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個跟這些女人說實話,但我明確表明我在保護勤娘,並且讓她們載着我前往金陵。
說鳥語的女人看上去是白衣女人的下屬,她原本是讓我坐黑色的車子,但白衣女人卻是隨手拎起我的衣領,直接把我丟進了白車,身體剛剛撞到柔軟的車座椅上,就聽白衣女人說了一聲:“開車。”
待我坐正,白衣女人面色淡然地看着我,問:“知道是誰帶走……”
“勤娘,我叫她勤娘。”
她明顯愣了一下,定定地看着我。
“怎麼了?”
像白衣女人這樣高貴,看上去很嚴厲,而且很彪的女人似乎很難會流露出這樣的姿態。
她顯然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對着我問:“你……這名字從何而來?”
“哦,我是一名法醫,之前在給乾屍解剖的時候,發現裏面流出了一種乳白色的液體,嗅聞起來有種淡淡的香味,那種香味跟月白牽牛花很像。這種話民間有一個美稱,叫勤娘子,所以我就給她取了名叫勤娘。”
白衣女人似是微微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
她又問:“對了,你所說的那種乳白色液體在還有嗎?”
“當然沒了,那種東西就跟防腐劑一樣,我老早就倒進臭水溝了。”
我忽然發現,自己現在連撒謊都不需要打草稿了,根本不需要停頓,直接信手拈來。
白衣女人眼角微微抽了抽,犀利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肉疼之色。
她肉疼了?
難道說,那白色液體是好東西?
果然,我還是有先見之明的,等救回勤娘之後,一定要去宿舍後院挖開看看!
我接着告訴她,我在被他們放倒之後,有一個身穿長衫、戴着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扇子上有一個“李”字。
“李字?”白衣女人陷入了沉思,她很快就從座椅邊拿起一部手機,“信子,馬上着手調查一個姓李的男人,年齡在25到30之間,喜歡穿白色長衫、戴着眼鏡。”
她掛了手機之後,對着她問:“那個……”
“你就稱呼我爲亂紅吧。”
“亂紅姐,我手機忘記帶了,能借你手機一下嗎?我打給一個朋友,她是體制內的人,找人她比較拿手。”
“嗯。”
亂紅把手機遞給我,在握着她手機的時候,我竟然還能夠嗅聞到一縷別樣的幽香。不過,我沒有多想,則是憑藉記憶撥通了師隊長的私人電話,這個號碼是她上次離開的時候告訴我的。
“哼,妖女,沒想到你還會主動打電話給我。”
我還沒開腔呢,就聽那邊傳來師隊長冷冰冰、充滿殺意的聲音。
“那、那個,師隊長,我是武解。”
“武解?”師隊長聲音徒然增高,“你怎麼拿着信子那個妖女的私人手機!?”
“這個……那個……一時也說不清楚,我們現在正往金陵趕,你能不能幫我查一個人?”
師隊長那邊沉默了片刻之後,說:“誰。”
我剛把那個男人的特徵說出去,就聽師隊長說:“李冰辰?你找他幹什麼?”
我反問:“你知道李冰辰在哪嗎?”
“等等!”師隊長不愧是幹刑偵的,當下就反應過來了,她當即開口說,“以那妖女嗜殺的性子,絕對不可能讓男人上她的車,拿她的手機。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遇上了至關重要,甚至比她性命還要着緊的事!而你呢,除了你的家人,能讓你這麼火急火燎的,也只有勤娘了。所以……勤娘就是那個東西!?臥糙!臥糙!日狗了!老子怎麼沒有想到!這普天下,能長成那樣的怎麼可能是人,只有是天上掉下來的東西!”
“師隊長,你聽我說!我現在真的很迫切地想要知道李冰辰在哪!”
我以爲正直勇猛的師隊長會告訴我李冰辰的住所,卻沒有想到她卻冷硬地說了一句:“我不會說的,那個東西落到任何人手裏,都比給妖女要好!”
她掛了手機,而我再撥打的時候,卻是盲音。
我捂着頭,重重一嘆。對於我而言,身邊的亂紅是好人、壞人都無所謂,只要勤娘不被李冰辰煉成丹藥就行!
亂紅從我的手裏拿過手機,將李冰辰的名字報給了信子。
約莫兩分鐘左右,我明顯感覺到轎車的速度在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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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之後亂紅就再沒有說話,輕輕依靠在車椅上,閉目養神。
而我則是把手探入挎包裏,抓住了師父給我的那顆泥丸子。
師父一共給了我兩樣東西,《正氣歌》是一段咒語,從它的功效來看,應該就是能夠驅邪、鎮鬼,如果我的神智一直保持清醒,跟勤孃的靈魂聯繫就不會被切斷,別人根本不可能帶走勤娘。
這個是第一道防線,至於第二道防線應該就這顆泥丸子。
其實,師父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勤娘對於很多人來說,就等同於是一座寶藏,誰都想得到她。而如果我不加強自身實力的話,早晚都會失去她,而我唯一的途徑就是跟隨師父學藝。
但是我這個師父神龍見首不見尾,又有點二百五,做事不按常理出牌,所以我必須要通過他的測試,將勤娘救出!然後不斷地變強,只有這樣我才能跟勤娘在一起!
這泥丸子現在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行不行就看它了!
車子並沒有進金陵,而是半道上拐入城南的將軍山,這裏是金陵的富人區,車子駛入一條山道,最終緩緩停在一個私人山莊前。
信子從後面那輛車下來,亂紅則是放下車窗,對着她說:“先禮後兵。”
“是。”
莊園的大門是兩張鐵門,鏤空、鑲嵌着鐵藝花的那種高檔門。
我也放下車窗,看到信子和翻譯走到大門口,翻譯按了一下門鈴,然後信子開口,翻譯說:“你好,我們來自扶桑,求見李公子。”
很快就有人回了:“公子不在,改日再來。”
信子也不說話,走到大門中間,也不見她有什麼反應,只聽“砰!”的一聲,兩扇高檔鐵門頓時被擊飛了出去,重重跌入花團錦簇的園林裏!
好快!
那信子出手的軌跡根本沒有辦法用肉眼來辨認!
隨後信子在前面走,翻譯則是顫顫巍巍地跟在後面,黑白兩輛車緩緩駛入。
不多時,就有十八個身形魁梧保安從裏頭衝了出來,迅速將我們包圍。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個個都看上去很牛嗶哄哄的樣子,像是武林高手。
“喲,真是稀客呢,沒有想到扶桑妖女信子竟然會出現在這裏,這要是讓正派人士知道,不知道多少人會蜂擁而來呢。”
是茂松!
他現在換上了一件長衫,看上去倒有幾分道骨仙風,只不過臉上那種戲謔的表情從未變過。
信子看向茂松,冷冷地說了一句扶桑語。
翻譯急忙說:“信子小姐說,讓你們趕緊把人叫出來。”
“人?我們這裏人可多了去,有在高際酒會上專門服侍權貴的妖嬈美人、有聽話、溫順的侍女、也有器大活好的保安,不知道信子小姐要的是哪一款呢?”
相比茂松的調侃和戲謔,信子的臉色是越來越猙獰,她突然爆喝一聲:“酷咯死忒呀嚕!(korositeyaru,宰了你!)”
信子突然動了!
她在我的視線裏閃過一道疾影,朝着茂松疾射而去!
“結陣!”
就在信子衝出的瞬間,四周那十八個保安迅速移動,分別從各個方向衝向信子。
“西內(死)!”
一開始信子給我的感覺只是一個脾氣不怎麼好的女人,可是現在看來,她完全就是一個殺人狂魔!
那四個保安剛剛衝上去,只見信子雙手右下直上一劃,保安還未反應過來,他的雙手就齊臂而斷,那手臂的橫切面就如同被極爲鋒利的利器瞬間切斷!外圍的皮膚、鮮紅的肌肉以及粗壯的骨骼頓時顯露出來!
信子雙手不斷揮舞,就如同一個高超的舞者,在花叢當中翩翩起舞,那亂飆的鮮血,恰似舞臺上的紅菱,鮮豔奪目。
當舞蹈停止,信子四周的軀體已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大部分都是屍首異處、肢體凌亂,而四周的花朵卻愈加燦爛迷人!
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信子身上的衣服仍舊是乾乾淨淨的,並沒有沾染到一絲絲血跡。
她就像那舞臺中央的明星,俏然而立,面色傲然地看着茂松。
茂松抽了抽嘴角,顯然也沒有想到信子竟然這麼厲害,他後退了幾步。
信子跨步上前,身體閃過一個疾影,刺向茂松!
“何人膽敢在此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