安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晃了晃。
待她坐穩身子,便看到嚴斐然將蛋糕盒子打開,然後在她的詫異注視下,嚴斐然用叉子戳了塊蛋糕,送到他自己的口中。
“你、你怎麼吃了啊!”
嚴斐然抿了抿脣角,說:“爲了不讓你惦記,我只能替你喫掉。不過這東西真的不太好喫,不明白你爲什麼這麼喜歡。”
哈,這是什麼笨蛋方法啊!
薇薇安被氣到不知該說些什麼,現在蛋糕是喫不成了,她只能端着臂膀,繃着臉看着車窗外。
“真生氣啦?那你喫點?”
“誰要喫你喫過的蛋糕啊,拿走!”
薇薇安煩躁地推開嚴斐然的手臂,而他手上的蛋糕,被薇薇安這麼一推,正好落到他的白襯衫上。
發現自己闖了禍,薇薇安有些不自在,從包包裏拿出紙巾,遞給了嚴斐然。
嚴斐然並沒有責怪薇薇安,擦了擦身上的污漬之後,說:“下車去透透氣吧。”
薇薇安的確需要冷靜一下,便打開車門,走到路邊,背對着嚴斐然站着。
路邊的樹上,開着不知名的小紫花,雖然不驚豔,但是一簇一簇的,也挺好看。
薇薇安盯着那些小紫花,心想以前怎麼沒發現這東西的美。如果不能被人欣賞,那再美好的東西,也是枉然啊。
她正感慨着,嚴斐然在她身後,問:“心情好一點了?”
“嗯,”薇薇安回過身,有些彆扭地說,“剛剛,抱歉。”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開心就好。”
嚴斐然的包容,讓薇薇安更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她看了眼嚴斐然髒兮兮的襯衫,說:“這襯衫丟掉吧,改天我買件新的送你。”
“爲什麼要改天,就現在吧。”
“啊?”
“我一會兒還要回公司,穿成這樣不合適,正好你現在有時間,幫我挑挑。”
“這……”
見薇薇安有些遲疑,嚴斐然收斂笑意,問:“難道,你剛剛只是隨便說說?”
“怎麼會呢,我既然說了,就肯定會兌現。走走走,現在就去買。”說着,薇薇安主動坐上車。
而嚴斐然則笑着緊隨其後。
嚴斐然就是個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麼都好看,皮膚又白,也不挑顏色,給他買襯衫,閉着眼睛買都能買對。
所以薇薇安也沒怎麼挑,隨便指了件,便讓嚴斐然去換上。
嚴斐然瞥了眼,問:“你是認真的嗎?”
“是啊是啊,快去換上吧,我現在去結賬。”薇薇安去刷卡,最終也沒看看自己究竟選了件什麼樣的襯衫。
等她買單回來,嚴斐然也換上了新襯衫,站在鏡子前整理着衣袖。
而他身上那件粉嘟嘟的襯衫,讓薇薇安驚訝地張圓了嘴巴。
嚴斐然從鏡子裏看到了薇薇安,回身問道:“怎麼樣,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就是和嚴斐然的氣質也太不相符了吧。
薇薇安抓抓腦袋,問出心裏的疑問:“你怎麼穿了這麼騷氣的粉襯衫啊?”
“還說呢,這不是你選的嗎?”
“我選的?”
見薇薇安很震驚,嚴斐然便眯起了眼,問:“你該不會都不知道自己選了些什麼東西吧?”
薇薇安忙擺擺手,笑說:“我當然記得,但是當時我看中的是件淺灰色的襯衫,肯定是服務員拿錯了,現在就讓他們換回來。”
嚴斐然一看薇薇安那樣子,就知道這女人在說謊,當下心裏又無奈又鬱悶,說:“都已經穿上了,就這樣吧,我還沒穿過粉色的衣服呢,感覺很新鮮。”
“但是你一會兒要去公司啊。”
“我穿着很醜嗎?”
薇薇安搖搖頭,說:“不醜。”
“那我穿上又如何。”
“你喜
歡就好。”
嚴斐然對着鏡子整理衣領,勾着脣角說:“這是你給我買的衣服,我當然喜歡了,而且會經常穿着的。”
薇薇安笑笑,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這樣,嚴斐然穿着新襯衫,美滋滋地去了公司。而薇薇安被他送回了家,心情有些複雜。
漢叔來給她水果,薇薇安猶豫了下,問:“爸爸睡了嗎?”
“沒呢。”
“那我去找爸爸聊聊天。”說完,薇薇安去了崔瀚天的房間。
雖然只住在隔壁,但是崔瀚天的房間裏,暮氣沉沉,好像看不到希望。
崔瀚天正半閉着休息,聽到腳步聲,側頭看了過去:“是薇薇安啊。”
薇薇安乖巧地坐在崔瀚天身邊,見他的水果並沒有喫,便將一塊水果遞到他的嘴邊,說:“今天的水果很甜的,爸爸喫些吧。”
崔瀚天張口吃了一塊,淺笑着說:“的確很甜。”
“是吧。”
看着薇薇安欲言又止的樣子,崔瀚天笑了笑,說道:“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薇薇安輕輕咬了下脣,試探地問道:“爸爸,嚴斐然是孩子的父親,如果把這件事一直瞞着他,會不會對他不公平?”
“你說了,他會信嗎?”
一句話,便讓薇薇安回憶起之前很多不開心的過去,而後自嘲地笑道:“是啊,我都忘了,因爲這個寶寶,我和他之間發生了多少血雨腥風。”
“爸爸知道,你的心動搖了。你若是想看嚴斐然對你是否真心,便先不要告訴他真相。待你確定他的心意之後,再給他線索,讓他自己去找,這樣一來,他所有的情緒都需要自己消化,也就不會和你發生衝突。”
薇薇安想了下,而後贊同地點頭,說:“爸爸說的有道理。”
“別在感情上浪費太多的精力,爸爸現在這樣子,又沒辦法保護你,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小心。”
薇薇安握着崔瀚天的手,安慰道:“我會自己保護自己的,爸爸就放心好了。”
崔瀚天心疼地盯着薇薇安,喃喃道:“你終究是個女孩,到最後還是要找個男人來保護你的。寧子卿就不錯,可惜你們兩個,有緣無分。”
“爸爸就別提子卿了,我們現在是很好的朋友。”
“曾經愛的那麼轟轟烈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上。寧子卿不是在委屈自己,就是在蓄勢待發。”
“子卿說放下了,就是放下了,我相信他。”
崔瀚天搖搖頭,沒再說什麼。
薇薇安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起別的趣事,時不時喂崔瀚天喫些水果。
……
那天,嚴斐然穿着薇薇安買給他的粉色襯衫去加班,驚得一衆員工瞪圓了眼睛。
嚴斐然還好,正常工作,沒什麼不同。
但是公司的員工卻有些接受無能,在嚴斐然背後小聲議論此事,不明白一向冷靜又自制的老闆,爲什麼要穿那麼騷氣的顏色,而且還挺好看。
後來,大家一致的結果就是,老闆身邊有桃花。
這句話不知如何傳到了柳雅的耳中,她想趁着這次機會,到嚴斐然身邊一探究竟,便買了一份禮物送到嚴斐然的辦公室。
看這手邊包裝精美的盒子,嚴斐然並沒有動,而是問:“這是什麼?”
柳雅含羞帶去地看着嚴斐然,道:“聽同事們說,你那天穿了件粉色襯衫,很好看。可惜我那天沒加班,沒能看到。但我想,既然你喜歡嘗試,就送你條粉色的領帶。”
嚴斐然將盒子又推了回去,面無表情地說:“我之所以會穿那件襯衫,是因爲那襯衫是薇薇安送我的。足以可見,禮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禮物是由誰送的。”
這番話,讓柳雅臉上的表情僵住,心裏是又恨又氣,特別想說些詆譭薇薇安的話。
但是該說的話,柳雅之前已經說過,嚴斐然不愛聽,只會讓他們兩個的關係變得很糟糕。
所以現在,柳雅不能再繼續之前的論調,她眸子轉了下,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你和薇薇安的感情還真好。”
“不,我們的感情並不好,因爲薇薇安一直都沒有重新接受我。”
“那是我她在欲擒故縱,實際上,她心裏早就沾沾自喜,這種玩弄男人的手段還真是老套。”柳雅含笑說着這些話,好像在開玩笑。
但是,她這話頗爲惡毒,完完全全就是在挑撥薇薇安和嚴斐然的關係。
聽了她的話,嚴斐然擡眸看向她,問:“那麼你覺得,我是那種能被人玩弄的人?”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柳雅還要說些什麼,但是嚴斐然的視線已經從她的身上移開,並落在沙發上的某個人的臉上。
“怎麼,被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