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雲舒的答案出乎了奉鐵塔的意料,也不在他的設想之內。
夜色之中,這兩條長街一眼望不到頭,他實在是沒有料到,這兩條長街上面的所有商鋪,竟然都是屬於赫雲舒的。
他沒有想到這一點,想必,今日栽在這裏的大蒙人,也一定不會想到。
想到這裏,奉鐵塔會心一笑,道:“你的睿智聰慧,更勝從前。”
赫雲舒莞爾一笑,道:“那是自然。這裏是我的家,在我自己的家裏做事,自然什麼都順手。”
奉鐵塔笑笑,沒有再說話。
他重新朝着外面看去,此時,打鬥已經結束了。
餘火正在被撲滅。
他正想說些什麼,這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一身黑色王服的燕凌寒闊步從外面走了進來,滿屋子的人,他像是都瞧不見似的。只衝着赫雲舒微微一笑,伸出手去,道:“娘子,諸事已了,爲夫來接你回家。”
赫雲舒笑笑,起身將自己的手放在了燕凌寒的手裏。
這時候,燕凌寒像是才注意到其他人似的,淡淡的看了看,爾後道:“各位在大渝的安全,由本王來保證。”
說完,他牽着赫雲舒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赫雲舒回頭衝着衆人一笑,緩步離開。
二人走後,馮亦鳴還在愣神。
他雖然不曾來過大渝,卻也聽過關於這位銘王殿下的傳說。傳聞此人冷厲暴虐,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神。
可今日一見,竟然和傳聞中全不相同。
更確切地說,是待赫雲舒如此不同。
他對所有人冷漠,唯獨對赫雲舒,如同春風般和煦。
由此可見,他是真的將她放在心上。
馮亦鳴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奉鐵塔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看向了馮老先生,道:“難不成,無憂先生竟是這位銘王殿下嗎”
馮老先生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除此之外,還會有別的解釋嗎”
“怎麼會”奉鐵塔驚愕道。
“怎麼不會”馮老先生反問道。
這世間的情誼,不是本就該如此嗎還是說世事污濁,人們早已忘了,忘了最初秉承的信念
奉鐵塔仍是不敢相信:“可是,在大魏期間,這位無憂先生並未做有損於大魏的事情。若真的是這位銘王殿下,他應該想盡辦法搞垮大魏纔是啊。”
馮老先生笑了笑,道:“如此說來,也就只有一種可能了。他是爲保護赫雲舒而去,他化名無憂先生,只是爲了暗地裏保護她罷了。”
“竟是如此”奉鐵塔感嘆道。
沒來由地,他對燕凌寒生出了欽佩的心思。
一個位高權重的王爺,甘願爲自己心愛的女子遠走敵國,這等同於拋下了一切。這等魄力,非常人所能及。
奉鐵塔陷在這震驚之中,無法自拔。
這時候,馮亦鳴也緩過神來,驚愕地看着二人,道:“爺爺,奉將軍,你們在說什麼”
馮老先生笑了笑,道:“我們,在說一個至情至善的故事。”
之後,幾人離開,回到驛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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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自然,暗地裏,有燕凌寒派的人保護他們,以防不測。
而另一邊,赫雲舒也和燕凌寒一起回到了銘王府。
赫雲舒是被燕凌寒抱進屋子的。
這一次,赫雲舒也格外乖巧,摟着燕凌寒的脖子,就那麼縮在他的懷裏,像一隻乖巧的小白兔。
到了屋子裏,燕凌寒低頭一笑,道:“怎的,我家娘子今日竟是如此乖巧”
赫雲舒嘴角含笑,偷親了燕凌寒一下,道:“我一直都是這樣乖巧的,難道夫君竟是不知嗎”
“我知,我知。”燕凌寒一邊應着,一邊小心翼翼地把赫雲舒放在了牀上,幫她脫去了外衣。
他也脫了外衣,在她身邊躺下,將她抱進了自己的懷裏,道:“累嗎”
赫雲舒搖搖頭,道:“不累,還很開心。能在大魏見到他們,並且保護他們,我真的很開心。之前都是他們幫助我,這次換我幫助他們,真好。”
燕凌寒的手輕輕地摩挲着赫雲舒的臉頰,道:“隨風都告訴我了。”
這沒頭沒腦又略顯悵然的一句話,徹底將赫雲舒搞糊塗了。
她詫異道:“什麼”
“你拒絕了馮老先生的提議,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赫雲舒不禁一笑,道:“瞧你剛纔那語氣,我還以爲怎麼了呢原來說的是這件事啊,我志不在此,當然要拒絕。”
“不,如果你想做,你就可以做。我想,你那麼聰明,若是做了女皇,一定是個德政昭著的皇帝,會造福天下百姓的”
只是,燕凌寒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嘴脣就被赫雲舒封住了。
她吻着他,略顯生澀卻又如此熱情。
燕凌寒也迴應着,用他似火的熱情。
不過,他到底是顧忌着赫雲舒的身子,不敢太過用力。
終於,赫雲舒鬆開了他。
她趴在他的胸前,一隻手調皮地在他的臉頰上游走着,帶着三分妖嬈七分魅惑的語氣說道:“做皇帝有什麼稀奇,給你做娘子纔有意思啊,夫君。怎麼,你不喜歡我做你娘子”
“怎麼會可是”“沒有可是。那大魏之主我不去做,自然有別人去做。可你燕凌寒的娘子,卻是沒人可以代替的。”說着,赫雲舒突然停了下來,一根手指按在了燕凌寒的眉心,恍然大悟道,“咦,不對。你剛剛說希望我去
做大魏女皇,難不成,是存了要換娘子的心思”
“沒有,絕對沒有”燕凌寒一口保證道,就差賭咒發誓了。
赫雲舒沒忍住,撲哧一聲就笑了。
知道赫雲舒在作弄他,燕凌寒有幾分懊惱。可偏偏她懷着孩子,他什麼壞事都不能做。
看着如此窘迫的燕凌寒,赫雲舒的臉頰上,笑意更甚。
她重新躺下。
牀榻之上,二人如墨的髮絲鋪陳着,糾纏在一起,不分你我。
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赫雲舒靠在燕凌寒的懷裏,甜甜地睡熟了。
燕凌寒看着懷中的女子,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留下了纏綿的一吻。
夜色靜謐,屋內的人亦安然。而不遠處的林府,卻是另一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