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秦可心格外留意燕凌寒的表情。
他仍是看着她,等着她說出和隨風有關的事情,神色迫切。
但是突然間,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
見狀,秦可心便知道,迷藥已經起作用了。這種迷藥,最初的效用便是讓人頭疼,而頭疼之後,是緊隨而來的眩暈感。
於是她上前,關切道:“陛下,您這是怎麼了?”
燕凌寒後退一步,並不理會秦可心。
原本,他留着她也只是爲了想知道和隨風有關的消息,除此之外,他並不願意和她有過多的交集。
秦可心適時地停下了腳步,她並不着急。因爲眼下屋子裏只有她和燕凌寒二人,而且這迷藥她下足了分量,絕對能夠把他留在這裏。
對於已經可以預見的局面,她又有什麼好着急的呢?
果然,很快,燕凌寒就有些站不穩了。他神色恍惚,一個勁兒地晃着自己的腦袋。
這時候,秦可心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於是她上前,抓住了燕凌寒的手,關切道:“陛下,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去牀上躺一下?”
她說話是詢問的語氣,但已經開始拉着燕凌寒往內殿走。
燕凌寒的步子踉蹌了一下,卻是狠狠地甩開了秦可心。
他仍維持着最後的清醒,冷聲呵斥道:“說!你做了什麼?”
秦可心面露委屈:“陛下,您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您的話。”
燕凌寒瞥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轉過身就大步往外走。
秦可心快步跟上,再一次拉住了燕凌寒。
這一刻,她已經能夠清楚地感覺到,燕凌寒的手臂不再像剛纔那樣有力。
看樣子,迷藥徹底起作用了。
這種迷藥是她苦心得來,對於這效果,更是自信十足。
眼下見燕凌寒這個樣子,她就知道自己把事情做成了。
於是她再次拉着燕凌寒往裏屋走,只可惜,她只往前走了兩步,就被人從後面狠狠拽開,跌向一旁。
秦可心始料未及,看向來者,發現是今日帶她去找皇后的那個人。
而此刻,他已經扶着燕凌寒了。眼看着自己的籌謀就要毀於一旦,秦可心惱羞成怒。她知道,下藥這種事情,只能做一次。下一次對方有了防範,就不靈了。再者說,出了這一次事情,身爲皇后的赫雲
舒必定會仔細查問,而她,也就再也沒有機會做這樣的事情了。所以這一次,她務必要排除萬難,將這件事做成。
“你要幹什麼!”秦可心怒道。
暗衛冷冷地看了秦可心一眼,只問道:“你是哪隻手下藥的?”
“什麼?”片刻的慌亂之後,秦可心冷靜下來,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管你聽得懂聽不懂,我只一句話,你哪隻手下的藥?”“這位大哥,你不要胡說。”秦可心看了一眼此刻已經陷入昏迷的燕凌寒,緩緩道,“我也不知道陛下爲何突然間就這樣了,興許,他是太着急那位隨統領,多日勞心勞力,
纔會這樣的。”
“少廢話!你是
哪隻手下的藥?你若是再不說,我就把你兩隻手都砍下來!”此刻,暗衛牢牢記着赫雲舒的吩咐。
秦可心嚇了一跳,把自己的雙手藏在身後,大睜着雙眼:“你、你說什麼?”片刻後,她的目光觸及桌案上的筆墨紙硯,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聲說道:“你不可以胡來!陛下命我寫下關於隨風的事情,你若是不分青紅皁白就砍掉了我的雙手,他
不會放過你的!”
暗衛踟躕了一下,又看了看此刻已經完全陷入昏迷的燕凌寒,他不再猶豫,只朝着外面吼道:“來兩個人,看着這個女人!”
吼完之後,暗衛背起燕凌寒,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與此同時,從外面進來兩個暗衛,看住了秦可心。
眼見着燕凌寒被暗衛帶走,秦可心的心裏雖然着急,但是並未放棄最後的希望。
另一邊,暗衛帶着燕凌寒離開流水苑,直奔赫雲舒所在的寢殿而去。
路上,暗衛找人去請百里星宇。
暗衛很快將燕凌寒帶到了寢殿,將一切稟明。
聽罷,赫雲舒吩咐道:“去請百里星宇過來。”
“主子,屬下已經命人去請了,想必百里大夫很快就能過來。”
赫雲舒點點頭,將燕凌寒安置在牀上,摸了摸他的脈搏,還好,脈象平穩。
然而下一刻,暗衛衝進來說道:“主子,下面的人來報,百里大夫今日出去採藥,怕是要等明日才能回來。不過,百里大夫的小徒弟在,可否讓他先看一看。”
“好,讓他進來。”
很快,百里星宇的小徒弟商陸就走了進來。
他是百里星宇在百里世家收的小徒弟,前幾天纔剛剛過來,入宮跟在百里星宇身邊。
商陸很快爲燕凌寒把了脈,又用銀針刺破了燕凌寒的手指,看了看滲出的血珠兒。
之後,商陸起身看向赫雲舒,稟報道:“皇后娘娘,陛下中了迷藥。”
“能解嗎?”
商陸的臉上現出幾分愧色:“如果師父在,必定是能解的。可我才疏學淺……”
聽罷,赫雲舒不安地看着躺在牀上的燕凌寒,一個人中藥然後昏迷,是不能太久的。不然,那纔是真的兇險。
這時,商陸想起了什麼,大聲道:“皇后娘娘,我想起來了,還有一個對策。”
“是什麼?”
“這種迷藥雖然霸道,但是下藥的人都會備下解藥。如果能夠找到下藥之人,必定有法子。”
赫雲舒點點頭,看向暗衛,道:“那秦可心,是清醒的吧?”
“是。”
果然!
赫雲舒命商陸留下來看顧燕凌寒,而她很快出門,去了流水苑。
流水苑中,暗衛留下來的人仔細提防着秦可心。秦可心倒是神色如常,坐在那裏慢慢地喝茶。
見了她,赫雲舒直接便說道:“把解藥拿出來。”秦可心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後起身,道:“皇后娘娘,您只怕是沒有分清眼下的局勢。容我告訴你,中了這種迷藥,一個時辰之內若是沒有解藥的話,人就沒救了。所以現
在,你該求着我纔對。”果然,又是個不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