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勇崽,黃韜
大眼兒一手顫抖着拿着密信,另一隻手推了推黃韜,卻見他已經喝的跟死狗一樣,任憑自己怎麼推,都沒有效果。
大眼兒扭頭對邵一峯說道:“去,取一盆涼水來。”
“好嘞。”
邵一峯去而復返,端着一盆水直接潑在黃韜臉上。黃韜猛地被驚醒,瞪着猩紅的眸子,腰裏的刀下意識的抽了出來。
快如閃電。
邵一峯第一次看到這麼快的刀,手裏的盆竟然硬生生被罡氣碎裂。
“啪嗒。”碎裂的盆落在地上,小傢伙後退了兩步,一臉的懼色,他如何也沒有想到,往日裏任憑自己欺負的大黃,竟然是這麼兇狠的人物。
“你他孃的醒了就嚇唬孩子。”大眼兒氣憤的說道。
“我。”看到被嚇得發抖的邵一峯,黃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臉色有些緊張,“你沒事兒吧。”
“行了,別墨跡了,你快來看看這是什麼”大眼兒將黃韜扯到自己身邊,絲毫不顧對方醉醺醺的樣子。
還有些迷濛的眼睛,看到軍情密信上的文字的時候,臉色刷的變得慘白。
“開什麼玩笑這是哪裏來的”
“這不是開玩笑。”大眼兒一字一頓的說道:“是方晴小姐派人用信鴿送來的。””
黃韜猛地給了自己兩巴掌,晃了晃腦袋,依然有些不相信的說道:“你確定你不是忽悠我這怎麼可能閻應元與老大亦兄亦師,他怎麼會做出出賣我們虎豹騎的事情。”
他怒吼着着說道。
大眼兒皺着眉頭,來回踱步。
“轟”
猛烈的爆炸聲,整座城池都彷彿在搖晃。士兵們瞬間炸了營。大眼兒轉身衝出營帳。在北城營地方向,數不盡的屍體飛上了天空。
炸藥炸起的碎石瀰漫天空。
斷肢、碎腸從天空中灑落。
“那是輜重營。”大眼兒喫驚的說道。
“輜重營是咱們的家底兒,人家這一下子將我們的家底兒搞沒了,看來事情果真到了極其嚴重的地步了。”黃韜冷冷的說道:“閻應元將我們引下城頭,虎豹騎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攻擊。這一次周密的計劃,我敢肯定,敵人是想將我們虎豹騎全部喫掉。”
“果然再堅固的堡壘也是從內部攻破的。”大眼兒也頗爲失落的說道。
“他們是準備投降李自成嗎”邵一峯快言快語的說道。
此言一出,大眼兒和黃臺兩個人全都變了臉色。
“快走。”大眼兒拉着黃韜和邵一峯闖了出去。
黃韜忽然掙開了大眼兒的手,“大眼兒,你看我這狀態怎麼走我辜負了老大的信任,在軍中肆無忌憚的飲酒,如今我是走不了。這樣,你帶着邵一峯走,我留下斷後。”
“放屁”邵一峯指着黃韜罵道:“我告訴你,這個世界只有老子可以殺你。你必須跟我們一起走。”
“老黃,你犯什麼糊塗。你他孃的要是死了,誰照顧邵一峯這混賬小子誰給他娶妻生子。別他孃的磨嘰了,趕快走。”
“扯淡,以敵人的安排,想要全走,誰都走不了。”黃韜大吼說道。
“放屁,咱們兄弟們一條心,保證可以殺出去。”大眼兒聲嘶力竭,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怒吼道。
“別做夢了。”黃韜怒道:“那閻應元的本事,你沒
見過嗎那是堂堂的先天武者,還有那個唐通,別看他墮落不堪,但是那也是條老虎。如果他們真心想要喫掉虎豹騎,肯定會擒賊擒王的。你個王八蛋腦袋比我活泛,你帶着人想辦法突圍,我留下斷後。別猶豫了,你想都死在這裏嗎”
“我不依。你他孃的說好了,讓我長大成人殺了你的。你現在死在這裏算什麼事兒”邵一峯急的眼淚往外流。
別看他往日裏怨恨黃韜,咒罵黃韜,但是關鍵時刻他最放不下的人便是黃韜。
大眼兒一計手刀砍在了邵一峯的脖頸之上。
這一幕太熟悉了,黃韜一時間變得有些哽咽。
“邵大哥。當年活命的恩情,兄弟今日便報了。到了下面,你也別怪兄弟。”
大眼兒將邵一峯放在肩膀上,提着刀,看了黃韜一眼,“大黃,你他孃的跟我腦子活泛點兒,當年戰場那麼惡劣,你都活下來了,我就不相信今天幾個畜生能要了你的命。”
黃韜用力點點頭,“快滾。你還墨跡什麼記住,大眼兒,想盡辦法帶着兄弟們殺出去。去山東,那裏有咱們的根據地。”
大眼兒深吸了一口氣,一縱身,竄出帳篷。
看着大眼兒消息的身影,黃韜吩咐衛士提來幾壇酒,一邊擦拭着偃月刀,一邊飲酒。
烈酒入喉,嗆的他不停的咳嗦。
但是他卻一刻也停不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裏多了半顆赤色的藥丸兒。
“呵呵,老了,若是再年輕五年,我黃韜可不用喫你。”說着將赤色藥丸扔入喉嚨中,伴着酒引入腹中。
手裏的磨刀石一下一下磨礪着,四射的鋒芒閃爍着。
親衛們拄着刀,在一旁護衛着,“黃大哥,你說大眼兒他們能殺出去嗎”
黃韜嘆了一口氣,“如果殺不出去,老大也會給咱們報仇的。”
外面忽然傳來了急如驟雨的馬蹄聲,黃韜領着人出了帳篷,都是手持偃月刀的猛士。
冷冷的看着對面衝鋒而來的百餘騎士。
而這隊騎兵隊伍中,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衆人面前。
“閻應元我們家侯爺待你不薄”黃韜厲聲吼道。
“黃將軍,莫要說了,在下有罪。你且在奈何橋等我,我隨後就來。”
戰馬四蹄凌空,長槍如虹,槍尖一線,罡氣已至。
“親衛營。”黃韜怒喝一聲。
“有”
“披甲隨吾殺敵”
黃韜確實蓋世勇武,是徐梁帳下第一條猛漢。
手中數十斤的偃月刀在他手中化作一頭下山的猛虎,霸氣武器,上下紛飛,橫衝直撞。
手下的親衛都第一時間披上戰甲,一個個緊隨其後。
呈現出密集的進攻隊形,所到之處,鮮血如同噴泉,戰馬被劈死,將士被砍成兩截。
留下斷後的,每個人都抱着必死的信念。
不畏死,則無敵。
面對着閻應元率領的精騎,黃韜率領他身邊的親衛,硬生生的行程一架移動的坦克,將敵人殺的節節後退。
“山勢”
隨着黃韜再次怒吼,士兵們瞬間後退數步,穩住陣型。
黃韜雖然未必馮先奇那般擅長騎術,但是他的防禦和進攻,都是兼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