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壓力再大,她也應該護住肚子裏的孩子。那可是我們寧家的血脈,若是真有什麼閃失,她如何對得起我們寧家!”
“哥,別說了!”
“我不說,她自己難道就能意識到錯誤嗎?你啊,就慣着她吧!”
說完,寧子軒憤然離開。
薇薇安聽到離開的腳步聲,低着頭,輕輕說了聲:“抱歉。”
但寧子軒根本就不稀罕這句道歉,倒是寧子卿,心疼地說:“你別聽我哥的,發生這種事,最難過的人就是你,和別人道歉幹嘛。”
薇薇安沒有迴應寧子卿,依舊低着頭。
“對了,你父親已經沒事了,正在慢慢休養呢。”
這句話,讓薇薇安的眼中終於綻放出神采。
不過很快,這神采又慢慢暗淡下去,薇薇安苦澀地說:“但只要父親還在a市,嚴斐然就會利用他!父親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折騰了!”
說到這,薇薇安又忍不住紅了眼圈。
見她如此難過,寧子卿忙安撫道:“你別哭,大夫叮囑過,你現在身體情況,萬萬不能哭的。”
薇薇安深呼吸了下,用力憋回了眼淚,然後對寧子卿懇求道:“要不然,讓我和嚴斐然通個電話吧。”
寧子卿一愣,忙拒絕道:“不可。”
薇薇安知道寧子卿會拒絕,但是她不甘心放棄這個機會,對寧子卿苦口婆心地說:“我現在顧不得太多,我只想讓父親安全。你也說了,我現在的情況不可以再思慮。可父親的事沒完,我就不可能安心養胎。”
“可就算你們通了電話,又能如何呢?不過是惹一肚子氣罷了,也許情況會比現在還要糟糕。”
“你信我一次好不好,我會好好和嚴斐然溝通,若是毫無效果,我也就死心了。”
薇薇安水盈盈的雙眸,讓寧子卿實在拒絕不下去,只好嘆着氣,點了點頭。
此刻,嚴斐然正在辦公室裏對下屬安排工作。
通過嚴斐然的軟磨應泡,曲優優終於同意他出院。但提前說好,萬萬不可過度勞累,不然就要他好看。
爲了讓曲優優安心,嚴斐然都是挑選重要的工作處理,現在,手下一衆人商議得熱火朝天時,他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而上面顯示的,是一個海外的號碼。
這讓嚴斐然心裏一動,忙接了起來。
“喂?”
電話那邊,並沒有聲音。
可饒是如此,嚴斐然也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有些緊張地說:“是薇薇安,對嗎,你是薇薇安!”
電話裏,傳來一陣艱澀的聲音:“要怎樣,才能放了父親?”
果真是她!
嚴斐然勾起嘴角,而後語氣緩和地說:“簡單,用你自己來換。”
薇薇安憤然,質問道:“嚴斐然,你爲什麼不肯放過我,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這只是你的決定,而我不同意。”
“所以你就用父親要挾我嗎?”
“我沒利用過你的父親,是他自己想不開的,這點,漢叔可以作證。日後我會派人多加看管,不會讓這種意外再次發生。”
薇薇安緊皺着眉,語氣急躁道:“你這樣做,只會讓父親更加焦慮,心灰意冷之下,更想結束一切。你覺得是在幫他,可實際上,你分明就是在害他!”
“那你覺得,我應該如何做?”
“讓我把父親帶走,在身邊好好照顧。”
“但是你父親現在的情況不太妙,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穩定。”
“那就不必你操心了,你只需要同意讓我把人帶走就好。”
話音落下,嚴斐然沒有說話。
而他的沉默讓薇薇安很緊張,質問道:“怎麼,你不同意?”
“這個決定太突然,我需要問一問大夫,看是否太過冒險。你現在可以等一下,我這就讓人去問。”
“誰知道要等多久,你自己去問,稍後我再打電話。”
說完,薇薇安便掛斷了電話。
握着手機,嚴斐然有些愣神,過了瞬纔回過神來,並問身後的人:“找到位置了嗎?”
“找到了!”
嚴斐然揮揮手,讓其他人離開,然後他給阿瑞打了電話,命令道:“認識到錯誤的話,就自己回來,接着辦差事。”
阿瑞很激動,說:“這次肯定不會辜負先生的期望!”
……
爲了讓薇薇安能夠安心休養,寧子卿讓傭人們不要打擾她,一切照顧的事情,都有寧子卿來做。
而他的體貼和事無鉅細,讓寧子軒看不下去了。
要知道,寧子
卿可是他珍視的人,現在卻給一個女人忙前跑後,那薇薇安何德何能啊!
寧子軒不想再看到寧子卿圍着一個女人團團轉,便將他叫到面前來,語重心長地同他聊起來:“你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這樣吧,既然日後也做不了大夫,就來公司裏幫忙吧。”
寧子卿不爲所動,並說:“我是不能做手術,但還可以接診,再不濟,也能去醫學院裏教書。所以,我是不會離開醫學這個圈子的。”
“你對醫學還真是有種難以理解的執念。”
寧子卿笑笑,沒有說話。
“既然這麼喜歡,那不會覺得遺憾嗎?”
笑容凝固在寧子卿的臉上,但是很快,他便雲淡風輕地說:“不會,爲了薇薇安,付出什麼我都在所不惜。”
寧子軒冷嗤了一聲,說:“真不知道那女人給你下了什麼迷魂藥,本來挺聰明的人,都變成了蠢蛋了。”
“哥你不懂,這是幸福的。”
“幸福?哼,難以苟同,”寧子軒好像想到了什麼,對寧子卿說:“我看她這兩日好像安穩了一點,準備去醫院做檢查吧。家裏有遺傳病史,好好查一查,必要的話,就做羊水穿刺。”
寧子卿瞳孔一縮,心想自己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呢!
他垂下眼睫,遮蓋住眼底的慌亂,說:“我就是大夫,會安排的。”
“就怕你忙忘了。”
“怎麼會,我很重視這種問題的。”
寧子軒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寧家有家族遺傳病,所以子嗣單薄。現在醫術發達,自然要做好孕前檢查,優生優育。
而寧子卿最近忙東忙西,就把這件事給忘了,看來要趕快準備一下,免得露出馬腳。
好在他是個大夫,處理這種事,可以是得心應手,想在報告上做手腳,也很簡單。
可寧子軒好像提前知道了寧子卿的計劃,他找好了其他大夫,全權負責薇薇安的全部檢查。
這個舉動讓寧子卿十分不滿,他去找到寧子軒,質問道:“有我在,爲什麼還要找別的大夫?”
寧子軒也有他的理由,道:“你現在不是要照顧薇薇安嗎,芬身乏術,自然就要將檢查的事交給別人了。”
“我可以自己做的。”
“別勉強,好好照顧薇薇安。”
寧子軒一副沒有商量餘地的模樣,這讓寧子卿很頭疼。
哥哥這邊是沒辦法再想辦法了,寧子卿只能去找薇薇安做思想工作。
可薇薇安聽後,毫不猶豫地拒絕。
寧子卿坐在她的面前,皺着眉說:“我知道你擔心,但目前來說,我們別無選擇。”
“別無選擇,就讓我做那種檢查?那是有風險的!”
“是有一定比例的風險,但我們家族裏有遺傳病史,需要做更精確的篩查,以讓哥哥放心。”
薇薇安搖着頭,語氣堅定:“你知道的,這孩子不會有你們家的家傳病,我不能爲了讓某些人安心,而就讓孩子冒險!”
“你不做纔是冒險呢,我哥會發現問題的。”
薇薇安沉吟片刻,說:“那就做一份假的,反正我不會同意的。”
寧子卿嘆氣,道:“我也想如此,但是哥哥親自派人來檢查,我連作弊的機會都沒,沒辦法從中做假。”
薇薇安皺眉沉吟了片刻,問:“子軒哥不是很忙嗎,這種事,他爲什麼要親自過問?難道,是發現了什麼?”
“本來沒有發現,但是聽了你們剛剛的話,我似乎知道了什麼。”
門口傳來的話,讓二人臉色均變了臉色。
寧子卿沒想到寧子軒會偷聽,看他的臉色,似乎聽了不少。
他不想讓哥哥傷到薇薇安,便解釋道:“哥,我剛剛和薇薇安隨便說說,你別誤會。”
“你倒是說說,我誤會什麼了?”
“這……”
視線落在薇薇安的身上,寧子軒眼光陰冷地問:“孩子在你肚子裏,你來告訴我,你爲什麼那麼確定他不會有我們寧家的家傳病?”
薇薇安慌了神,她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肚子,眼神亂瞟:“我、我……”
“還是,你肚子裏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寧家的!”
寧子卿面色一震,忙斥道:“哥你說什麼呢,我就是孩子的父親!”
“你閉嘴,我在問薇薇安,”寧子軒一錯不錯地盯着薇薇安,聲音狠厲,“回答我,若是不說,我現在就讓你生不如死!”
說着,寧子軒拿起一個花瓶,作勢要打向薇薇安的肚子。
“不要!”薇薇安慌亂地蹲下來,顫着聲音說,“對不起……”
她這三個字,已經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