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世展沒有想到我竟然就這麼隨隨便便地用那種噁心的方式喝了湯水,他的表情比吞了狗屎還要難看。
他一下子顯得極爲猶豫,臉色是變了又變。
彷彿有無數人都在勸他認輸。
一看到武世展流露出膽怯之色,我故意開口嗤笑一聲,並且學足了武世展平時看人那種蔑視的眼神,直直地瞪着他。
我也不開口說話,然而越是這樣,武世展就越是難受。
“武解,你竟然敢藐視我!?”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我不過就只是一個迪奧絲而已,哪裏敢蔑視堂堂大家族公子,特別行動組組長、未來精英呢?”
我在說話,苦中帶酸、酸中夾澀,扁着嘴,那表情要多欠就有多欠。
“你……”
與此同時,廚師也說了一句讓武世展不得不喝的話:“武大公子,如果不喝這湯的話,你就不能離開這裏哦。”
我也補充了一句:“那是,外面不知道有多少賭你贏,你這一腳邁出大門,恐怕明天各大網絡媒體都會對你口誅筆伐呢。也不知道你這特別行動組組長的職位,還能不能繼續當下去。”
“哼!”
我的話很容易就把武世展的怒火點燃了,他狠狠一咬牙,快步走了過去。
武世展全身的肌肉都繃了起來,擺出了一副上刑場的姿態。
雖然心裏膽怯,但明面上一定不能表現出來,畢竟剛纔我也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眼下我們兩人的所作所爲都已經落入遊樂場內所有人的視線裏。
而且依照現在年輕人的思維,肯定也會將大屏幕上所顯示出來的畫面錄製下來,並且快速發送到網絡上去。
所以,爲而來榮譽,爲了自己的將來,他不能表現出一絲膽怯,絕對不能!
此時此刻,武世展的所有神經高度集中,我估摸着,這應該是他自出生以來,最給緊張、最爲恐懼的一刻。
他手握得死緊,如果現在有人在武世展緊握的手心裏塞上一團餐巾紙,恐怕那餐巾紙瞬間就會溼透。
學着我的動作,武世展伸手抓起另外一個女人的頭,用她的嘴勺了一些湯水,完全學我的動作喝湯。
我喝了五次,爲了刺激他,我笑着說:“那啥,武大公子,我喝了五次,你至少要喝7次哦,這樣才能算贏過我呢。”
一開始武世展還心驚膽寒,可是很快他的動作流暢,表情自然,內心似乎也平靜了下來。
看樣子,他的心情也隨之鬆懈了下來。
當他舀第五次湯水,將人頭舉到自己頭頂的時候,那女人頭微微張開的嘴巴忽然動了!
她竟十分突兀地動了動舌頭和嘴巴:“喂,喝飽了沒有?”
武世展全身一震,瞳孔瞬間放大,當即嚇得只有吸氣,而忘記了呼氣!
女人忽然對着武世展吐出一口湯水,趁着湯水噴得對方無法睜開眼睛,女人一甩頭,掉了下來,與武世展吻在了一起!
不!
確切地說,是女人用牙齒咬住了武世展的嘴脣!
“啊!!”
武世展,堂堂一個特別行動組組長,竟然發出了類似女人一般淒厲、尖銳的嚎叫。
他雙手抓住女人頭,拼命地往外扯。
那女人頭也夠狠,死死地咬着武世展的嘴脣不放,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武世展的下嘴脣都被扯長了十幾釐米!
不知道是因爲恐懼,還是因爲疼痛,武世展猛然一用力,終於將女人頭的扯開了,但與此同時,他的嘴脣也被咬缺了一塊!
武世展將女人頭砸在地上,抓起一張凳子,不停地砸着女人頭。
“碰!碰!碰!”
他連續砸了十幾下,直到女人頭被砸爛、凳子也被砸得破碎。
“呼!呼!呼!”
武世展跌跌撞撞地後退,最後趴在餐桌上,不停地喘息。
我一直在旁邊觀察,發現武世展現在所處的位置,正好是監視器的死角。
因此慢慢走了過去,順便說了一句:“哎,你沒事吧。”
“滾!滾!滾啊!!!”
武世展猛然擡頭,用殺人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而這時候,婆娑印已然開啓,我的眼眸之中早已泛起了詭異莫測的光芒,嘴角一翹,笑了。
“十罪,迷幻!”
接着,武世展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連嘴角垂下一絲血水也絲毫不顧,就這樣慢慢地朝着出口走去。
看着武世展離開的背影,我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之後,武世展走出了左邊
的建築,朝着工作人員之前特別提醒的那棟建築走去。
我依舊在原先的建築裏閒逛,這建築裏所呈現出來的畫面儼如一個現世地獄,畫面極其血腥而恐怖。
只不過,當我發現這些鬼魂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地進行拔舌、剝皮、炮烙、丟油鍋之後,倒如同一個參觀者般在一旁觀看了起來。
而這期間,另一棟建築裏則是不斷地傳出武世展淒厲無比的呼喊。
呼喊聲也從一開始間隔,變成了連續,最後變成了哀嚎!
哀嚎不斷!
直到嘶聲力竭,直到嗓子發啞,知道聲帶破裂。
最後,十一點半左右,武世展就如同瘋子一般衝出了鐵門。
那一刻,所有屏幕的畫面都調轉爲武世展瘋狂衝入人羣。
而鬼屋的深處,在一個監視器都拍攝不到的角落裏,我獨自一個人背靠着牆壁,我在等人。
只是我的四周除了一條深邃得好似通往地獄的走廊,就只有一盞一直在閃爍的日光燈。
“咯噠、咯噠……”
那漆黑的走廊裏,慢慢走出了一個人,不,確切地說是鬼,因爲他走路的時候,雙腳沒有着地,在燈光下也沒有影子!
“我等很久了呢,蔚哥。”我笑看着蔚增重。
蔚增重笑了笑,他的雙腳緩緩落地,之後站在我面前。
蔚增重定定地看着我,笑着說:“小武,說實話,我看不透你的實力。雖然現在的你看起來仍舊十分弱小,但不知道爲什麼,每每關鍵時候,你總能變得出人意料的強大。”
我聳聳肩:“沒辦法,誰讓我跟阿三一樣,能開掛呢?”
蔚增重眉毛一挑,我一見他這個姿態,就知道他單獨過來見我,肯定有事,而接下來要講的應是大事。
“之前我也數次提醒,我們彼此之間乃是互利互惠的關係,而現在我則是想以個人的身份,懇請你幫我一個忙,事成之後……”
“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我忙打斷蔚增重,“以咱們倆的關係,那些客套話就不用多說了。”
蔚增重點點頭,他突然問:“你會梵語麼?”
“哈?”
我明顯愣了一下,這纔剛剛提到阿三呢,怎麼就問我會不會梵語了。
“我需要你在一個月內,學會三種語言,第一是梵語、第二是烏爾都語、第三是印地語。”
我抓了抓頭,問:“這三種有什麼區別嗎?”
“梵語是印度最爲古老的語言,印地語是在梵語的基礎上延伸和改良過來的,烏爾都語則由突厥語、阿拉伯語和波斯語混合而成。”
我又抓了抓頭,如果是學習文字,我用婆娑眼一掃就能在腦海之中留下烙印,直接進入大腦皮層,成爲永久記憶。
但是語言則是用耳朵聽的,就困難很多了。
“蔚哥,學這三種語言,你不會是想讓我去一趟印度吧?”
“是的。”
“真的去印度啊?”我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慨,這也太說風就是雨了,而且去的還是那麼要命的地方。
蔚增重接着說:“讓你去印度自然不是去旅遊,而是去另外一個世界,尋找一樣東西。”
“另外一個世界?”
蔚增重點點頭,說:“在華夏人的潛意識裏,一提到佛,條件反射便是印度。可是,在印度佛教並非他們的國教,83%的印度人都信奉‘婆羅門’,也就是現在的印度教,而佛教在印度已經絕跡了。”
“絕跡了?”我抓了抓頭,“我記得現在那些寺廟裏偶爾還會宣傳什麼從印度來的高僧。”
結果,蔚增重突然說了一句:“你信麼?”
我愣了一下,苦笑着搖搖頭。
“佛教早已在印度斷絕,那邊說有幾百萬信徒,其實都只是一些等級地下的‘賤民’爲了抵抗種姓而改宗的,心不誠,無用。”
“那,蔚哥讓我找的那樣東西,是不是跟佛有關?”
蔚增重的臉色當即變得深沉了起來:“小武,這樣物品跟地藏王菩薩有着千絲萬縷的牽扯,因此你務必要找到,如今地府潛在的威脅越來越大,我們必須要找到那件寶物,否則一旦地府出事,那就都完了。”
我也是第一次見蔚增重流露出這樣的表情和姿態,重重點頭:“蔚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找回那件至寶。”
“沒有人見過那件寶物,我也只是聽地藏王菩薩提及它的名字。”蔚增重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六道歸藏’,這便是那件至寶的名字。而且,這並非僅僅只是我的請求,而是地藏王菩薩的囑託,當日他在天無地獄見過你之後,就說普天之下除了那個人,只有你能從印度將它帶回來。”
“蔚哥,你所說的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