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並沒有交待清楚,好像羅生門這一次惹到的人來頭很大,背景很硬。”夜雲小聲說。
“背影很硬,有多硬?再硬能硬過一條人命嗎!”師素問當即就發飆了,“簡直荒謬!”
聽到這裏,我慢慢睜開了雙眼,吐出一口濁氣,身前那泛着綠色光芒的大門緩緩關閉。
看着手術檯上的高晟蕭,儘管臉色仍舊蒼白,但呼吸總算是均勻了。
我轉身推開手術室大門,一出現,衆人就同時圍了過來。
“門主,晟蕭怎麼樣了?”
阮新竹眼眸通紅,還泛着淚花,臉上滿是擔憂之色。高晟蕭是爲她才受傷,英雄救美的橋段雖然老土,但其實很實用,兩個人的關係這下算是坐實了,對於高晟蕭而言,也算是另外一番收穫吧。
“命是保住了,不過眼鏡的身體比較虛弱,再加上流血過多,接下來需要靜養一段時間。”說着,我對着邊上的李金玉說,“小金,你去把剛纔那幾個醫生和護士都叫過來。”
“好。”
李金玉點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李金玉剛剛消失在樓道口,王曉文就一瘸一拐地出現在樓道上。
“解子,眼鏡怎麼樣?”王曉文也是滿臉焦急。
“他沒事了,估計得睡上幾天。”
我說話聲音很沉,而熟悉我的王曉文自然清楚,這是我發怒的前兆。
王曉文慢慢走到我面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說:“我知道你在強忍着怒氣,先別激動,這件事,咱們一定要搞清楚!”
我點點頭,冷冷一笑。
我和王曉文雖然不如張文相處時間久,但是大學四年的情誼,讓我們對彼此的脾氣都十分了解。
一見我在這個時候露出笑容,王曉文也同樣微微一笑,只是旁邊的人從我們的微笑當中,卻看出了凌厲的殺機!
“武解,這件事比你想得要複雜很多,你們千萬不能意氣用事。”師素問走到我面前,對着我正色說,“你放心,我們警方一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我轉頭看了一眼師素問,臉上流露出一絲柔和的笑意:“師隊,這件事我們並沒有報警,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我的笑容越柔和,語態越是平緩,就說明我內心的怒火和仇恨越高漲!
“你們羅生門所有人在我這裏都有備案,高晟蕭等人在巷子裏發生鬥毆的時候,恰好被公安系統的攝像頭拍攝到了。”
點點頭,我笑着說:“看來,那我還要多謝師隊長您的關心了。”
我說話的口吻越是客氣,就說明內心的情緒越是激盪,就好似沸騰的開水!
“武解,你現在別跟我扯那些虛的,我警告你,這件事我會負責到底,在我還沒得出結論之前,你不能給我擅自行動,你聽明白了沒有!”
如果是以往,我就算心裏不答應,嘴上還是會應付幾句,但是今天卻不然,因爲我的底線已經被對方給踏破了!
因爲我是棺材子,從小到大,身邊幾乎沒幾個人願意靠近我。
好不容易現在有志同道合的好兄弟、好哥們,然而,他們卻是被人捅了,如果我沒有從師父那裏領悟八門生化,那高晟蕭就已經死了!
我儘量壓低着自己的情緒,淡然一笑:“沒有。”
“你說什麼?”
我的笑容依舊:“我說沒聽明白,同樣的,你也不明白,我現在的心理感受。”
“我怎麼不明白!我知道高晟蕭和你是好兄弟,但是你要知道這是個法治社會……”
“別跟我提這個,這種話你說了心裏不虧,但我聽得發虛。”
“你……”
師素問其實心裏也很清楚,有些時候,權力自然要凌駕於所謂的法律。
這也是她身爲執法人員的一種悲哀,不過,我看的出來,即便如此師素問還是想要竭力制止我衝動用事。
畢竟能夠驚動上頭打電話讓她別插手的人,其背後勢力肯定不容小覷。
只是那又如何?
我不管上頭是哪個上頭,哪怕是頭頂的天庭,我武解也要爲兄弟出這口氣!
我伸手製止師素問,帶着笑容道,“師隊長,這件事誰都不能阻止我,別說是你,就算是勤娘、水瑤,或者我爸媽,都不能!當然,他們都不會阻止我,因爲他們懂我。”
說到這裏的
時候,我朝着身前的水瑤看過去。
師素問同樣盯着水瑤:“水瑤,你快勸勸他啊!”
“師隊長,公子認爲是對的,那就是對的。”水瑤淡然一笑,“他決定的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亦生死相隨。”
“你……”
這時候,醫生和護士快步而來。其中一箇中年醫生在給高晟蕭做了簡單的檢查之後,急忙對着旁邊的護士道:“快,送他去病房,我再對他進行檢查。”
“醫生,麻煩你幫我兄弟要一個安靜的單人病房。”我對着中年醫生笑着說了一聲。
那中年醫生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之後點點頭,讓護士推着依舊沉睡的高晟蕭前往貴賓病房區。
“水瑤,你和竹子先過去把手續什麼的辦了,他們需要家屬簽名什麼的,剛纔我看竹子已經簽了,之後簽名就都交給她吧。另外,錢從組織的經費裏出,給眼鏡都置辦最好的,咱不差錢。”
“是,公子。”水瑤點點頭,和一直情緒稍微平復下來的阮新竹前往樓下櫃檯。
“丟丟,咱們走。”
我對着旁邊的王曉文說了一聲,王曉文點點頭,一衆人與師素問擦肩而過。
“等等!”
師素問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我轉過頭,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容:“師大隊長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師素問好看的柳眉早已擰在了一起,她直直地盯着我,面露正色道:“別做任何觸犯法律的事!別讓我看輕你!”
聽到這話,我不由面露訝色,原先還以爲她會說一些大義凌然的話呢。
笑着把她的手從我的肩膀上移開,接着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我從來不會做愚蠢的事。”
話罷,轉身領着衆人朝着走廊另一端走去。
約莫走了幾米,師素問的聲音再一次傳來:“你要小心!”
沒有回頭,只是揚起手,對着空氣揮了揮。
我們剛剛進入高晟蕭的病房,水瑤和阮新竹就過來了,水瑤對着我輕聲說:“公子,手續都已經辦好了。”
“解子,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王曉文腫着半張臉,手肘也纏了不少繃帶,看上去十分狼狽。
扭頭看了仍在熟睡的高晟蕭一眼,對着室內諸人做了指令:“水瑤和竹子留下來照顧眼鏡,其餘人跟我走一遭吧。”
我們轉身時,缺見夜雲已經站在門邊上,對着我們揮了揮手:“嗨。”
“黑子,你怎麼來了?”我問。
夜雲看了身後的走廊一眼,笑着說:“還不是我們那個嘴硬心軟的隊長,她不放心,所以讓我把我們所知道的信息告訴你們。”
我和王曉文對視一眼,後者對着夜雲問道:“黑子,你知道那些人的來歷?”
“嗯。”夜雲點點頭。
“這是病房,我們出去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
出了住院部,我們幾個男生徑自下到住院部前面的花壇裏,幾個人圍坐在草地上。
“丟丟,你先跟我說一下具體情況。”
王曉文點點頭。
“其實,我們這一次被打得有些莫名其妙。”
眉頭一皺,我當即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對方是一個房地產開發商,他說樓盤在開發的過程中總是接二連三地發生事故,一開始因爲都是小事故,那開發商也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前兩天卻有三個工人從樓上摔下來,腿都摔斷了,他因此承擔了很大一筆醫療費用。爲了避免類似的事情再發生,他想讓我們到工地裏調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髒東西在作祟。”
我皺着眉頭說:“然後呢?”
“到了之後,我們發現那個工地的確有問題,戴湘說工地下面藏着某些東西,不過這東西應該不是惡靈之類,畢竟如果是惡靈,就不是摔斷腿那麼簡單了。”
說到戴湘,我知道她一直藏在王曉文腰間的一塊玉佩上,那是我和王曉文特意去地攤上掏來的。
這塊玉是隨葬品,陰氣縈繞,適合戴湘藏身。
這個女鬼算是纏上王曉文了,不過,她很懂得分寸,而且兩人又是前世情侶,雖然你儂我儂,但並沒有越界,因此我默許了他們現在的關係。
“後面的我來說吧。”一說到這裏,祁高傑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憤怒和仇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