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薇薇安對自己毫不信任,寧子卿很痛苦的樣子,懇求道:“薇薇安,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對不起,我也很想相信你,但是我不能拿孩子做賭注!”
薇薇安一步步後退,而她和寧子卿之間,好似隔了一個看不見的屏障。
寧子卿心痛無比,他想伸手去拽薇薇安。
可在他碰到薇薇安之前,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薇薇安身後。
阿瑞降下車窗,對薇薇安喊道:“薇薇安,快上車!”
怎麼會是他!?
薇薇安呆了一瞬,但很快便做好了決定,打開了車門。
寧子卿見狀,忙吼道:“別去,去了你就無法脫身了!”
是啊,和嚴斐然再次牽扯上關係,真的可能會被關一輩子。
但是那裏有爸爸,寶寶還會性命無憂,兩相對比之下,薇薇安義無反顧地坐上了阿瑞的車。
寧子卿瞪圓了眼睛,擡步就追了上去。
但他的雙腿如何能追的上飛馳的車子,薇薇安和寧子卿的距離越來越遠,她坐在車子上,心裏默默對寧子卿說着對不起。
這裏是待不下去了,寧子軒肯定會殺了孩子,就算勉力護住孩子,這也是個隱患,待孩子出生之後,她要面對的風險更多。
所以,離開是最好的辦法了。
但是這不代表,她就一定要回到嚴斐然的身邊!
薇薇安沉默半晌,然後突然拿出一把刀抵在阿瑞的脖子上。
“停車!”
阿瑞緩緩將車子停下來,但臉上的表情沒什麼改變,沉着聲音,問:“都這個時候了,您還是想逃走嗎?難道,您就不想回去看看您的父親。”
沒想到阿瑞會用崔瀚天爲理由來要挾自己,薇薇安冷聲道:“你還好意思提,都是嚴斐然做的好事,是他害了爸爸!”
“錯了,都錯了,是你父親想不開,關先生什麼事?”
“怎麼和他沒關係,若不是他步步緊逼,爸爸根本不會想不開!”
阿瑞知道自己講不清楚,便說:“孰是孰非,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相信崔先生會親自給你個答案的。”
“我不回去!”
“這可就由不得你了。”
話音落下,阿瑞單手捏住薇薇安的手腕,並敲掉她的匕首。
“現在,能聽話了嗎?”
哼,武器都沒了,薇薇安不聽話還能怎樣?
扭頭看窗外,薇薇安冷聲道:“我現在落到你手上,本來也跑不掉。但是我提醒你,這裏是寧家的地盤,你想安然無恙地離開,並不容易。”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我們自然有安排。”
薇薇安以爲,這次的逃離,會和之前一樣,充滿了血雨腥風。可實際上,這次非常平靜,甚至沒有爭鬥,就安靜地坐船離開。
薇薇安此刻的心情很矛盾,她想保護寶寶安全,也想護住父親。可一旦重新踏回a市,那她肯定會失去自由。屆時,她將孤立無援,寧家再也不會幫她,而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想到這,薇薇安嘆了一聲,覺得日子十分無望。
薇薇安這一跑,寧家自然傾動全力追尋。
但是手下帶回來的消息卻很糟糕,甚至失去了他們的蹤跡。
人家跑到家門口撒野,寧子軒卻還把人給弄丟了,這讓他顏面無光。
而更讓他惱火的是,一向節制的寧子卿,竟然借酒消愁,還準備了人手,似乎隨時準備去a市搶人。
在寧子卿又一次喝醉的時候,寧子軒去了他的房間,裏面的酒味,讓寧子軒皺起眉。
看到寧子軒,寧子卿沒說什麼話,繼續喝着酒。
伸手搶過寧子卿的酒杯,寧子軒氣悶地說:“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就爲了一個背叛你的女人,值得嗎!”
寧子卿並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對,他擡起醉醺醺的臉,哼道:“如果不是哥哥逼人太甚,薇薇安會走嗎?本來,我們會有個很美好的未來,可是現在呢?”
“我不能允許你做個接盤俠!”
“可是我心甘情願!”
真是無法溝通!
寧子軒叫來傭人,將房間裏的酒全部收走,而離開的時候,又將房門從外面鎖上。
聽到聲音不對勁兒,寧子卿忙踉蹌着跑過去,用力拽着門,並喊道:“爲什麼要關着我,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你肯定會去a市找薇薇安。別人要怎麼瘋,我不管。但是你給我老實呆着,我可不想再費力救你一次!”
說完,寧子軒擡步離開,而裏面的寧子卿,絕望地靠在門上。
……
輪船抵達碼頭,薇薇安剛走下船,便看到一輛眼熟的車子,停
在那裏。
薇薇安還以爲此生都不用再相見,沒想到繞了一圈,竟然又繞了回來。
那邊的嚴斐然,已經走下車,深情地望着薇薇安。
緩步走到嚴斐然面前,薇薇安側過頭,嘲諷道:“嚴先生真是賞臉,竟然親自來接我。”
嚴斐然無視薇薇安的冷漠,柔聲道:“你回來,我當然要親自來接你。”
“我要見爸爸。”
“上車吧,現在就送你去。”
薇薇安冷着臉坐上車,並沒有和嚴斐然再說一句話。
嚴斐然也沒有強迫薇薇安,時不時地看薇薇安一眼,便心滿意足。
只是這樣的盯視讓薇薇安心煩意燥,哪怕她閉着眼,也能感覺到身邊的灼熱。所以這一路上的時間,真是相當難熬。
還好碼頭到醫院路程不算遠,二十分鐘之後,薇薇安趕到醫院。
即將看到父親,薇薇安心中激動不已,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她推開病房門,看到崔瀚天安靜地躺在牀上,面容平靜,好似睡着了一般。
聽到開門聲,漢叔回頭,見是薇薇安,心中震撼不已:“小姐……您怎麼回來了!?”
“說來話長,爸爸現在怎麼樣?”
漢叔沉沉嘆了一聲,說:“脫離了危險,卻沒有清醒。”
薇薇安紅着眼圈,問:“是不是嚴斐然做了很過分的事,才讓父親想不開的?”
“他只來過一次,也沒說什麼。是老爺不想連累您,才做了傻事。”
“什麼叫不想連累我,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啊!難道父親不知道,現在的我會有多麼心痛?”
薇薇安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噼裏啪啦地往下掉,讓人看了,着實心疼。
漢叔拿出一張紙巾,遞給薇薇安,安哄了幾句,又問:“所以,您是不放心老爺,才重回a市的?難道寧子卿就看着小姐做糊塗事?”
想到寧子卿,薇薇安垂着肩膀,說:“別提他了。”
她這樣子,讓漢叔眉毛一挑,問:“難道寧家的兄弟倆,真的欺負了您?”
“何止是欺負,簡直是不給人留有活路。”
薇薇安話不直說,聽得漢叔心急不已,連聲催促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您快說吧,我都要急死了!”
薇薇安沉默了瞬,說:“寧子軒知道這孩子的親生父親,不是寧子卿了。”
這個消息,讓漢叔慌了神,而後沉沉嘆氣,道:“看來,他是容不下小姐了。”
“是的,所以我只能離開。在我被追趕的時候,阿瑞出現,我爲了自保,只能自投羅網。”
薇薇安失魂落魄地坐在那,漢叔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勸道:“凡事往好處想吧,最起碼,您和老爺現在都很安全。”
“可是爸爸要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呢?”
“老爺受傷嚴重,又有舊疾,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現在這裏的醫護人員都是最優秀的,老爺清醒,只是早晚的事。”
薇薇安閉了閉眼,也只能將事情都往好處想。
“對了小姐,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要告訴您。”
漢叔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嚴肅,薇薇安擡眸看着他,問:“什麼?”
“嚴斐然,他恢復記憶了。”
這句話,讓薇薇安瞳孔一縮,半晌之後,才沙啞着聲音問:“那知道之後,他並沒有什麼異樣?”
“沒有,還說,他不會追究之前的事。”
這個傢伙,怎麼就恢復記憶了呢?
薇薇安本就惶恐不安,現在,心裏更是沒底了。
漢叔看出薇薇安的無助,也很想出去陪伴她。但是此刻,病房裏的崔瀚天更需要漢叔,所以他只能語氣沉重地對薇薇安說:“嚴斐然現在實在不好琢磨,小姐和他在一起,務必要小心。”
“我知道,爸爸這邊,就拜託你了。”
“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薇薇安失魂落魄地走出病房,並且一出門,就看到了嚴斐然等在那裏。
他對薇薇安露出和善的笑,說:“看到你父親,現在能放心了吧。”
薇薇安直直看着嚴斐然的眼睛,問:“嚴斐然,你究竟安的什麼心?”
嚴斐然回視着薇薇安,笑說:“我的心思,你還不瞭解嗎?當然是想和你重修舊好。”
“那是不可能的,我這個人,不喜歡吃回頭草。”
“這顆回頭草換名字了,應該就不算回頭草了吧。”
恬淡的語氣,讓薇薇安難以置信地看着嚴斐然。
她還以爲,恢復記憶之後,嚴斐然對她的感情可能會變淡,甚至對她厭惡至極。可現在看來,這男人似乎變得更溫柔了,眉眼間都是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