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喜歡一氣呵成地打人，中途被人打斷，會讓她覺得很不爽，所以她擡眸就要狠狠訓斥那個多管閒事的傢伙。
但看到對方的眼睛，薇薇安便愣住了。
柳雅鬆開了薇薇安的手，笑着和她打招呼：“嗨，好久不見。”
“柳雅小姐？”
“叫我柳雅就好了。”
前輩正等着反擊薇薇安，沒想到突然冒出個管閒事的人，壞了她的計劃，當下便怒氣衝衝地吼：“這裏是後臺，不是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出去！”
柳雅淺笑看着前輩，語氣卻很犀利：“出去之後，好讓你刺激薇薇安，讓她對你動手？”
“我是瘋了嗎？還想主動捱打，哼！”
“有沒有瘋，你自己清楚，是不是你讓人潑的水，我卻很清楚。”
這話讓前輩立刻警覺起來，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看到是誰潑水了，”柳雅故意停頓了兩秒鐘，而後一錯不錯地盯着前輩，說，“潑水的人就是……你身邊那個小助理。”
“胡說八道，你有證據嗎？”
“有啊，我用手機錄像了，那小女孩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吧，好像很害怕的樣子，手都在抖哦。”
被人抓包，前輩倒是沒心慌，而是很乾脆地問：“你想要多少錢！”
“我不想要錢，只希望你能向薇薇安道歉。”
“道歉了，你就能把視頻刪掉嗎？”
“嗯。”
“好吧，我很抱歉，”前輩倒是能屈能伸，向薇薇安道歉之後，對柳雅昂起下顎，以命令的語氣說，“刪掉吧。”
像這種不要錢，覺得義氣比天大的傢伙，前輩也見過，對付這種人，甚至不需要用錢，幾句話就可以讓這些實心眼兒的傢伙心甘情願地刪掉手裏的證據。
但這次，前輩失算了，柳雅一臉莫名地看着前輩，問：“刪什麼？”
臉上的輕鬆在瞬間消失不見，前輩斥道：“剛剛你偷拍的視頻啊，怎麼，你要不認賬？”
“我不是不認賬，而是，我根本就沒有錄像。”
“你……”
“不過我現在已經打開攝像頭了，注意你的言行哦。”柳雅說着，用手機對準了前輩。
前輩這次算栽了，讓人戲耍個徹底，還不能說什麼，只能轉身忿忿地離開。
見柳雅不用拳腳，也不用咒罵便收服了一個潑婦，薇薇安不由讚道：“你好厲害，這麼輕鬆就搞定那個傢伙。”
“做了壞事的人，都很容易心虛，掌握了命門，她就能爲你所用。”
“感覺好高深啊，反正我是做不來。”
“這算什麼，不過是在行業裏摸爬滾打久了，學會的一招半式而已。”
聽過柳雅帶着自嘲的話，薇薇安才發現今天的柳雅，穿了一身職業裝，但看上去，又不像是在上班。
“你這是……”
“我剛纔國外回來，最近在找工作。”
似乎是明白薇薇安心裏的疑問，柳雅主動回答了她的問題。
薇薇安了然地點點頭，然後問：“那找的怎麼樣了？”
“不太理想，走了幾家公司，總是不合適。”
想到柳雅的專業，薇薇安覺得自己或許能幫上什麼，便道：“把你的簡歷給我看看，我幫你留意一下。”
“好呀。”柳雅也沒扭捏，從包裏取出一份簡歷便交給了薇薇安。
薇薇安隨便翻了翻，便睜圓了眸子，說：“你竟然是斯坦福畢業的，學霸呀。”
“我不算是學霸，以前我一個同學，那纔是真學霸呢，”提起記憶裏的人，柳雅笑的一臉甜蜜，說，“和他在一起，我的智商總是慘遭碾壓。”
見柳雅笑得那麼甜，薇薇安忍不住玩笑道：“你說的是同學，還是學生時代的男朋友啊？”
“呵，少胡說，我們關係很單純的。”
連否定的語氣都那麼嬌羞，能單純就有鬼了。
薇薇安笑了下，沒有戳破柳雅。
經紀人慌慌張張地趕到後臺，見薇薇安還站在那裏聊天，便氣急敗壞地說：“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傻愣着，快來補妝、換衣服！”
見薇薇安要忙，柳雅便說：“你忙吧，不打擾了。哦，我的號碼就是簡歷上的那一個，如果有情況的話，可以打給我。”
“好。”
柳雅笑着和薇薇安擺手，然後轉身離開。
望着柳雅的背影，薇薇安覺得自己和她實在太有緣了，真不曉得下次見面，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契機。
忙完拍攝，薇薇安便騎着機車去嚴斐然的公司，打算找他一起喫晚飯。
但到了公司，卻發現裏面格外熱
鬧，她要很小心，才能從狹小的過道走過去。
碰到阿瑞，薇薇安忙將其攔住，並問：“今天公司裏，怎麼這麼多人？”
“公司人手不夠，要新招聘幾個人。”
“哦，”薇薇安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好像想到了什麼，忙問，“你們招聘法律方面的員工嗎？”
“是的，需要一個法律顧問。”
聽了這話，薇薇安立刻甩了個響指，笑眯眯地說：“我認識一個斯坦福法律系畢業的，剛從國外回來，我這正好有簡歷，你要不要看看？”
“當然好了，我們現在可是求賢若渴。”
薇薇安一聽，便將簡練遞給阿瑞。
阿瑞以爲，薇薇安的朋友可能和她一樣，都是風風火火的不靠譜。但從簡歷上看，這人的資質很不錯。
見阿瑞看了半天，薇薇安忍不住問：“覺得怎麼樣？”
“從簡歷上看，各方面都很出色。這位柳小姐，是您的朋友嗎？”
“算是吧，我們才見過兩次面，卻一見如故。我跟你講，她這人很沉穩，看着就很靠譜。我真覺得你們應該見一見她，或許會有驚喜呢。”
才見過兩次面就如此不遺餘力的推銷，可見這人非常有魅力，連挑剔的薇薇安都被她征服了。
嘴角掛着淺笑，阿瑞說：“好的，我會盡快安排這位小姐面試。”
“相信她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看着薇薇安洋溢滿臉的笑，阿瑞好奇地問了句：“薇薇安小姐不喜歡管閒事，但是這次，爲什麼會幫這位柳小姐呢？”
“因爲我喜歡她啊。”
如此簡單直接，果然還是薇薇安一貫的作風。
側頭看了看無烏泱泱的人，曲優優嘆氣道：“看樣子，我今天是見不到斐然了。那簡歷的事只能拜託給你了，哦，還要叮囑斐然按時喫飯。”
“是。”
又戀戀不捨地看了眼嚴斐然的辦公室，薇薇安才離開。
阿瑞沒想到薇薇安會走，不由覺得這女人似乎變了。以前的她一定會不管不顧地衝進去，不顧及別人的眼光，捧着嚴斐然就會先親一下。
而現在，她能從別人的角度考量，進步不小呢。
暗暗感慨完畢，阿瑞捏着柳雅的簡歷，準備一會兒給她打電話，通知其來面試。
……
收到面試電話，柳雅按着對方給出的時間，去了公司。
一直很冷靜的柳雅，竟然有些緊張，等候的時候，手心裏都是汗。
“下一位，柳雅。”
聽到自己的名字，柳雅心頭狠狠一跳。
她深呼吸了下，目光堅定地跟着祕書走入會議室。
會議桌是長方形的，那一邊坐着嚴斐然和幾位老總，臉上都沒什麼表情。
嚴斐然最先擡起頭，看向這位面試者，兩個人四目相對時，空氣突然凝滯下來。
柳雅的眼中有微光在閃，細細碎碎的，雖不璀璨，卻很吸引人。
而這樣的微光，讓嚴斐然覺得特別熟悉，似乎記憶深處有個梳着馬尾的姑娘，就會這樣看着自己。
嚴斐然旁邊的老總說：“柳小姐，請介紹一下自己吧。”
不着痕跡地收回自己的視線，嚴斐然聽到柳雅清淡的聲音傳過來：“各位好，我就柳雅，從小在a市長大。高二的時候出國留學，考入劍橋大學的法律系。畢業後又去的斯坦福大學攻讀碩士和博士學位，之後在華爾街的金班納律師行工作。”
“金班納是很好的律師行，爲什麼不接下工作下去？”
“因爲我要回來找人，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柳雅說話的時候，視線若有似無地落在嚴斐然的身上，眼底閃着火一般的光芒。
“那麼，你在國內打算長期發展，還是短暫的過度？”
“只要我找到那個人，我就會留在地方。”
“可如果沒找到呢？”
“沒有這種可能，因爲我已經找到他了。”
聽了柳雅的話，嚴斐然不由擡頭看了她一眼，正好看到她滿面閃着自信的光。
接下來，幾個老總又輪流問了一些問題，柳雅不卑不亢地回答，不論從專業上還是人格魅力上來講，都是無可挑剔的。
面了這麼多天，這位候選者可以說是最讓人驚喜的，若是公司能聘到她，絕對是件好事。
幾人一起看向嚴斐然，想等嚴斐然做最後的決定。
嚴斐然的眸底沒有一點波動，很平靜地說：“再考慮一下。”
這還考慮什麼啊，就應該現在簽下來，以免讓別人給撬走了！
幾人心裏着急，但嚴斐然是老大，人家不發話，他們誰也不敢說什麼，只是禮貌地讓柳雅回去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