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做事的侍從侍女自然猜得到前頭髮生了什麼事情,不免有些爲難,故而停住了腳步。
爲首的張檸看向一旁的宮女,謙卑有禮的問道:“姑姑,前面發生什麼事情了咱們怎麼不走了”
宮女朝她福了福身子:“還請各位姑娘在此等候片刻,奴婢先去看看前頭髮生了什麼事情,過會兒便來回報諸位姑娘。”說着,宮女急急忙忙走了過去,八名姑娘也都竊竊私語起來。
“怎麼回事啊這可是我第一次進宮,怎麼就碰上這種事情,真是晦氣。”
“這是怎麼了那人怎麼在哭啊。”剛說着,前頭響起一記清脆的耳光聲,衆人也是跟着身子一顫。
“怎,怎麼還打人啊。”
“這你們還看不明白嗎顯然是有人做錯了事情,被人抓住了把柄在教訓唄,我聽說在宮裏,這種事情很常見。”
“有些奴才就是欠收拾,不要犯錯不就沒什麼事情了我看啊就是活該,什麼時候出錯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出錯,這不是耽誤咱們嘛。”
“前面到底是什麼情況還不知曉,咱們還是不要胡亂討論,省的壞了規矩。”
“是啊,也許其中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哼,能有什麼誤會啊,若不是那人犯了錯,誰這麼大膽子敢隨便打人,我看他們穿的衣裳都差不多,該是沒有主子在裏頭。”
“這可說不定,就算衣裳穿的一樣,可是身份不一樣也是白搭,在這宮裏,哪怕是同等級的宮女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這都要看你的主子是誰的。”
“這倒也是,我娘說着宮裏的水深了,就算問清楚了是怎回事,誰能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聊的不亦樂乎,基本上都插上一嘴了,唯獨有那麼三四個是沉默不語的,其中張檸便是一個。
她面露不悅,也不知道是因爲後面那些姑娘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讓她不悅了,還是前面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讓她不悅了,總之在別人看來,這位張檸姑娘,算是個聰明人。
前去詢問的宮女很快就回來了,朝她們福了福身子,雖說看上去是跟所有姑娘彙報,可實際上她說話的時候是隻對着張檸的。
“各位姑娘,前面是皇后娘娘身邊的蓮心姑姑在處置一名犯了錯的奴才,諸位姑娘待會兒過去之後,切記不要亂說話,蓮心姑姑是皇后跟前的紅人,若是說錯了話讓她在皇后跟前說點什麼,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是。”
張檸笑着說道:“多謝姑姑提醒,我們會注意的。”
“好,那請姑娘們雖奴婢過去吧。”
越是靠近,越是聽的清楚她們都在說什麼,事實上,也只有那位皇后跟前的紅人蓮心姑姑在訓斥跪在地上的小宮女,那小宮女被嚇得渾身顫抖,看着煞是可憐。
“姑娘們在此等候便是,等蓮心姑姑處理好了這件事情,自然會安排姑娘們。”
“多謝姑姑。”
送他們進來的幾個侍從侍女都退至一邊等候差遣,八位姑娘則等在涼亭外,視線忍不住看向事發的地方。
的確是蓮心沒錯,此時的她和往常似乎有些不一樣,她異常的憤怒,喝道:“你是幹什麼喫的,讓你將糕點都給送過來,你磨磨蹭蹭到現在只搬來兩盆,等會兒那麼多主子,你讓誰喫纔好”
“蓮心姑姑恕罪,奴婢剛剛纔接到消息,一次也只能端上兩盆過來,奴婢知錯,等會兒奴婢多拿幾盆過來便是,還請蓮心姑姑放過奴婢吧。”
“放過你這賤婢做錯了事情還敢推卸責任,叫我怎麼放過你什麼一次只能搬兩盆,我將此事交給你做,你就不會多找幾個人嗎耽誤了那麼多時間,你還敢給自己找藉口”說着,伸手狠狠擰了那小宮女一下,小宮女疼的尖叫連連,哽咽着捧着自己的手臂,委屈的不敢再說。
八位姑娘聽了這些,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的,小聲說道:“就爲了這點小事啊這位蓮心姑姑分明就是故意找茬,耽誤了時間就趕快嘛,在這裏罵了這麼久,不也是耽誤時間嘛。”
“就是啊,我看啊,這位蓮心姑姑就是故意要找個人來欺負欺負,也算這小宮女倒黴。”
“看看她那樣子,真是可憐,估計還有的罪受了。”
“那能怎麼辦,都是她活該,誰叫她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她確實好可憐啊,我們要不要幫忙勸說兩句啊,我們是客人,說話總歸是有用的吧。”
“你瘋了啊,剛剛你沒聽送我們進來的宮女說嗎這位蓮心姑姑是皇后跟前的紅人,若是她在皇后面前說你幾句壞話,那你小命都難保,我可不要給自己找不痛快,你要去勸就自己去,別拉上我啊。”
“可是,她真的好可憐。”
“這天下可憐人多了去了,你還能一個一個的去救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不要給自己惹麻煩了。”
“這好像也有道理。”
小宮女哽咽求饒:“蓮心姑姑,奴婢真的知道錯了,求姑姑饒恕奴婢吧。”
“賤婢,還敢求饒,信不信我叫人將你拉下去亂棍打死”
“不,不要,蓮心姑姑,求求你不要,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真的知道錯了。”說着,小宮女朝蓮心磕起頭來,那卑微可憐的模樣,誰看了都心裏頭不是滋味。
蓮心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對腳邊求饒的小宮女半點沒有心軟,還順勢踩在她的頭上,迫使她的臉碰着地怎麼也擡不起來:“我最討厭做錯事情還求饒的,今天不好好教訓你,難消我心頭之恨,來人啊,把這賤婢拉下去,打斷雙腿,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要這雙腿來何用”
姑娘們驚訝不已,不過是因爲這點小事就要被打算雙腿,這也太過分了吧。
幾位公公正要動手將小宮女拉下去,就被一道聲音給喝止了:“慢着”
蓮心擰眉,扭頭看向發聲處:“剛剛是誰說話”
一名衣着素雅的女子踱步上前,朝蓮心福了福身子:“是臣女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
“回姑姑的話,臣女顧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