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越走越遠,曲優優輕輕鬆了口氣,但隨即又緊張起來,因爲她不知道嚴斐然是否會發現什麼,然後去找薇薇安的麻煩。
越想越覺得不妥,曲優優給薇薇安打了電話。但電話接通之後,裏面響起薇薇安壓低的聲音。
“怎麼,現在打電話不方便?”
“嗯,子卿的哥哥回來了。”
寧子軒回來了?那麼有他在,那這場訂婚宴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感覺到電話裏的女人半天沒說話,薇薇安問:“有什麼事嗎?”
“沒有,那你先忙吧。”
曲優優匆匆掛斷電話,薇薇安看着手機,有些納悶。
不過想到外面還坐着寧子軒,薇薇安便沒心情考慮那些,端起水果拼盤便走了出去。
見薇薇安端着東西,寧子軒便說:“你懷孕了,這種事就不要再做了。”
“適當的走動對身體好,子卿也鼓勵我多活動一下的。”
“不是說,你的情況比較兇險嗎?”
“有子卿照顧我,好多了。”
薇薇安提起寧子卿的時候,比之前多了一抹溫柔和依賴,這讓寧子軒比較滿意。
但是當他的視線落在薇薇安空蕩蕩的手指上的時候,眸光沉了沉。
“家族裏的戒指,怎麼沒戴,是子卿沒給你嗎?”
“哦,他給了,但是戒指太貴重,我就收了起來,等需要的時候再佩戴。”
顯然,寧子軒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他說:“東西要有利用價值,纔會顯得貴重。你把戒指收起來,讓它的光芒無法四散,簡直太殘忍了。而且,你手指空蕩蕩的,別人可能會以爲你是個單身女孩,然後對你心懷不軌。”
寧子軒的話有些嚴重,但薇薇安不想和他有爭執,便順從了他的意思,說:“之前是我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回去就戴上。”
說話間,寧子卿從房間裏走出來,手上還拿着平板電腦,興沖沖地走到寧子軒面前,將屏幕轉過去,說:“找到了,這就是訂婚宴的現場圖,哥你看一下。”
寧子軒看了一眼,便不鹹不淡地說:“這一看就是你弄的,全都是你的想法,這會讓女孩覺得你不尊重她的。”
這番話讓薇薇安和寧子卿都緊張起來,生怕寧子軒覺得薇薇安對這次的訂婚不重視,從而對她有什麼想法。
爲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寧子卿忙替薇薇安解釋道:“這是我和薇薇安共同的想法,當初那位策劃師找薇薇安溝通過,是她們商定好了大致方向,然後我加了點細節。不得不說,我和薇薇安很有默契,連喜歡的東西都很相似呢。”
視線落在薇薇安的身上,寧子軒一臉溫和:“是嗎?”
薇薇安忙坐直了身體,認真道:“當然,不信你可以給策劃師打電話求證。”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這點小事,不至於。”
不至於還要跟審問犯人似的?心臟不好的,都容易被這傢伙嚇到住院!真是不理解寧子卿是如何和這樣的哥哥一起生活的,沒心理變態也是萬幸。
寧子軒站起身,說:“既然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那就不需要我操心什麼。你們調整好狀態,再過兩日,可就是你們的好日子了。”
“是。”
“好好休息吧,我先回酒店去了。”
寧子卿忙說:“我送送你吧。”
“不必,陪好薇薇安就行。”
說完,寧子軒離開了薇薇安的家。
低氣壓消失,薇薇安重重呼吸了下。
見她這樣,寧子卿笑着問:“放鬆了?”
她將身子後仰,靠在沙發上,有些疲憊地喃喃着:“不行,你哥的氣場太迫人,和他在一起,我覺得我緊張的快沒辦法呼吸了。”
“我哥今天已經很和善了。”
“呵呵,真沒感覺出來。”
“你會慢慢適應的,其實我哥對自家人很好,屬於外冷內熱。”
扭頭看向寧子卿,薇薇安無力地說:“我不想感受,只希望能相安無事。”
“一定會的,訂婚之後,我們還繼續留在a市,過我們的生活,我哥管不到的。不過結婚的話,需要回去。但你也不用擔心,,到時候寶寶已經出生,來來回回,就沒那麼多禁忌。”
寧子卿說的興致勃勃,可他發現薇薇安卻沉默下來,這讓寧子卿也慢慢垂下嘴角。
自知薇薇安不想聊這個話題,寧子卿便換了話題,問她晚飯想喫什麼,
薇薇安搖搖頭,說:“我想先去醫院。”
“好,我陪你去。”
二人收拾了下就去出發去了醫院,並在樓下的花園裏
,看到曬太陽的崔瀚天。
寧子卿只是和崔瀚天打了個招呼,便藉口要找同事,暫時離開。
這裏只剩下父女二人,薇薇安也沒了顧忌,直接說道:“寧子軒今天回來了。”
崔瀚天面色一緊,忙問:“你們見面了?”
薇薇安輕輕點着頭。
“那他對你如何?”
“很有禮貌,沒有強迫我做什麼。”
哦,除了那枚戒指。
這樣的回答,讓崔瀚天輕輕鬆了口氣,說:“那就好,他能接受你,才能幫我們奪回九龍堂集團啊。”
最近一和崔瀚天聊天就聊到九龍堂集團,這讓薇薇安有些疲憊,也讓她變得沉默起來。
崔瀚天說了一會兒,發現薇薇安低着頭沒有說話,便問:“怎麼了?”
擡頭看着崔瀚天,薇薇安笑說:“我在想,爸爸要快點恢復,才能帥帥地出席我的訂婚宴嘛。”
“一定會的。”
“您也出來這麼久了,我送您回去吧。”
“好。”
崔瀚天能感覺到薇薇安心裏有結,所以他沒再說什麼,任由薇薇安將自己推回病房。
對漢叔叮囑了幾句,薇薇安便離開病房,打算去找寧子卿。
既然寧子卿說他要去找同事,那麼去辦公室肯定能找得到。但辦公室裏,並沒有寧子軒的身影。
奇怪,還能去哪?
薇薇安心生狐疑,便準備給寧子卿打電話。
因爲專心撥電話,薇薇安沒有留意到有個人走到自己面前,擡步就撞了上去。
“啊,對不起……”
薇薇安向對方道歉,擡眸的瞬間,發現站在對面的人竟然是嚴斐然。
這可真是奇怪了,最近怎麼總能和他撞到一起,真是晦氣啊!
薇薇安在心裏吐槽,而嚴斐然面色不善地盯着薇薇安,語帶嘲諷地說:“電話聯絡不上你,結果在這裏碰面了,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麼?”
“就是很忙,”薇薇安含糊地說,“你來醫院幹嘛?”
“最近有些頭疼,開點藥。”
這不是嚴斐然找的藉口,他這些天偏頭疼得厲害,已經到了影響睡眠的地步。
一聽這話,薇薇安便忍不住關心起來,問了句:“好好的,爲什麼會頭疼?”
“被有些人氣到了!”嚴斐然挑眉看着薇薇安,語氣低沉而危險,“我說你究竟怎麼培訓手下的,難道不管什麼人,你都會給對方絕對的信任嗎?”
薇薇安一臉莫名,問:“究竟發生什麼了?”
“本來我有任務要給你們,結果那個叫小洲的,只會跟我扯一些沒用的大道理,浪費我的時間。如果他沒有能力的話,就儘快換人!”
“小洲很有能力,只是最近發生了很多事,他的性格有些敏感多疑,的確是有些囉嗦而且固執。”
嚴斐然不想管原因,他蹙着眉說:“既然手下不靠譜,那就由你親自負責好了。”
“不行,我現在要忙別的,如果你和小洲合作的不愉快,我會指派別人。”
視線緩緩落在薇薇安的身上,嚴斐然問:“之前不都是你在處理這些事的嗎,爲什麼不管了,你究竟在忙什麼?”
“精力有限,需要照顧父親。”
嚴斐然一錯不錯地盯着薇薇安,似乎在考慮這女人說話的真假。
薇薇安有些心虛,但是她不想表現出來,便用兇巴巴的語氣,說:“幹嘛像拷問犯人一樣,我們只是合作的關係,我不欠你什麼!”
這話讓嚴斐然冷笑了一聲,說:“我忘了,你對送上門的肉一向都不怎麼感興趣,就喜歡啃那些硬骨頭。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勉強,合作的事,我這邊就交給阿瑞,至於能否談得成,也不強求。”
說完,嚴斐然轉身離開。
眉目深深地望着嚴斐然的背影,薇薇安眼底盡是惆悵。
等她訂婚之後,她和嚴斐然之間便再無可能。從此以後,她的生命中的男人就只有寧子卿一個人。
忍不住深深嘆了一聲,薇薇安轉過身,和嚴斐然走向相反的方向。
薇薇安不知道的是,她剛轉過身,嚴斐然便扭頭看她,似乎要對她說什麼。可嚴斐然沒想到薇薇安會走的那麼快,便眯起了眼,嚥下到了嘴邊的話。
他看得出來薇薇安的疲憊和孤獨,但誰沒經歷過波折,也沒見誰一直消沉,甚至是鬱鬱寡歡。歸根到底,還是這女人歷練的太少,或許多經歷一些,對她反而是好事。
發現自己竟然在替薇薇安考慮,嚴斐然覺得這是多此一舉,扭過頭,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