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審案
這家丁手腳利落，用包袱重又包好金塊，提着來到屋中一角，取了屋中長劍，不過一刻，把大金塊都劈成了小金塊。
這時晏相已經讀過了那官帶來的彙報皮簡，
晏相奇怪此事，問這官道：“你可實地查驗了。”
這官道：“事體重大，涉及重建臨淄鄉，下官已派人前往實地查驗。只是這些黃金確是真金，若無此事，諒那鄉也拿不出這多黃金。”
這時家丁提着包袱，來到了晏相面前，重又打開，露出裏面的小金塊。
這次看得更真切了，晏相拿起一塊，放在嘴裏咬了咬，說道：“既是村長攜了這些黃物，到你處稟報此事，此事應當不假。”
那官道：“下官也是這麼認爲，才急於回報大人，大人看如何是好”
晏相道：“水母出現得蹊蹺，吉凶未卜，我這就隨你前往臨淄鄉，實地查驗過問。”
這官道：“現在已近申時，大人不如明早再去。”
晏相道：“我也想歇着，只是這水母若是兇惡，佈下惡水，臨淄城豈不是要受無端水患。”說完吩咐家丁，速去備車點兵，前往臨淄鄉。
晏相帶着臨淄商城主官，前往臨淄鄉，待得看到多出的一條水道，流向淄河，晏相再無懷疑。
晏相一行，一個多時辰後來到了臨淄鄉。
這鄉許多房屋已被沖毀，河道卻是已然定型，只有二米左右寬。河道兩邊卻還是污泥遍佈。在這河道兩邊，遠遠地僅存着幾間完好無損的院落房屋。
相國出行視察，排場也是不小，驚動了鄉里。
現在正是夏天，鄉民們雖然被毀了房舍，卻是都撿拾了不少的黃金白銀，除了吉瓏的婆婆，倒是沒有一個發愁的。
吉瓏的婆婆想着這些金銀都是自家出來的，卻被衆鄉民撿去，很是不甘。
晏相打開車簾，觀察一番，讓家丁們帶自己去最近的一家院落。
到了地方，晏相下了馬車，來到院中。
這時村長也得到了信息，急急忙忙地向着這裏趕來，後面跟着一羣鄉民，其中也有吉瓏的婆婆。
晏相眼見村人來得齊全，吩咐家丁們在院中準備桌凳，點起燈火，就地開堂審理。
乘着衆人布堂，晏相用了些簡單的食物。
臨淄商城府衙主官尋了筆硯麻布，準備記錄堂訓。
家丁們腰胯長劍，分列院中，維護堂序。
村民們亂亂糟糟，都想向晏相回報昨日異事。
衆鄉民見到晏相坐在了桌後，要開堂了，都是尋了落腳處，院裏院外站着，一面圍觀，一面等待傳訊。
晏相看了看院中情形，說道：“開堂。”
衆家丁齊聲悶喊：“威”
衆鄉民頓時安靜了下來。
晏相道：“本鄉村長上前聽訓。”
這村村長緊走幾步，來到晏相桌前，拱手說道：“臨淄鄉村長蘇提見過相國大人。”
晏相道：“這裏有你一份記錄，上面寫着昨日水母到此，顯靈佈施，可是確有其事”
蘇提道：“此事千真萬確，在場的鄉民均可證明。”
晏相道：“既是水母顯靈，當設廟宇，你可記得水母模樣。”
蘇提道：“水母共有三位，小的只記得那個小女孩吉瓏的容貌，其餘兩位，卻是見了認識，記不清啥模樣了。”
晏相道：“就你這份記錄，吉瓏在村中已生活多年，她可曾有過異常行爲”
蘇提道：“吉瓏很是孝順，任公婆使喚，從無怨言，對村民也是多有幫助，未曾有過異常行爲。”
晏相道：“她是如何來到這裏的，你且詳細說與本官。”
蘇提道：“大人此問，小的雖能回覆，必是不詳。如今吉瓏的公婆就在，大人不如傳她問話。”
晏相道：“傳吉瓏公婆聽訓。”
吉瓏的公婆不忿村民們取了自家的金銀，早想向晏相告狀，一直站在院子裏最前面，等待時機。現在聽到晏相要問話，吉瓏的公婆快步走到晏相桌前，“噗通”跪倒，喊道：“大人要爲小民做主啊。”
晏相皺了皺眉頭，說道：“你要本官做什麼主”
婆婆道：“我家兒媳，本是水母出生，家門豪富，送我金銀山，如今卻被鄉民們搶去了大半，小民懇請大人做主，討回這些金銀。”
晏相道：“水母怎會屈居你家，便是妖人也說不定，留下這些金銀迷惑你等心智。本官此來，便是要確定這個平白出現的水眼，到底是吉是兇。你不要妄生貪財之心，給村民帶來禍患纔是。”
婆婆道：“我家兒媳聽話乖巧，絕不會是妖人，若非她的家人來尋找，我怎會讓她如此離去。”
晏相道：“你且把吉瓏何時來到你家，做過什麼，又是如何被家人尋到，離開此處，詳細說來。”
婆婆道：“我這兒媳多年前來到我家，說要做我家兒媳，替我家多養子孫。我見她來得蹊蹺，恐怕是個妖怪，便問她爲何要如此做。我這兒媳說她只是爲了報恩還債，並無他圖。我見她年歲幼小，便收留了她，卻是無時不在調教，查其行爲。多年以來，我這兒媳一直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還樂於幫助鄉人，我便漸漸放下心來，只想着她再長几歲，便與我兒完婚同房，爲我家傳宗接代。”
晏相道：“且慢，你說你家兒媳是多年前來到你家，你可記得她當時年歲”
婆婆道：“記得，當時也就五歲吧。”
晏相道：“五歲便能到此尋你，可是有家長送來的”
婆婆道：“無人相送，只是這女孩一個來的。”
晏相道：“此事過於蹊蹺，一個五歲的女孩怎會如此做，你莫不是在欺瞞本官”
婆婆道：“大人明鑑，小的並無一句假話。”
晏相對臨淄商城主官道：“這裏標記下。”說完對婆婆道：“你繼續說。”
婆婆轉了轉眼珠，說道：“我對兒媳嚴加要求，便是考其心性，確實她是個良家女子。現在我已經非常喜歡這兒媳了，可惜她被家人接走了，她的家人留給我的金銀，也被鄉民們搶去了，我好苦啊。”說着當堂便要撒潑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