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時父進城
早上蘇宛平醒來,只覺得自己被束得難受,定了定神,就看到自己居然躺在時燁的懷中,他的肩膀很寬厚,胸口很暖,此時他睡得正沉,蘇宛平雖是醒了,卻是沒有動。
她靠在他的胸口,聽着他的心跳,心情很平靜,心思也飄到了別處。
天微微亮,時燁醒來,手下意識的摸了摸她的額發,以爲她沒醒,正準備去偷個香吻,就對上蘇宛平那溫婉的眉眸,愣住,接着連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
蘇宛平揚起脣角,她起身穿衣,便問起時父的事,“公公終於能來我家一趟,我們也買些海鮮吧。”
時燁擺手,“他喫不得海鮮。”
“那他喫辣嗎還是喜歡清淡”
“都行,平兒,其實他什麼都能喫,在罪人村熬得太狠了,只要是肉都愛喫。”
時燁笑看着她,蘇宛平了解了,那就多做些肉吧,她也不知道怎麼招待好。
過兩日時父就要來了,傅氏早早的將家裏收撿乾淨,後來母女兩人還將花園裏收拾出來了,雞就關在雞籠裏。
到了這一日,時燁趕着馬車去接人,蘇宛平和傅氏在廚房裏忙活,今個兒一家人穿帶的很齊整,做了滿滿一桌子菜,放在鍋裏溫着。
太陽尺把高的時候,時燁將時父接了過來。
時柏禮還如當日所見,年紀大概四十幾歲的樣子,不過人很瘦,像個小老頭了,但是細看長相,卻還是能看到他年輕時的俊郎外表,只是此時臉上滿是皺痕。
他穿着罪人村的衣裳,進了院子,他下了馬車,揹着手在院裏四下裏看了看,臉色並不好。
時燁面色淡淡的跟在父親身後,最後父子兩人來到正廳,蘇義已經穿着一身長衫候在那兒。
看到時父,連忙起身行禮叫了聲伯父。
時父只是淡淡地朝蘇義看了一眼,然後說道:“你便是新中小三元的秀才公”
蘇義連忙接話,“正是。”
時父嗯了一聲,“科舉之路路漫漫其修遠兮,你不可以驕傲,亦不能懈怠。”
“謹遵伯父教誨。”
蘇義恭敬,時燁倒朝他看來一眼。
時父便在八仙桌前坐下了。
蘇宛平和傅氏一起端來了飯菜,傅氏進來,時父審視的眼神看着母女兩人,時父問道:“親家家中無下人”
傅氏原本熱情滿滿的,被一句話給問到了,“家中無下人,反正人也不多,事情也不多,也沒有這個必要。”
然而時父卻面色不好了,“我大子家中尚有下人,我這二子雖是入贅到你家,但也不能如此勞碌纔好。”
傅氏有點沒轉過來,只好解釋道:“我待時燁如同親兒,不會讓他辛苦的。”
時燁此時也搶着開口,“爹,我在蘇家過得很好。”
時父一聽,原本還忍着的情緒立即爆發,“你過得有多好,不過是個兩進的院子,家裏連個
下人都沒有,你大哥家裏尚有奴婢,他一心向着聖賢書,可曾親自動手做過什麼事”
“燁兒,父親這都是爲了你,你也是我兒子啊,我豈能看着你辛苦,你在罪人村不聽我管束,這條路也是你選的,當時我怎麼告訴你的,你堂堂八尺男兒,如今卻成了個上門的,要是放在以前,我這老臉往哪兒放。”
“爹,已經沒有以前了。”
時燁面色微沉,爹和大哥都念着以前,這麼多年過去了,難道他們沒有看清楚麼沒有以前了,他們時傢什麼都不是了,如今不但是個罪人,而且還是一個連良籍都不如的罪人。
說白了,他能入贅蘇家,那也是他高攀纔是。
兒子點了痛處,時父氣得臉通紅,原本還好生好氣的,這一下僵持了起來。
傅氏和蘇宛平兩人在屋裏站着,忽然不好插話了。
蘇宛平上前拉住時燁的手,來到時父身邊坐下,甜甜的喊了一聲“爹”。
時父這會兒才認真的打量她,只見她柳眉杏眸,皮膚白皙,澄澈的雙眸說起話來,能看到裏頭的真誠,時父心情又好了一點,說道:“此女至少對你是真誠的,你好好待你夫婿,他護着你,你也得護着他,別讓他辛苦。”
“好的,爹。”
時父心情略好,於是準備喫飯了。
傅氏坐在時父的對面,兩人開始正常的聊天了。
半晌後,時父將屋裏看了一眼,疑惑的問道:“你們家當家的呢”
傅氏面色一窘,時燁立即接話,“當家的就是我。”
時父怔住,他看向兒子,再次讓他面對他已經失去了兒子,兒子已經成了別人家的女婿,而且還是上門女婿,按着禮俗,已經是別人家的人了,他這是來作客的,與去大兒子家裏做客完全是兩種感受。
“你”
時父一把將筷子放下,傅氏這個時候開口,“親家,是我沒有說清楚,我已經和離,如今家中的確是女兒和女婿管着家,兒子尚小,多得時燁照顧,這個家纔有人支撐門面。”
時父半晌沒有說話,臉色陰沉的可怕。
時燁着實看不下去,他也將筷子放下了,“爹,我來時路上便說了,我是入贅上蘇家,所以我與大哥不同,但是我在這個家裏過得很好,我是蘇家當家的,母親和妻子還有弟弟都很尊重我,所以爹,你能不能陪我好好喫一頓飯。”
時父一臉怒氣的看着兒子,他既發不了火,這畢竟是他兒子的選擇,怪不得別人,又想起時家目前的狀況,說白了,他這樣端着身份有什麼意思,時家不再是以前的時家,人家這邊關百姓還比他們身份高。
時父慢慢地拿起筷子,時燁便夾了紅燒肉過去,時父沒有說什麼,一頓飯總算過去,但是時父喫的肉卻並沒有時燁所說的熬了很久的樣子,反而喫得很少。
喫過飯後,時父便在院子裏轉了轉,到了花園,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皺眉,問兒子,“這花園裏怎麼這麼臭”
時燁面色一窘,如實說道:“此處以前是養雞的地方。”
“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