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轉眼又是三天。
這日,萬毒古城如往常一般迎來了白晝。
意外突如其來。
毒脈藥庫的大門被魂力徹底轟開,揚起的灰塵瀰漫當場
幾個負責整理打掃藥庫的弟子滿面驚恐地自煙霧中連滾帶爬地跑出來
“快去通告三師兄走火入魔了速來救人”他們魂飛魄散地大喊着。
驀地,在灰塵之中紅芒一閃
跑在最後的幾名弟子彷彿被拆散的木偶一般,驟然四分五裂
一道人影自煙霧中緩緩走出。#
他原本清秀的臉上,一雙眼睛卻是充斥着血絲,帶着一股瘋狂之意
“該死快住手”
“這不是大長老的第三弟子上官齊嗎”
“你好大的膽子,敢殘害同門”
聞訊而來的執勤弟子和侍衛一邊大喊着,一邊將此人圍了起來。
可那人卻是絲毫沒有收斂之意,反而用愈加癲狂地眼神環視四周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歇斯底里的笑容,狀如瘋子:
“去死去死”
語畢,上官齊手中長劍將一個猝不及防的弟子劈成了兩半
場面瞬間混亂起來
能成爲大長老的弟子,上官齊本就實力非凡,加上身懷大長老給他防身的各種毒物,更是遠比這些普通弟子侍衛強大
更不要說他現在瘋若厲鬼,更是駭得旁人方寸大亂
短短一刻鐘之內,上官齊便將這一區域殺得血流成河,哀鴻一片
直到一道強悍的魂力將他鎮壓在地
在死傷一片後,終於趕來的三長老畢坤,一臉正色地看着上官齊:
“孽障你竟敢在萬毒古城坐下如此滔天惡事,簡直罪不可赦”
“放開我”上官齊一邊拼命掙扎着,一邊大聲罵道。
“哼衛殤教出來的徒弟竟然都如此囂狂,他必須給出一個交代”畢坤魂力一震,將他打暈過去。
“對尊主這才閉關幾天啊,大長老的人就如此猖獗,三長老,您要爲我們主持公道啊”被上官齊打傷的弟子們羣情激奮。
看到這一幕,畢坤眼中劃過一絲得色:“大家放心,本座,一定不允許毒脈有人如此肆意妄爲”
“跟我去主殿”他一甩衣袖,轉身而去
當大長老衛殤接到消息趕到萬毒古城主殿之時,毒脈的其它八位長老已經在此等候。
甚至殿外都圍滿了弟子。
衛殤的到來,讓所有人都齊齊注目。
這位毒脈大長老面容冷肅,似乎根本不爲外界所動。
他走到殿中位子上坐下。
“大長老,看看,看看,光天化日屠戮毒脈同門,這可真是你的好弟子啊”還不等他坐穩,畢坤便陰陽怪氣地開口了。
衛殤瞥了他一眼,面色沒有變化:“我需要知道全部的經過。”
畢坤冷冷一笑,示意了一下。
一個滿身血污,一臂被斷的弟子被人攙扶上來。
“小的小的乃是六長老門下雜役弟子,今日負責打掃藥庫那上官齊突然闖入,雙目猩紅,如同入魔一般,強行索要草藥”他說着,顫抖起來:“但那味草藥庫中所存不多了,今日尊主又要用,所以便請他稍等,可三師兄卻突然暴怒,開始狀如瘋魔地殺起人來”
大長老眉頭緊鎖,身形一閃,來到了昏迷的上官齊身邊。
他一伸手,握住了自己弟子的手腕,一用力
上官齊呻吟一聲,睜開了眼睛。
“小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衛殤目光如刀,盯着他的眼睛。
而上官齊先是一陣茫然,然後臉色漸漸慘白:
“這我師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衛殤猛地把他拽起來,一字字地又問了了一遍。
上官齊終於勉強回過神來:“我不知道我沒想的我就是一時不耐我我”
他此時再無之前的瘋狂,眼中一片恐懼
衛殤死死看着他,魂力在他體內流轉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但是,卻是一無所獲。
上官齊,並不是如他所想那般被人用藥物控制
也沒有被邪術控魂的跡象
“大長老,情況如何了”畢坤狀似關心,可眼神之下卻有一抹算計一閃而過。
衛殤不答,緩緩坐回椅上。
畢坤心道今日時機已到,便站起身,面色嚴肅,對衆長老道:
“各位,大長老受託代理事務,本是尊主器重,可毒脈事務衆多,大長老畢竟年事已高,分身乏術,難免對門下弟子疏於管教依我之見,此事禍及毒脈上下二十多位弟子的性命,毒脈禁令第三條便是嚴禁弟子內鬥,更遑論殺人上官齊已經觸犯禁令,大長老,你也有責在身啊”
畢坤此話意有所指,既然大長老門下弟子犯了這等嚴重之罪,那麼大長老實在不宜繼續掌權了
蕭紫在毒脈地位崇高,要想動他,首先就要先除去他身邊那些忠心的狗
大長老衛殤,就是對蕭紫最忠心不二的那條狗
殿內其它七位長老神色各異。
殿外其它各門弟子議論紛紛。
眼看人心意動,畢坤正要再說些什麼,殿內的一位長老站了起來。
“此事,我以爲大長老確實有看管約束不嚴之過但是”這位長老不疾不徐地說道:“上官齊在毒脈修習數年,待人處事一向有禮,老夫也非常欣賞他,所以老夫認爲,他突然暴起殺戮,定有內情。”
畢坤被人打斷,心中大是不快。
但是眼前說話之人,乃是毒脈之內一向中立公正的二長老,他也不好橫加反駁。
“我的意思,此事影響很大,又牽扯到毒脈代理職權,應該交由尊主來定奪”二長老平靜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對,找尊主”
“找尊主讓尊主定奪”
他的話,立刻在弟子中得到了認可
畢坤面色一沉,目光閃爍,並不樂意。
二長老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老四,大長老代理之權,乃是尊主親授。要收回,當然也是得由尊主下令。你說呢”
畢坤聞言,神色微變。
他與三長老安姬算對視了一眼,只見安姬算對其搖了搖頭,示意此時不宜再與二長老爭執,會顯得過於刻意。
畢坤深吸一口氣,而後展顏一笑:“二長老說得是。”
於是,一行人這就去了蕭紫的別苑。
蕭紫披衣而起,神色懶懶地垂眸,聽完了整件事的敘述。
聽完之後,他瞥了衛殤一眼,目光意味深長,有一絲嫌棄,一絲不耐。
衛殤輕輕閉目,神色無奈。
蕭紫又將目光轉向剛剛一直滔滔不絕,試圖將罪名從上官齊身上,攀咬到大長老身上的四長老畢坤,側目之間,已是心如明鏡。
“就因爲這點事,你們就來吵本尊主的午睡”
畢坤臉色一青:“尊主,大長老他束下不嚴,才釀成此等過錯,老夫認爲,他實在不宜再代掌毒脈事務,否則,以後若有大禍”
蕭紫飲下一口藥茶,輕飄飄地打斷他的話:“哦衛老頭子沒本事代本尊主處理事務,那麼你覺得,誰有這個本事”
畢坤:“這”
蕭紫冷冷一笑:“莫非,四長老,你可以”
“我”
蕭紫把玩着手中的印石,如同玩骰子一樣,將其扔到桌案,復又拾起,再扔,再拾,屋中所有人都靜靜地看着他把玩的樣子,卻無一人敢開口說話。
反覆了幾遍之後,蕭紫邪笑一聲:
“這塊石頭,你想要嗎”
他看着畢坤。
畢坤的額頭,已是一片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