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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二章 火線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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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八十二章火線救援

    火器的發展,終結的是各人的勇武。

    機槍的出現,終結的是騎士的衝鋒。

    火器,一直是武者頗爲不齒的東西,因爲火銃的出現,讓一個躲在角落裏的懦夫也能幹掉一個衝鋒在前的勇士。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裝備火器。哪怕是在後世,很多時候,誰的身量大、力氣足、動作快,誰就有在戰場存活下去資本。在這個時候,人與野獸並無區別,只能遵循自然法則。

    剛剛得到解放的難民衝進了滿洲人的營區,衝向了與綠營兵殺成一團包衣阿哈。

    這些難民經受了非人的折磨,早就有了同歸於盡的心思,只是不敢自己出頭。如今有人領頭,自然跟了上去來。

    領隊的滿洲兵眼看不對,發出兩聲呼嘯,身穿鐵甲的滿洲甲兵登時衝上前去。他們如同虎入羊羣,只是一個衝鋒就將拼死抵抗的綠營兵盡數砍翻在地。至於那些難民,根本不配他們拔刀,只是用身甲撞上去,就將這些剛纔還氣勢洶洶喊打喊殺的難民撞得七零八落。

    此番他們押送的難民一共有六七百人,男女參半,未來都是正白旗旗下的包衣阿哈,也就是所有正白旗旗人的財產。甲兵衝散這些兩腳財產之後,只是隨手挑了幾個面相兇的殺頭立威,對其他脅從者只是讓包衣一頓棒打,並沒有趕盡殺絕。

    對於那些產權尚不明晰的綠營兵而言,待遇就沒那麼好了。因爲不是自己的財產,這些甲兵下手毫不留情,抓住一個便割去腦袋,扔進人羣裏,嚇得難民吱哇亂叫,四散逃逸。更有甚者連逃跑的膽量和力氣都沒了,只是就地包頭蹲下,瑟瑟發抖。之前喊着要報仇的殺意早就被一腔恐懼所替代。

    “主子,就是這人攛掇綠營兵造反。”一個綠營打扮的浮腫男子出現在滿洲甲兵頭領身邊,遙遙一指倒地的李長海。

    李長海腦袋上被包衣頭子砍了刀,並沒有砸碎顱骨。但滿臉的血,看着十分瘮人。他等於是被砸昏在地,雙目緊閉,並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事。直到此刻,冥冥中自有一種安排讓他的睜開血糊住的眼睛,正好看到了自己這邊的叛徒。

    金大柱!

    李長海咬得後槽牙咯咯作響。恨不得生喫他骨肉!正是這個人,從老家種地的時候就是他發笑,沒想到此刻竟然做了叛徒,將所有人都賣了!

    他實在沒法理解,爲何有人寧可去遼東送死,也要出賣鄉親們。

    “老子……死也不放過你!”李長海吐着血沫,翻着雙眼,從喉嚨裏憋出一句話來。

    金大柱打了個寒顫,壯起膽子想與他對視一眼,卻終究還是膽怯地將眼睛投向了別處。那個滿洲大兵卻沒什麼觸動,彷彿屠夫看着待宰的豬狗。他大步上前,轉了個刀花。腰間一成,抓住了李長海腦後的小辮子,往上一扯,順刀便輕車熟路地往李長海脖子上砍去。

    李長海索性把眼睛一閉,就要等死,突然腦後一疼。只聽得自己皮肉撕裂的聲音,一股涼風就往腦袋裏鑽。

    ——這就是砍頭的滋味?

    李長海一咬牙,心中暗道:倒也不是很疼啊!

    有了這個持續的疼感,李長海反倒清醒了許多:咦?我咋還沒死吶?

    正疑惑間,卻聽到身前重物落地的聲音。

    李長海睜開眼睛,正好與個滿洲韃子兩眼相對。只是那韃子的眼神中光彩漸漸消散,只剩下些許火光,就像是映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

    暗紅色的血從那韃子的頸側汩汩流出,那裏插了一支大號的弩箭,很難說是否已經撞斷了那韃子的頸椎骨。

    難民散盡之處。出現了一支讓人詫異的人馬。這些人穿着鐵甲,有些人身後還插着正白旗的靠旗。他們手持弓弩,腰佩順刀,臉上的泥垢就像是在深山老林裏呆了整整一年沒有洗過。

    正是這支人馬,悄然無聲地出現在了剛剛平息下來的戰場。並且以詭譎的作戰方式,向面前的韃子和包衣發起了進攻。

    的確是詭譎。

    滿洲甲兵主要是騎馬步兵,重點在於步戰。這些詭異的正白旗戰士並沒有騎馬,但他們的步戰方式卻是弓弩。

    每一次弓弦振動,都能帶走一個持刀衝上前

    來的甲兵,無論對方怎麼閃避,終究難逃一死。這是何等精於射術?恐怕連經驗豐富的巴牙喇都難望其項背。

    他們不慌不忙,閒庭信步,卻將韃子的進攻線撕得粉碎,以至於韃子再不敢貿然前衝,只是讓包衣衝上去頂住對方的箭矢,尋找上弦的空檔予以突破。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對方永遠都是井然有序,永遠不會給人機會。

    “他們才十來人,全衝上去!殺光他們!”那包衣頭子大聲喊道。

    突兀的漢語讓這支人馬有了些許停滯,旋即有三支箭矢刺入了那包衣頭子的身體。

    箭矢的力量將他推到了滿洲甲兵之中。

    “是自己人!”這邊的滿洲人終於放下顏面,找到了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情況”:對方認錯人了。

    果然,隨着這聲滿語高呼,“正白旗”甲兵的攻勢卻越發凌厲起來。

    “砰!”

    一聲巨大的槍響壓制了所有的聲音,不遠處的房頂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黑影,正沉着地將銃藥灌入銃管。他面前的長銃足足比他人還高,帶着一支腳架,形如斑鳩的腳。這正是以威力巨大著稱的斑鳩腳銃。

    被這斑鳩腳銃擊中的韃子整個人飛了出去,背上的三重重甲被完全轟爛,露出血肉模糊的軀體,倒在地上不住抽搐。

    甲兵無視自己的同袍死活,終於拼着死傷衝到了那些弓弩手面前。他們舉起一人高的斬馬刀,想一雪前恥,然而卻看到了更讓他們絕望的一幕。

    這些弓弩手扔掉了手裏的弓弩,飛快地拔出腰間的順刀,迅速結成了刀陣。每一刀劃過,都能帶起蓬蓬血霧。

    他們可不是被人近身就一籌莫展的弓箭手。

    他們是徐梁投入海量人力、物力,從全軍上下挑選出精銳中的精銳,特戰大隊。

    這裏化裝成正白旗的特戰大隊並非全營的力量,隨着城門大開,李守臣帶着剩下的十來騎特戰大隊戰士,衝進了寧遠城。隨着這支騎兵趕到,韃子越發沒有了抵抗之力,紛紛跪地投降。

    的確,在面對巨大的實力懸殊之下,他們也會畏懼。

    李守臣騎在馬上,看着手下的弟兄們清理戰場,不由皺眉道:“這些人幹嘛的?怎麼亂成這樣?”

    “報上校,他們好像是在兵變。”一個戰士劈手拉來了一個躲在角落裏的難民,推了一把:“把你剛纔跟我說的再說一遍。”

    那難民擡頭看了眼李守臣,飛快地垂下頭,道:“小人是被韃子擄掠來的。本來在東門洞裏睡覺,到了半夜時分,有人來割了小人們的繩索,說是要殺韃子,搶活路……小人家裏跟韃子有血仇,恨不過就來助拳……結果小人們被韃子三兩下就打散了……然後將軍就來了。”

    雖然這人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但大致情形倒也能聽明白。李守臣點了點頭,正要吩咐一聲將這些人組織起來打掃戰場,突然身側又有一匹馬跟了上來,搶了自己的話頭。

    “小哥莫慌,我等是大明官兵,如今你們算是安全了,再沒人能隨意虐殺你等。”那人聲音低緩,還努力擺着笑臉,讓這難民不得不擠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這又落在官兵手裏了,九九八十一難何時纔算到了頭啊!

    難民心中暗道,再沒有反抗的勇氣。

    李守臣卻覺得這話說出來很有種氣魄,頗有“老子要保你,看誰敢動你分毫”的豪氣。當然,如果這麼說出來就跟土匪沒甚兩樣了。

    ——我們是官兵,還得注意威武與仁義並存,悍勇與懷柔同彰。

    “施訓導,仗沒打完,你這就出來搶權了?”李守臣貌似玩笑對剛纔發話那人說道。

    施琅與李守臣相識不是一天兩天,當初他與李守臣在敵後一頓攪和,成了不小的名氣,讓陛下頗加青睞,所以將他們調入了特戰大隊。

    “戰鬥已經結束了。”施琅的聲音頓時冷漠下來:“這些人如何處置?”

    李守臣心中轉了兩圈,道:“我們最多隻能呆一天,如果新一師趕上了,就交給他們處置。若是他們趕不上,就只有聽天由命了。”

    施琅遲滯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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