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戰的人必然也善於保命?
這論調,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那娘娘的意思是我們就這麼容忍那些蠻人羞辱皇上嗎?”
孫伯符咄咄說道。
都說鳳無憂與皇上如何恩愛,又說她如何厲害,也不過如此。
外面那些蠻人如此說皇上,她居然是這種態度。
鳳無憂看他一眼沒說話,反而轉身往門外走去:“我們去城上看看。”
她一走,魏永銘和燕伯燕傾立刻跟上,廳裏的其他將領愣了一下之後,也趕緊跟出去。
孫伯符怔了怔,身邊的人扯他一下:“走呀!”
鳳無憂很快就到了義陽城牆上。
義陽是西秦內地與燕雲之間的最後一道屏障,修得極爲高大堅韌。
尤其,是在對着燕雲的那一面。
因爲對秦皇來說,這也是他防範蕭家軍的一道堅實防線。
不過相反,在對着西秦內地的這一面,義陽的防範措施就弱了許多,畢竟,當時義陽在沈成大和李德敏的手中,皇帝是不可能防着他們自己的。
但自義陽落入燕雲手中之後,蕭驚瀾和就加強了義陽對西秦方面的防範。
尤其,是在慕容毅修了光復城,又打了幾仗之後,義陽對西秦這一面,也絕對稱得上是一座堅城。
鳳無憂帶着人登上了城牆,扶着箭垛往外面看去。
她來的突然,沒有自己的旗,身後打的還是魏永銘的旗。
“大人,燕雲的守將到牆上來了!”
城外,蠻人的哨兵向他們的大將風則彙報。
風則看了一眼,還沒發話,他身側的風保就已說道:“他們出來一定是忍不住了,我再親自去挑釁一下,他們肯定忍不住要出戰。”
當真如此嗎?
風則皺了皺眉。
這幾天燕雲軍的確是一天比一天躁動,尤其是從昨日開始,已經有人按捺不住往城下射箭。
他們羞辱蕭驚瀾這個舉動,果然沒有錯。
風則想了一下點頭說道:“好。”
風保一揚手,大聲叫了一隊人馬,向前衝去。
他們一直衝到了護城河的邊上,然後沿着護城河,一邊縱馬疾馳,一邊大聲叫罵。
什麼蕭驚瀾縮頭烏龜。
蕭驚瀾膽小鬼,怕了他們蠻人。
以及其他更過分更不堪入耳的話,全都扯着嗓子往外喊。
“混帳!”
孫伯符當場就一拳砸在城牆上,大叫:“把本將軍的弓箭拿來!”
這羣混帳,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們真以爲自己算根蔥了。
魏永銘也是一臉鐵青。
倒是燕伯還能保持平靜,但眼中已然精光凝聚。
如燕伯這樣的纔是最可怕的,恨都記在心裏了。
軍士也早就被蠻人這些無恥的行爲氣得肝疼,弓箭立刻就遞上來。
孫伯符伸手正要接,卻被人給壓下。
“皇后娘娘!”
他看清壓他弓箭的人,氣得大叫。
那些蠻人都說到這種程度了,鳳無憂還能忍嗎?
她到底把蕭驚瀾放在什麼位置?
“本宮只是來看看的,現在已經看好了。”
鳳無憂說道:“走吧。”
說完,真的往城下走。
孫伯符氣得胸口不住起伏,他一咬牙,也不理會鳳無憂的話,擡手又要張弓搭箭。
結果,鳳無憂只叫了一句燕伯,燕伯手隨便一揚,就把孫伯符的弓箭給下了。
孫伯符更是氣得要命。
他對別人不服氣,但對燕全還是服氣的,燕伯可是當年先秦王身邊的老人,這個伯字可是憑真本事打下來的。
可現在,明明鳳無憂這麼沒用,可是燕伯怎麼就這麼聽她的呀?
“聽娘娘,娘娘不會讓你失望的。”
燕伯擡手拍了拍孫伯符:“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麼大。”
一面說,一面拉着孫伯符,往城下走。
他這手和鐵鉗一樣,孫伯符被他拉着根本掙不開,只能硬生生被拉下去。
這下城的一路上,他臉都快扭曲了。
本來他們雖然生氣,可是城中的守衛和軍事行動還是可控的。
但這個鳳無憂一來,就全都亂套了。
鳳無憂下去之後,也不讓這些將領散掉,直接下令開飯。
算算時間,這倒也的確是到了飯點了。
孫伯符饒是氣得要命,可是有燕伯親自看着他,也只能跟着去赴宴。
軍中的飯食很簡單,而且疫情封城,城裏的東西都靠外面送到城牆下,再吊上來,根本沒什麼喫的。
只有糙米,還有鹹菜。
鳳無憂喫着這些東西,一點不適都沒有。
還有鹹菜呢,足夠就飯了。
沒讓她喫樹皮什麼的就不錯。
這也多虧這一年多燕雲打仗歸打仗,農事一點也沒落下,所以纔有一些積蓄。
當然更重要的,是有芳洲的支援。
芳洲那地方,水多,島多,至少有幾十座島都十分適宜種植。
而芳洲人又少,這麼多糧食根本喫不完,自然都支援燕雲了。
鳳無憂一面喫,一面隨口和這些將領聊着。
將領對鳳無憂大多都不太瞭解,但魏永銘對鳳無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恭敬至極。
將領們心裏直納悶。
這魏將軍就算被鳳無憂救過,也不至於恭敬成這樣吧?
這是因爲他們大多不知道鳳無憂炸了拓跋烈三百車兵器的事情。
若是知道了,只怕就不會再這麼想了。
喫過飯,孫伯符鐵青着臉正想要告辭,誰知鳳無憂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
“本宮方纔在城上有些事情沒有看清楚,不如,我們再到城上去看看如何?”
她笑着邀請各將領,將領們心裏對鳳無憂就更不滿了。
方纔在城上只是看了一眼就下來,草率的要命。
這不,果然啥也沒看出來吧。
不過,鳳無憂是皇后,他們雖然不滿,也不能表現出來,只好都一個個應是,跟着鳳無憂又上了城牆。
鳳無憂到了城牆,還是打着魏永銘的旗號。
方纔他們下去之後,蠻人又叫罵了一陣,就也收兵休息了。
這會一看他們又上來了,風保立刻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