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像過去纏着我,問您的情況,聊天的話題,也不再和您有關了。”感覺到嚴斐然的側臉有些緊繃,柳雅微微捏着拳,繼續說道,“一定是您對薇薇安太兇,讓她知難而退了,薇薇安是個好女孩,您放棄她,是您的損失。”
嚴斐然沉默了下,語氣篤定地說:“我不能讓她走錯了路。”
“這是什麼意思,您不想放手?”
“如果對方是個值得託付的人,我當然要放手,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須替薇薇安把好關。”
柳雅笑笑,說:“我以爲,您早就受夠了薇薇安,很討厭她,只要有機會就想擺脫掉她。”
“我沒有討厭薇薇安,我們只是不適合做情侶。而且,就算我們做不成情侶,我也要照顧好她。”
“爲什麼?”
“你不需要了解那麼多。”
爲什麼不能瞭解,是因爲你的心思,不能讓別人知道吧。可你越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就越要讓你正視你的心!
柳雅抿了下脣,而後狠着心,道:“其實您心裏是喜歡薇薇安的吧,只是你不願承認。”
嚴斐然的呼吸突然亂了下,但是他很快又調整好,冷着臉說:“我不想再聽到這種胡言亂語!”
“是不是胡言亂語,您心中很清楚。”
“沒聽清我說什麼嗎,再多說一個字,就給我滾下去!”
嚴斐然已經變了臉色,柳雅不敢再說話,只能將所有不滿和憤恨,壓在心底。
雖然柳雅說了不該說的話,但嚴斐然必須承認,柳雅讓他意識到,薇薇安的確因爲那個造型師而冷落了自己。
她不來找自己,是會讓自己耳根清淨,可若是她結交到不好的朋友,那該怎麼辦?
本着替薇薇安負責,替崔瀚天負責的想法,嚴斐然決定找薇薇安談一談。
他給薇薇安發了短信,讓她收工了就來自己家,他有話要和她說。
若是平時,薇薇安看到嚴斐然的短信肯定秒回。但這次,短信發送出去就如同石沉大海,半天過去了,也沒有一點回應。
應該是那丫頭懶得回吧,能看到就好。
嚴斐然努力讓自己不去計較這種小事,到了下班時間,便帶着工作回家處理。
時針轉了一圈又一圈,嚴斐然回覆了所有的郵件,也做好了新的計劃,可是薇薇安並沒有來。
嚴斐然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就在他準備給薇薇安打電話催一催她的時候,他聽到了引擎聲。
嚴斐然便冷着臉走出門,像個雕塑一樣,杵在門口。
薇薇安一眼便看到了嚴斐然,笑眯眯地走過來,問:“你怎麼還沒睡啊?”
嚴斐然沒有回答薇薇安,而是先問道:“收到我的短信了嗎?”
“什麼短信?”
竟然沒看!
嚴斐然眼睛在冒着火星,並斥道:“看手機!”
看手機就看手機吧,幹嘛那麼兇啊!
薇薇安心裏抱怨着,但是當她看到手機上有條未讀短信之後,立刻態度誠懇地說:“抱歉啊,今天忙,我都沒看手機。”
“忙?”嚴斐然眯着眼,語氣不善地問,“你身上有菸酒氣,請問你忙到哪去了,會讓衣服沾染到這種味道!?”
“我……和朋友去了酒吧。哎呀,忙了一天,太累了,就去放鬆一下,這不算什麼錯誤吧。”
怎麼不算錯誤,還是大錯特錯呢!
但嚴斐然現在不想和薇薇安計較這個,他冷着臉問:“你和誰去的酒吧?”
“一個朋友。”
“那個造型師嗎?”
“對啊,你也知道他嗎?”
“我爲什麼要知道他!”嚴斐然突然變得很生氣,他將薇薇安一把拽進房間,關上們之後,便厲聲訓斥道,“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難道不記得前陣子的風波,讓你受過多少苦嗎?”
嚴斐然的力氣很大,剛剛的扯拽,弄得薇薇安手腕很疼。
但是嚴斐然好像很生氣的樣子,薇薇安沒敢和他計較,只能邊揉着手腕邊說:“當然記得,但這次的情況和上次不一樣,我的這個朋友人很好,我們有想同的愛好,而且有共同的話題,在一起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薇薇安的話,很容易讓人誤會,以爲她遇到了能讓她心動的男孩子。
一個火辣又活潑的女孩子,應該找一個能陪着她瘋,陪着她鬧的人,帶給她快樂和安全感。
而嚴斐然呢,每次和薇薇安見面都是沉默寡言,說話也是以訓斥爲主。
兩相
對比,嚴斐然都覺得自己很無趣,薇薇安對他失去興趣,也是早晚的事。
道理,嚴斐然都懂。
可他就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火氣,更是忍不住用嘲諷的語氣對薇薇安說:“既然你已經找到喜歡的人,那我們的預備戀人關係就可以結束了吧。不用再忍受你的聒噪,真是太好了!”
薇薇安瞪圓了眼睛,說:“你別多想,我喜歡的人還是你,他只是我的朋友。”
嚴斐然並不接受這種解釋,奚落道:“口口聲聲說喜歡我,但是一轉身就和別的男人廝混,你的喜歡,會不會太廉價了?”
“斐然,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對你的感情是真心的!”
將頭側向一邊,嚴斐然無視薇薇安的真摯,哼笑道:“不管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我不想再陪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了。”
“我付出那麼多,你就用遊戲來評價我們的關係?”
“不然呢?”
薇薇安咬了咬紅脣,憤懣地斥道:“你真是過分,不想理你了!”
說完,薇薇安轉身就走。
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嚴斐然忍不住對她叮囑了一句:“多長點心眼兒,別以爲身邊的人都是好人。”
薇薇安用關門聲,迴應着嚴斐然。
房間裏空空蕩蕩, 嚴斐然的心也是空空蕩蕩。
他很煩躁的揉了揉頭髮,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他應該冷靜地對薇薇安分析利弊,讓她自己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而現在呢?他除了對薇薇安發脾氣,還做過別的事嗎?這樣暴躁易怒,並不是他該做的事。
他自己,究竟怎麼了?
嚴斐然皺眉坐在沙發上,心情晦暗。
與此同時,柳雅在牆壁的另一端,焦躁不安着。
柳雅知道薇薇安回來了,可是她半天都沒進門,而隔壁,卻響起了開門聲。
很明顯,薇薇安去了嚴斐然那。現在天夜已經深了,她在那邊做什麼,兩個人會不會……
柳雅攥緊了拳,命令自己不要再想下去,這樣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讓自己亂了陣腳。
人一旦失去理智,做什麼事都很被動。柳雅已經喫過一次這樣的虧,她萬萬不能再走老路。
所以她不斷深深呼吸着,調整心情。
嗑噠——
安靜中,有人打開了門,也讓平靜的柳雅突然變成了伺機而動的獵食者。
她起身看向門口,用笑意來掩蓋住心底的狠厲,並問:“怎麼纔回來,剛剛去哪了?”
薇薇安甩掉高跟鞋,然後懶懶地走到沙發旁坐下,說:“去斐然家了。”
“這麼晚,嚴先生找你有急事嗎?”
“也不是什麼急事,只是被斐然叫去責罵了一頓。”說完,薇薇安癡癡地笑着,眼神還閃着柔情。
柳雅覺得薇薇安在騙自己,若真的捱罵,怎麼可能會是這種表情,恐怕早就哭了。
想到自己被愚弄了,柳雅眼底閃過寒光,而後用更擔憂的語調,問薇薇安:“捱罵了,你怎麼反而更開心了呢?”
“因爲……”薇薇安想說,但只是開了個頭,又有些猶豫要不要講。
覺得事情有玄機,柳雅忙道:“哎呀,話別說一半啊,快告訴我究竟是什麼情況,我都快好奇死了。”
“和你說也無妨,反正我也知道斐然的心意了,”薇薇安坐直了身體,笑眯眯地說,“其實,那個造型師不過是個幌子,我和他沒那麼熟的,之所以打得火熱,就是想看看斐然的反應。而他呢,竟然喫醋了呢!”
薇薇安說着,露出甜甜的笑。
哎呀,等了那麼久,終於讓自己看到斐然的心意,他竟然很在乎自己。還好她一直堅持着,要不然,還真是不容易等到真相呢。
薇薇安的笑,讓柳雅覺得很刺目,好想現在就親手撕碎她臉上的笑容。
雖然不耐煩,但柳雅依舊扮演好一個傾聽者的角色,問:“你怎麼確定,他是喫醋,而不是單純的擔心?”
“如果是擔心,和和氣氣地講就好了啊,需要冷嘲熱諷嗎?分明就是覺得我冷落了他,心裏不舒服了,沒想到斐然藏得這麼深,我差一點就要被他給騙了!”
柳雅加深了笑意,說:“恭喜你啊,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
薇薇安並沒有察覺到柳雅笑容中的寒意,笑容中帶着羞怯,說:“等我們兩個有了好消息之後,我會請你喫喜糖的,你放心吧,畢竟你也功不可沒嘛。”
“豈止是喜糖,還要紅包呢。不過,如果嚴先生真追究你和別的男人關係親密,那你豈不是摘脫不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