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雁鴻搶到了一張驅蚊符。
這個天氣，其實也沒什麼蚊子。她就當自己支持朋友創業了。
朋友？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後，她又搖頭，朋友個屁！雖然這兩天蘇沫變化很大，還幫了她大忙，但兩人從中學時代就結下的樑子，也不是這麼輕易就能化解的。
對！她感激蘇沫出手相助，可以支付相應的報酬。但，朋友，目前還不能算。
正想着，她彷彿感覺到什麼，下意識擡頭，就看見窗外有個小白點兒飛了過來。
她起來後爲了透氣就開了窗戶，這會兒還以爲是飛蟲呢，等近了，陳雁鴻愣住，傻傻地看着窗外。
千紙鶴？這居然是隻紙鶴！
她揉了兩下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誰家折的紙飛機這麼能飛，從樓上扔下來的吧？
呸，那是紙鶴，不是紙飛機。
紙鶴翅膀扇動時還發出了聲音，還是熟悉的淘寶體音，“親，你在我們店裏購買的驅蚊符到了喲，請簽收。”
紙鶴飛到她面前，直接落在她面前的筆記本電腦鍵盤上，它還伸展翅膀，慢慢抖動幾下，擠出了兩個疊好的小方塊。
紙鶴：“主人說你很虔誠的信奉她，還給你送了一張幸運符哦。”
紙鶴：“你可真是太幸運了。我都好想要呢。”
陳雁鴻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衝擊，她拿出手機，把那條B級資質的短信看了好幾遍，這才慢慢重塑起已經碎了一地的世界觀。
沒問題的，靈氣復甦了，紙鶴會飛會說話，正常的。
她的筆記本都會說話呢！
以後，可能樓下的電線樁子都能成精。
陳雁鴻看了一下鍵盤上的兩張符，原本想說聲謝謝，忽然反應過來，“你說什麼，我虔誠啥？”
紙鶴：“就是你很喜歡我家主人的意思，主人明白了你的心意，就給你送了幸運符哦親。”
陳雁鴻登時翻了個白眼，“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喜歡她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喜歡她了？”
他們從中學就互相看不順眼，喜歡個屁啊喜歡！
二十多年的嫌棄，能在一天之中變成喜歡，怎麼可能，再說了，那傢伙還在她面前秀，在失戀的人面前秀恩愛，在B級資質面前秀SSSSSS資質，她的心都已經被蘇臨安給紮成篩子了，她會喜歡她！
笑話！
紙鶴：“你們這些小仙女，還真的是口是心非呢，嘴上說着討厭，心裏頭，呵呵……”
呵呵……
她被一隻紙鶴給內涵了。
紙鶴：“記得五星好評哦親。”說完後，紙鶴又從窗外飛走，陳雁鴻拿起兩張符，想了想，直接夾在了手機殼子裏。
現代人手機不離身，放在手機殼裏，就能一直跟着她了。
紙鶴沒說錯的只有一句，她現在非常信任蘇臨安，知道那是個大佬，就是不知道這幸運符，到底能帶給她多少好運了。
——噴壺正在直播。
這會兒隨意跟粉絲聊天，他背後是窗戶，這會兒在下雨，天黑沉沉的，白天看着跟夜裏一樣。
糊哥：“你看，已經有無腦吹出來了。”
“什麼要給大佬跪下了，居然有這樣神奇的符，神奇的快遞！”
“這才幾分鐘，就收到貨了？”
“這一屆的水軍一點兒不專業啊。是不是覺得全國人民都沒腦子，可以被他們隨便忽悠？”
這會兒微博上有了一兩條消息，糊哥瞄了一眼後就開始噴，這次站他的人很多，收貨的也只有他一個做直播，因此現在他直播間都涌進了幾十萬人，這是他人氣最高的一回，差點兒把直播間都擠爆了。
他感覺自己爽爆了，已經踩着蘇臨安和牧錦雲走上了人生巔峯。本來粉絲也在跟着他噴，結果突然冒出來幾個奇怪的信息，“糊哥，你，背後！”
直播間人太多，評論刷得很快。
他一開始沒注意，後來很多人都在刷屏後面，糊哥還以爲是惡作劇，“後面怎麼了，難不成大白天還有阿飄？”
他笑嘻嘻地轉過頭，就看見一團黑影飄在窗口位置，那黑影開始是一團，在他轉頭過後慢慢清晰，漸漸有了人的輪廓，五官也慢慢顯現出來，面容猙獰，宛如惡鬼。
他龐大的身軀，從窗戶外慢慢地擠了進來。
糊哥都聽到了窗戶被擠得咔咔響，玻璃不堪重負，碎裂一地。
他嚇得從椅子上滑下去，整個人都軟成了麪條。
“鬼！”
“有鬼啊！”
那鬼慢慢地挪到了他面前，然後鬼爪很輕鬆地把人拖起來，它噴出一口黑氣，就聽糊哥不停地喊：“不要喫我！”
一些奇異的情緒充斥他的腦海，他大吼：“不要過來！”
“你不就是抑鬱症嘛，你又沒死！你沒死你裝神麼鬼？”
“不對，難道你死了！”
“求求你放過我，我又沒傷害你，我就是把你電話地址暴露出來讓人去罵你而已，那麼多女生，怎麼那些混混不找別人就找你！”
“肯定是你平時不檢點啊，大家都是這麼想的，你不能只找我一個……”
“那些人自己不長腦子，隨便一煽動情緒就起來了，管我什麼事，我也要喫飯啊！”
“求求你，放過我！”
糊哥感覺自己渾身都疼，好似有無數張嘴在撕咬他，他是不是已經被咬死了？被鬼喫掉了？
那些嘴一邊啃噬他，一邊咒罵他，就好像他曾經那麼罵人一樣，他嚇得大小便失禁，一直大喊大叫，認錯，喊救命，像是瘋了一樣。
直播間的人都懵了。
他們看到的其實不一樣，一開始，的確看到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窗戶鑽進來，結果就看到那團黑氣變成了一條墨色的龍，龍嘴裏銜着一張符，並說：“你在我們家定的快遞到了，請簽收。”
結果糊哥就跟瘋了一樣在那裏懺悔，求救，狀似瘋魔。
小黑龍還很乖巧地揉了一下自己的臉，“難道我真的這麼嚇人？”
“親，靈氣復甦了呀，我是靈龍呀，不喫人的哦。”它在鏡頭前賣萌裝可愛，“我是主人用墨畫出來的快遞小龍，買我們家的符，偏遠地區由我負責送貨哦。”
“喜歡我的話，幫我們家店鋪點贊啦。”
它又轉頭看糊哥，“靈氣復甦啦，天道規則也甦醒啦，有句話叫人在做，天在看，大家不要學他，犯了口舌是非，他這樣的，以後會入拔舌地獄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