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徹扔完枕頭後，緩緩的坐起身來，露出他那張傾國傾城的俊顏。
只不過，現在俊顏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絕美！
他披頭散髮，鬍子拉碴，看起來狼狽又落魄。
八皇子和追命對視一眼，被軒轅徹這副邋遢的樣子驚呆了。
“備水！”軒轅徹挪到牀邊，對追命催促出聲。
追命微怔，隨即回過神來，“喏！”
他應聲後，疾步匆匆的離開內殿。
軒轅徹穿上鞋子，坐到銅鏡前梳理自己蓬亂的頭髮。
“二哥，你到底怎麼想的？”八皇子湊上前，納悶兒的詢問出聲。
他腦子不靈光，都能看出夜魅故意挑撥二哥和虞景嫣的關係。
可二哥聰明又睿智，明知道問題出在夜魅的身上，卻選擇跟虞景嫣冷戰慪氣。
這……這不是變相的成全夜魅，將虞景嫣朝別的男人懷裏推嗎？
“你不懂！”軒轅徹垂下眸子，聲音清冷的沒有溫度。
小八分析的這些，他如何不懂呢？但道理誰都懂，卻始終過不去心裏這一關。
捫心自問，軒轅徹覺得自己對虞景嫣付出的不算太少。
可是，當夜魅自殘栽贓他的時候，虞景嫣竟然不問青紅皁白就指控他。
這件事情，着實令軒轅徹惱火！
另外，那日虞景嫣吹響哨子，軒轅徹聽到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
他當時那麼高興，以爲虞景嫣要跟他道歉的。他甚至想好了，要如何懲罰那個小壞蛋。
可結果呢？虞景嫣竟然和夜魅抱在一起，還打算把金哨子還給他……
軒轅徹覺得心寒的，剛好就是這件事情。
他躲在宮中閉門不出，一來是真的生病了，二來則是不想見虞景嫣，怕她把金哨子還回來，以後跟他劃清界限。
雖然枯木上人說過，他們肯定會在一起，但如果……
如果凡事都要他主動，哪怕被誤會了也要他低頭，並且根本得不到虞景嫣的迴應，那這段感情……他不要也罷！
思至此，軒轅徹側目看向八皇子，“我讓你帶的話，你帶到了嗎？”
他足不出戶，卻對虞景嫣的動向瞭若指掌。
得知雲中閣的雜貨店今天開張，便立刻叮囑八皇子出宮接近虞景嫣，探一探那個死丫頭的口風兒。
若是……若是……
“帶到了！”八皇子點頭如搗蒜的說：“我強調你生病了，問她有沒有什麼表示，她並未搭理我，也未讓我轉交哨子給你。”
聞言，軒轅徹不悅的皺起眉頭，“我不是讓你問哨子嗎？你怎麼把我生病的事情告訴她了？”
“冤枉啊！”八皇子舉手做投降狀，“我可沒告訴她！是雪凝郡主問起來，我回應的時候被虞小姐聽去了。”
頓了頓，忍不住給虞景嫣刷好感，“說起這個，虞小姐對二哥還是很在意的。她得知你生病了，特地向鍾睿打聽此事呢！”
“……”軒轅徹垂眸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追命端着溫水進來，服侍軒轅徹洗漱更衣。
八皇子指向軒轅徹的鬍鬚，嫌棄的催促道：“你趕緊把鬍子刮掉，簡直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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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不刮！”軒轅徹一口拒絕，沒人知道他腦子裏想的是什麼鬼東西。
***
九月初一，是虞大小姐生母張氏的忌日。
天矇矇亮的時候，夜魅親自駕着馬車，帶虞景嫣去祭拜張氏。
這是虞景嫣第一次給張氏上墳！她跪在張氏的墳前，給虞大小姐的生母燒了些紙錢。
“嫣兒，可以了，我們走吧！”夜魅拽起虞景嫣，並未在墳前逗留。
虞景嫣皺眉提出質疑，“師兄，這麼快就走了？我……”
夜魅一口打斷她，“衣冠冢而已，不值得浪費時間。”
“……”虞景嫣驚訝的瞪大雙眼，“什麼意思？”
夜魅被虞景嫣問的怔愣住，半晌才遲鈍的想起小師妹失憶了，對從前的事情全都不記得。
他嘆了口氣，邊走邊出聲解釋，“乾孃臨終之前，叮囑我將她屍體竊走，安葬在白雲寺的後山。”
言下之意，來衣冠冢祭拜只是走過場而已。他們真正要祭拜的地方，是人傑地靈的白雲寺！
虞景嫣回頭看了眼張氏的衣冠冢，心中忍不住生出幾分疼惜之意。
到底承受了怎樣的痛苦，纔會令張氏做出這樣的決定，連一具屍體都不給虞丞相留下？
虞景嫣坐上馬車，跟夜魅提起張氏被人謀害的事情。
此事過去太多年，他們能查到的線索很少。從軒轅徹和虞丞相提供的言論，可以推斷出張氏死於虞老太君的謀害之下。
但虞老太君是被人利用的！軒轅徹曾說過，幕後真兇疑似當朝皇后鍾月娥。
虞景嫣沒有提及軒轅徹，只說虞丞相告訴她張氏的死另有隱情。
夜魅並不認可這個說法，“嫣兒，你被虞兆騙了！他是故意編瞎話，想以此爲藉口逼着你嫁給太子的。”
那虞丞相野心勃勃，想讓女兒當太子妃，日後當墨溪國隻手遮天的皇后。
於是乎，就故意編造張氏被朝堂人士害死的瞎話，並告誡虞景嫣要當上皇后才能肆無忌憚的徹查真相。
實話實說，虞景嫣曾產生過同樣的想法。
但後來，軒轅徹跟她聊起陳年舊事後，她就越發覺得不對勁兒。
可惜，事情過去的太久，想找尋線索並不容易，虞景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半個時辰後，師兄妹二人來到白雲寺的後山。
玉兒和衆夜衛跪在一棵古樹下，排成排的給養大他們的主人磕頭。
虞景嫣見狀，也屈膝跪下來，恭恭敬敬的給埋葬張氏的古樹磕了三個頭。
對於張氏，她感恩對方傳承的磅礴內力。所以，給此人磕頭是絕對發自真心的。
當虞景嫣磕下第三個頭的時候，一個小紙團兒突然打在她的手背上。
“……”虞景嫣攥住紙團兒，擡起頭四下張望。
奈何，附近一個可疑的人也沒有。她垂下眸子，並未聲張此事。
身爲張氏的女兒，虞景嫣要給生母燒紙錢，所以獨自跪在最前面。
夜魅和玉兒跪在第二排，其餘夜衛們則跪在第三排。
虞景嫣一邊給張氏燒紙錢，一邊偷偷的捻開紙團兒。
但見上面簡短的寫着八個字——“故人來見，務必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