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兒,夕兒。”龍燁天緊緊的抱着懷裏的女子,看着那潔白的衣裙上,那刺眼的血跡,那墨黑的眼底,殺意波動!
他擡眸,冰冷的看了一眼大長老的石室。
快速抱起懷中的女子,飛快的往清雅居跑。
龍燁天俊顏上滿是緊張與心痛,他挺拔高大的身軀在晨光中格外惹眼,他那極速奔跑的身影,渾身上下依然透着一股高貴優雅的氣息,同時也帶着一股拒人千里的清冷。
把她看到清雅居房間裏的牀榻上,龍燁天輕柔地掀起她的衣裙。
看到她白皙光滑的膝蓋上血肉模糊。
他的心,就如被人插了一把利刃,痛得他無法呼吸!
她這是跪了多久?她到底遭遇了什麼?
夕兒,她爲了讓姜家的長老同意雲川的事情,她跪了十二個時辰。
從夕兒進去到出來,足足有十二個時辰了。
龍燁天臉色非常難看,他快速地打來清水,輕柔地將她的傷口處理好,又給她抹了最好的藥膏,又給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裙。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緩緩坐在牀榻邊,看着牀榻上臉色蒼白的人兒,想到剛纔清理傷口的時候,他的手還在顫抖着,膝蓋上的皮肉,破了很多,他每清理一次血跡,她
眉頭就不由自主的皺了皺。
這得有多痛?
“傻丫頭,你這又是何苦呢?這些苦,爲什麼要由你來受?”龍燁天輕輕握着她的手,低聲呢喃着,他靜靜的坐在牀榻邊陪着她。
林子辰喫完早膳回來,看到孃親躺在牀榻上一動不動,臉色蒼白無力。
他小小的身子愣愣的在原地站了一會。
“孃親。”他着急着小跑着過去,印象中,孃親從來沒有這樣虛弱過。
“辰兒,你孃親沒事,只是膝蓋受了些傷,已經包紮好傷口了。”龍燁天靜靜的坐着,面無表情的回答。
“傷到膝蓋了?”林子辰不相信,傷到膝蓋,孃親臉色怎麼會這樣蒼白。
林子辰快速的拉起孃親的手把脈。
探到賣相平穩,他才鬆了一口氣!
龍燁天握着她的手緊了緊,若不是她用心良苦,他非的拆了這姜府不可。
她跪了那麼久,她的女人,哪能受這樣的苦?
他捨不得讓她皺一下眉頭的女人,在姜家被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他心底那股嗜血的殺戮,幾次涌上心頭,都被他硬生生的壓下去了。
她昨夜告訴他,她在和大長老談丹藥配方,其實沒有,她只是不想讓他擔心!
父子兩人就這樣坐在牀榻邊等着林雲夕醒過來。
到了傍晚的時候,林雲夕才緩緩醒過來。
看着牀榻邊的父子二人,她笑了笑,那輕輕的一笑,融入了龍燁天的心底。
“燁,我睡着了多久?”
“四個時辰。”龍燁天看着她醒過來,心底激動不已,那面無表情的俊顏上,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龍燁天靜靜地凝視着她,時間彷彿在兩人之間凝滯了一樣。
最後,還是林雲夕先開口:“你也一夜沒睡,守着我幹什麼?快去休息!”
“那你呢?跪了這麼久,你會是這樣一個忍氣吞聲,任憑大長老讓你跪的你就跪的人嗎?”龍燁天靜靜的凝視着她,她一向不會讓自己喫虧的。林雲夕眨了眨大眼,睡了一覺,她覺得自己好多了,一抹笑意緩緩盪漾在她柔軟的脣瓣上:“燁,人活着,哪有不低頭的時候,如果跪了這十二個時辰,能讓二哥娶到姜小
姐,能讓兩家的恩怨化解,那都是值得的,你們不要告訴我二哥,我們是一家人,這樣的事情,換作是大哥和三哥,他們都會去做的。”
剛剛到門口的南宮雲川,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他的雙手,不由自主的緊握!
腳步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好!”龍燁天輕輕點頭。
將她輕輕抱起來靠在牀榻上,端起一旁準備好的粥,一勺一勺的親自餵給她喫。
林雲夕享受着他的伺候,每喫一口粥,心裏都甜蜜蜜的。
林子辰在一旁看着,粉嫩的脣瓣,也不由自主的上揚着。
“孃親,辰兒在去讓人給孃親準備一些菜過來。”林子辰說完,不等林雲夕回答,就自顧自的往外走去。
林雲夕看着兒子小小的身影,暖心的笑了笑:“對了,燁,熠兒那麼久還沒有突破嗎?”好幾日沒有想到熠兒了,她心裏想兒子了。“你先喫點東西,喫完之後再睡一會,我一會進去看看熠兒。”龍燁天緩緩開口,目光一直看着她肌膚剔透的臉頰,長長的睫毛隨着她的小嘴一張一合的忽閃忽閃的,乖巧
的她,怎麼看都惹人疼愛!
“不行,我還得去大長老那裏一趟。”林雲夕緩緩搖頭。
“不行,你膝蓋傷得很嚴重。”龍燁天不許她在去傷害自己,否則,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把姜家給拆了。林雲夕微微一笑,柔聲安撫他:“燁,時間永遠是殘酷的,有理智的,也有迷茫的,所以不容人逃避,可是時間對於南宮家是理智的,但對於姜家來說,是迷茫的,放心,
我已經跪了十二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不會在讓自己喫虧了,膝蓋只是受了皮外傷,不會有事。”
“其實,我昨夜本可以不用這樣受罪,可是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來,我在想,你就站在洞外,而我,卻見不到心愛的人,我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林雲夕說完,淺笑浮現在脣瓣上,清澈的眼眸緩緩望進他眸子深處。
龍燁天心迅速地一緊,端着碗的手,輕輕晃動了一下,瓷勺和瓷碗相撞,碰出了清脆的響聲。
他怔怔的凝視着她好一會,才輕聲開口問道:“夕兒,你是怎樣的感覺?”
他只知道,他見不到她會發瘋,會痛苦,會難受,所有不好的感覺都會涌上心頭。
林雲夕清淺的笑了笑,語氣非常認真:“那種感覺就是,你是我第一個用心去深愛和想廝守一生的男人,原來我已經很愛很愛你了。”
龍燁天就那樣靜靜的看着她,他有一種身在天堂的感覺。
他的夕兒,說,她已經很愛很愛他了。龍燁天手中的碗,瞬間掉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摔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