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喫罷飯,燕凌寒送赫雲舒回了攝政王府。
至於雲念遠,則回了村子裏。
對於鳳謹言,赫雲舒和燕凌寒二人自有安排。
原本,鳳謹言是約鳳天九去城外見面的,爲的,就是以雲念遠爲籌碼,和鳳天九討價還價。
而現在,鳳謹言勢必要圓這個謊。
在赫雲舒二人的安排下,鳳謹言要扯的謊很簡單。無非就是去城外的路上,馬車出了岔子,以至於摔斷了腿。摔斷腿之後,務必要進行醫治。如此,也就解釋了鳳謹言這一晚的失蹤。
至於醫治的藥鋪,是華年商行名下的,不用擔心什麼。
如此,一個完美的謊言,就這樣完成了。
至於鳳謹言臉上的指頭印兒,赫雲舒又打了一巴掌,如此,鳳謹言臉上的指印兒交錯着,便可以說是臉摔在了馬車壁上。
至於其他的細節,鳳謹言自己也不是傻子,讓他自己圓就是,不須赫雲舒勞心。
忙了這一晚上,赫雲舒有些疲累,很快就睡着了。
隔日醒來的時候,她所見到的第一個人,毫無例外是鳳婷婷。
最近,這鳳婷婷爲了減肥,可真是瘋魔了。
可是,出乎赫雲舒意料的是,這一日鳳婷婷這麼早來,並不是爲了來跑步。
到了赫雲舒跟前,鳳婷婷一把抓住了赫雲舒的手,道:“姐姐,不好了。”
“怎麼了”鳳婷婷素來愛大驚小怪,赫雲舒早已習以爲常了。
“姐姐,安置災民的村子裏有房子着火了”
聽到這裏,赫雲舒猛然抓住了鳳婷婷的手,道:“誰的房子着火了”
鳳婷婷搖了搖頭,道:“還不清楚。說是有房子着火了,具體是哪一間,誰的房子,還不清楚。”
“走,去看看”赫雲舒急聲道。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這件事和表哥雲念遠有些關係。
說走就走,二人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經過鳳天九的門口,鳳天九正要出門。
看到如此匆忙的二人,鳳天九停下了腳步,道:“你們做什麼去”
鳳婷婷尚未開口,赫雲舒便說道:“我們之前資助的那個村子着火了,我想去看看。”
“哦,那就去吧,讓人去選兩匹好馬。”說着,鳳天九的臉上有着不加掩飾的疲憊。
最近這段時間,她的日子可不怎麼好過。生意受到重創,眼下刑部又在風口浪尖上,沒一件讓人安心的事情。
赫雲舒不再停留,和鳳婷婷一起朝着門口走去。
到了門口,二人跨上馬,朝着城郊而去。
半個時辰後,二人趕到了城郊。
到了村口,赫雲舒就已經聞到了東西燒焦的氣味兒。
她一夾馬腹,迅速上前。
終於,她到了那着火的房屋前。
着火的房子只有一間,是雲念遠的。
赫雲舒心中一沉,翻身下馬,隨手抓住一個正在救火的人,道:“申先生呢”
那人認得赫雲舒,忙要行禮。
赫雲舒攔住了他,再次問道:“申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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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申先生受了傷,在小藥鋪裏呢。”此人口中的小藥鋪,就是這村子裏的一個大夫開的。他在家鄉受了災,流落到這裏,就在這裏開了一個小藥鋪,平日裏村民有了頭疼腦熱的,都會去他的藥鋪裏抓上幾味藥,倒也藥到病除,深受人們的信
賴。
赫雲舒知道這個小藥鋪,就一路找了過去。
她進去的時候,雲念遠正坐在椅子上,任由那大夫給他上藥。
一時間,赫雲舒怔住了。
雲念遠原本清秀俊美的臉上,此刻有了燒傷的痕跡,紅紅的,還有些地方已經變得焦黑。
看着雲念遠緊攥的拳頭,赫雲舒都替他覺得疼。
在所有的痛楚之中,燒傷是最難忍的,那灼燒的痛,足以讓任何人都望而卻步。
在這一瞬間,赫雲舒想起了雲念遠昨夜說過的話。他說,他會有辦法遮掩自己的容貌。
當時,她並未多想,可她也從未想過,他遮掩容貌的方法是毀了自己的臉。
的確,燒傷之後,臉上會留下疤痕,任是誰,也無法把這個滿臉燒傷的男人和清秀的雲念遠聯繫起來。可是,何至於此
這時,雲念遠也看到了赫雲舒,他衝着赫雲舒笑了笑,笑容舒朗,和從前一模一樣。
赫雲舒慢慢走近,接過了那大夫手中的藥膏,輕輕地塗抹在雲念遠的臉上。
赫雲舒低聲道:“表哥,眼下百里大夫在這裏,我帶你去找他。有他給你醫治,你這臉上,一定不會落疤痕的。”
雲念遠看着赫雲舒,道:“小妹,你知道的,我是故意的。”
既是故意,就沒想着要治好。
“可是”
可是什麼呢赫雲舒覺得自己有很多理由想要說服他,可話到了嘴邊,不知要說哪個理由。
最終,她言之鑿鑿道:“你還未成親,臉若傷了,當心以後沒人嫁你。”
“不會的。好了,有人來了,小妹。”雲念遠提醒道。
赫雲舒站遠了一些,很快,又有村民進來,問候雲念遠,擔憂他的傷勢。
雲念遠在這裏這麼久,又做了這村長,很受衆人的愛戴。
這一刻,看着雲念遠那受傷的臉頰,赫雲舒覺得特別心酸。
她出了門,騎上馬,朝着村外而去。
鳳婷婷慌忙去追,而赫雲舒的方向,是城內。
最終,赫雲舒去的,是燕凌寒名下的茶樓。
這是他們的聯絡地點,若她有事情找他,就會有人給燕凌寒送消息,他很快就會過來。
果然,赫雲舒在茶樓坐了沒多久,燕凌寒就推門而進。
“舒兒,你放寬心。”進門之後,燕凌寒說了這樣一句話。
“你已經知道了”赫雲舒問道。
“嗯。”
“你去找下百里大夫,哪怕表哥不想養好這傷,最不濟,也讓他減少一些痛楚啊。”赫雲舒擔憂道。
燕凌寒攤開手掌,他的掌心有一瓶藥膏,爾後,他開口道:“這是被他退回來的。”
一時間,赫雲舒不知說什麼好。她知道表哥的意思,他是想讓一切都自然一些,不被任何人覺察出端倪。
說到底,還是爲了她。片刻後,赫雲舒猛然上前,抱緊了燕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