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者喫人的視線盯着,蘇臨安覺得手裏的石碑有點兒燙手。
她訕笑兩聲,“這個,一不小心領悟了石碑上的陣法,要不,我給放回去”話是這
麼說,但她手緊緊捏着石碑沒動,並一臉忐忑地問:“我並沒有違背規矩吧”
老者依舊不說話。他死死盯了蘇臨安一會兒後,臉上表情越來越奇怪,時而震驚,
時而憤怒,有時候又是一臉欣慰和慈祥,種種表情飛快地在他臉上變幻,到後來,
他雙手抱着頭,很痛苦地悶哼幾聲,並擠出一句話,“沒有違規。”
聽到這四個字後,其他武者終於忍不住高聲質疑起來。
“沒有違規她剛剛最後一刻把壁畫全點亮了,難不成她領悟了所有神通”
他們都是各城天才,三天時間得到一門以上神通認可的人也就半數,還有一半連一
個都沒點亮,而現在,這蘇臨安竟然將所有壁畫人物都點亮了,這樣的差距委實讓
人難以接受。
都是天之驕子,怎麼可能輸這麼多
“這傳承太古老,出問題了吧”有人低聲道。
段琳琅則是看了看蘇臨安,又下意識地看了看軒轅昊天和古寒玉,最後摸了摸自己
的鼻尖兒道:“到底誰纔是皇族”他們三個皇城最優秀的年輕人,居然輸得這麼慘。
說到這裏時,他猛地看向蘇臨安,急切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麼血脈”
難不成,是傳說中的黃金以上
蘇臨安沒心思理他。
她依舊被老者盯着,渾身上下彷彿被無數針尖兒環繞,鋪天蓋地的兇意圍繞着她,
讓她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跟老者比起來,她實力太過孱弱。
此刻,她的生死,都不能自己掌控。
她要做的,只能等。
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影響到了其他人,整個天隕石上一片死寂,沒有一人敢開口說
話,打破這無聲靜謐。就連古寒玉,她也不敢。
論元神強度,誰也沒法跟這傳承裏的古人相比,千萬年前,或許,他們就是神境。
“能將石碑都收服,真厲害啊。”老者看着蘇臨安,心中感嘆道。
“肉身外表看起來差強人意,個子也太矮了一點兒,但淬體之路,也走得相當順暢。”
原本他內心還偏向於另外那個古寒玉,可這個每一關都是第一,也的確是個讓他都
震驚的奇才,哪怕看着不怎麼順眼,老者也打算選擇她做最後的傳承者了。
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又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最後道:“傳承考驗三關結束,其他人,都離開吧。”
這樣就結束了選中了誰
這次的傳承算是他們經歷過的最沒有危險的傳承了吧,而且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得到
了好處,就這麼走了,還有點兒捨不得。松竹劍還心中嘀咕了一句,第三關的獎勵
呢,難道沒有額外獎勵了
說實在的,大家都不想就這麼走了,想留到最後,看看到底能傳承到什麼只可
惜,神祕老者不願意給他們這個機會。
老者說完後,除了蘇臨安以外的其他武者都驚愕地發現自己雙腳離地,緊接着,頭
頂好似出現了一道裂縫,他們毫無防備之下就被風颳出了裂縫,眨眼消失得無影無
蹤,就連古寒玉也不例外。
等將其他人送走之後,老者喘了口氣,看着蘇臨安道:“你很不錯。”
他守着這傳承這麼多年,看了無數進來尋找機緣的武者,不得不說,蘇臨安是裏頭
最強的一個。
哪怕是在他所在的那個年代,她也足夠優秀。
就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看她總有那麼一點兒不順眼,甚至於說是厭惡。
在意識到自己厭惡她後,老者又有些後悔了。
明明,這只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他爲了把這羣人拉下來,已經消耗了大量的神魂力
量,等到最終傳承完成,幫助她全方位提升實力後,他就會徹底消失於天地間,既
如此,他爲何要選個自己都厭惡的傳人呢
要不,再把第二名給叫回來
反正,反正他都違背規矩很多次了。
又是一番糾結過後,老者斜睨了蘇臨安一眼,終於再次開口,“跟我來。”
算了,就她吧。
他在前方默默帶路,蘇臨安能感覺到老者身上傳遞出來的厭惡情緒,心裏頭還有點
兒打突,可她並沒有別的選擇,在老者往前走後,她身後原本的地方就跟塌陷了一
樣,且完全變成了黑黢黢的洞口,掉下去會發生什麼後果她難以想象,只能跟着老
者一路往前。
老者最後在一個石洞前停了下來。
洞內熒光閃閃,堆積了許多殘缺不全的屍骨。
他站在洞口,指着那堆屍骨道:“這裏面,也有我的骨頭。”
接着,老者轉身,看着蘇臨安說:“裏頭的血晶石,就是最後的傳承禮物,只要領
悟些許皮毛,你也能突破到皇血境了。你進去領悟吧,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
他在洞口盤膝坐下,“不過速度要快點兒,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也不知道他剩
下的這一身魂力,還能撐個幾年,三年,五年還是隻有一年半載
反正,他是撐不到下一次祕境開啓了。
最後的傳承是血晶石聽到這個,蘇臨安還稍稍一愣。
血晶石,就是一個武者死後,體內血緣珠變化而成,凝聚了武者一生修煉經驗還有
傳承的血脈力量。蘇臨安曾送了古井村一塊血晶石,龐兵的父親龐健,就是通過領
悟那塊血晶石,從普通人變成了氣血武者,覺醒了血脈力量。
但是,用血晶石來修煉有個弊端,就是很可能會受困於晶石主人的血脈力量限制,
一輩子難以突破,無法超越前人。
蘇臨安並不想通過血晶石來提升自己,她這麼一猶豫吧,那老者又瞪了她一眼,
“還不快進去”
“等離開祕境之後,記得告訴世人,你是我的傳人,讓我的名號再次重臨天下”
於是蘇臨安就問了,“那不知前輩的名號是”
老者剛要張口,忽然伸手撓頭,一臉痛苦地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