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蘇小滿這日爲何會爲了陌生人出頭,她自己事後也想不清,只怕便是覺得有人糟踐東西瞧不過眼,布匹上的顏色還未完全乾透,絕不是那公子所說的貨品。
而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青衫公子也是一愣,眸中只有不屑半分慌張也沒見到,打發小廝前來說話,“你是哪家娘子可知我們公子是誰嗎還是少管這等閒事的好。”
張夫人是個心氣傲的,即刻迎上去,“此地哪裏輪得到你個下人說話,你可知這爲娘子是誰”
“夫人。”蘇小滿拉住她,眉頭擰在一起,復又向前一步,“依我看,公子的布匹用的是時下最流行的斜紋織法,還有暗花,倒不是說方老闆的鋪子做不出這樣的布匹,實在是我方纔看了一屋子的布匹,包括外面晾曬的,都沒有使這技法的。”
她見攔下了張夫人,即刻看一眼身邊的汪幼荷,“幼荷你可瞧出這方老闆的坊子裏有斜紋織法的布匹”
汪幼荷上前一步,“回夫人,我剛剛已經瞧過了,沒有。”
那小廝回頭瞅了主家一眼,青衫公子一副不知所謂的樣子,顯然根本不知道技法是什麼只衝他瞪一眼,再擺擺手。小廝立刻拱手,對蘇小滿一衆人說:“你們說的這些個技法我們公子不知,就知這布匹是從這鋪子送出去的,現在出了問題當然是找他了。”
話一落,身邊其他小廝立刻衝上來,做趕客狀。
“公子若真的覺得證據確鑿大可去官家評理,怎得先跑人店裏來找麻煩,又不敢回我們夫人的話”汪幼荷領着幾個下人丫鬟擋在前面,張夫人幾次要說話,都被蘇小滿給拉住,“您不要擔心,幼荷會處理好的。”她壓低聲音說。
張夫人不解,“郡主身份尊貴,幹嘛和這些腌臢下作的人說什麼道理”
“夫人這話不對,我若亮出身份,這事情還能好好說道嗎”蘇小滿拉着她往後退了幾步,“咱們且看,若實在不行,再亮如何”
“即是如此,爲何現下”
蘇小滿笑笑,“他們還沒有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我拿了身份反倒顯得我剛剛說的都不是真的,而是因爲旁的什麼偏袒這店家,傳出去還不知道怎麼說。但若是他們做了出格逾矩的事情來,到時候就是名正言順,別人也落不下什麼話柄。”
張夫人連連點頭,“是是,還是郡主思慮周全。”
那邊汪幼荷和幾人爭辯的火熱,“欺負幾個弱質女流就是你們的本事”她冷笑,“該不會真被我們夫人說中了,心虛吧”跟着跺腳瞪向方老闆,“夫人可是在爲你說話,你一個事主不出頭反倒都指着我們夫人,跟個傻子一樣站着,傳出去不怕被人笑話”
方老闆見狀忙道:“王公子,這當中或許是有什麼誤會要是您被什麼小人挑唆攛掇,被人利用,怕是也不好,不如就聽聽看她們有什麼辦法您也分辨分辨,不要平白就讓我這小店擔了罪名去”說着招呼身邊的布坊工人,“快,給王少爺倒茶,您消消氣”
他衝蘇小滿那邊看過去,滿腹疑竇,本想着坐山觀虎鬥讓這事就這麼過去,大不了最後賠點贏錢,只要那挑事的王公子消了氣,興許就忘了自己這邊。誰知冒出個多管閒事的出來,又把他攪和進去,當真麻煩。
青衫公子被汪幼荷的話一激,面上也掛不住,“哼,要是讓我們發現你們合起夥來做戲,到時候有你們呢好看”跟着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還打翻了端上來的茶水。
也不知是誰家的,真真是個跋扈的。
蘇小滿微微搖頭,“方老闆,您可以再仔細瞧瞧那布匹,和你家裏的是不是不同”
然而方老闆臉上神色有異,遲疑了半天,卻道:“你過來”他指着角落裏一個丫鬟,“你,你去看看。”
奇怪,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