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厲家的另外幾個老的還挺放鬆的，被厲軍延一頓警告，這會兒再看見封凌來開門時，當時就放鬆不起來了。
封凌倒是很有禮貌，畢竟也算是早就知道厲家四老這又臭又硬的脾氣，開門了就對他們點點頭：“厲老……”
不過一時間也不確定是該直接統稱爲厲老，還是把老大到老四都喊一遍。
但也幸好不等她繼續開口，厲軍延已經率先道：“嗯，南衡還在休息？”
“沒，他很早就醒了，最近身體康復的不錯，不需要經常在臥室裏了。”封凌邊說邊將門前讓開，再又去拿了幾雙新的室內拖鞋過來。
客廳裏，已經火速將沙發上凌亂的抱枕和毯子都整理起來的厲南衡正端正的坐在那裏，手裏拿起茶几上的一杯已經涼了的蜂蜜水，一副剛纔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表情朝着幾位厲老的方向挑了挑眉：“來了？”
厲家四老是在厲南衡出院之後就沒再見到過他，見厲南衡這自然而然的表情，險些以爲他的眼睛已經好了。
但是仔細看一眼就知道並沒有好。
厲南衡只是辯着聲音能準確的找得到他們所在的方位，眼睛雖然是朝着這邊，但是眼中的焦距並不能完全對得上他們。
雖然沙發上已經看不出什麼痕跡，茶几上也是尋尋常常的一杯水和一盤吃了一半的水果，還有個隨手被放在上邊的ipad。
但是厲南衡身上的家居服，領口的兩顆釦子因爲剛纔被封凌掙扎時微微扯開了些，露出來的鎖骨那裏也有一道被指甲無意中給刮出來的紅痕，雖然很淺，說明刮的並不重，但一眼就看得出來，而且明顯是剛剛纔發生的。
厲家老三：“……”
四個老的閱歷如此深厚，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看起來安靜的客廳裏剛剛到底發生了些什麼，當即氣氛就有些詭異，各自都在考慮是不是來的不太是時候。
感覺到氣氛裏的詭異，厲南衡：“？”
“南衡，眼睛感覺怎麼樣？”厲軍延倒是先開了口。
來都來了，大白天的總歸也不會影響人家兩個造小人，大不了他們晚上不住在這裏，不打擾他們。
“還好，偶爾能看得見一些光。”厲南衡放下手中的蜂蜜水，手虛虛的一擡：“這是我前些年住的地方，不是封凌的，你們別這麼拘謹，她就是怕你們去她那裏太拘謹所以特意換了地方。”
“什麼你的她的，你的就是她的。”厲軍延邊說邊直接走了過去，在厲南衡的身邊就坐了下。
另外三個老的也在旁邊的沙發落坐，不過厲老三向來閒不住，坐了一下後就又起身打量起厲南衡的這套在洛杉磯的公寓，畢竟之前一直也沒什麼機會來過。
聽見了剛剛厲老爺子的話，封凌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只能看向厲南衡。
厲南衡習慣性的拽過毯子蓋在他自己腿上，雖然看不見，但也感覺得到，頂着厲家四老還有封凌的目光，挑了挑眉：“對，我的就是她的，我爺爺就是她爺爺，早晚都得進厲家的門，封凌你聽見了沒？早點做好心理準備，回頭就不用再喊厲老了，直接從大爺爺喊到四爺爺。”
“對對對，封凌，我是你三爺爺。”
“我是你四爺爺。”
“我是你二爺爺。”
大爺爺厲軍延：“……咳。”
封凌的表情這會兒比剛纔那四個老的還詭異。
因爲封凌的不適應，客挺裏的氣氛再次走到了難以言喻的地步，即便封凌覺得不大可能，但此刻也感覺這四位向來威風八面的厲老，好像真的是上門來討孫媳婦兒似的。
她的本性其實還是不太適應人多熱鬧的場合，也就只有在基地那些特別親特別熟的兄弟面前，還有在厲南衡面前，才能偶爾釋放一下自我，這忽然四位厲老都在，她是真的隨便不起來。
但是抱着四位老的對她可能還只是觀望態度的想法，她只當剛纔那些話沒聽到，只若無其事的咳了一聲：“您四位要不要……泡點茶？”
她記得厲南衡的公寓裏好像是有兩個茶餅，她不太習慣喝這種茶，但是據說這種茶餅非常非常的貴，隨便一個茶餅最便宜的都要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也不知道是哪位從中國過來的朋友送到他這裏來的，不過厲南衡似乎對茶也不感興趣，茶餅都沒有打開過。
但是據說這四位厲老很喜歡喝茶，這種檔次的茶用來孝敬他們倒是無可厚非。
“不用麻煩，不用麻煩！”老四說完就趕緊看了老大一眼。
厲軍延也陡然從封凌這一身完全居家小媳婦兒風的裝扮上反映了過來：“對，不用麻煩。”
四位老的互相對視了一眼，再坐在沙發上，姿勢坐的都非常端正，然後直勾勾的看着封凌的臉，彷彿要在她的臉上活生生的看出一朵花來。
封凌也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好，只覺得還是得找點事情做，她肯定是沒辦法像厲南衡那麼毫無感覺的坐在沙發對面任幾位老的這麼盯着看的，還是借引導泡茶的理由先溜了。
兩分鐘過去了，客廳裏鴉雀無聲，幾位老的都覺得不可思議。
之前厲南衡剛回接回洛杉磯來，在醫院裏的時候厲家四老也算是見過封凌，雖然當時封凌沒有在厲南衡病房外面徘徊，但她也一直在醫院裏默默等着，偶然見到的時候雖然那時候她也是這樣的長頭髮，但整個人看起來還是和以前在基地裏時一樣，冷靜淡漠，對他們四個老的也只是很客氣的點一下頭而己。
但是剛剛進門之後看見的這個封凌，穿着一套和厲南衡同款的家居服，頭髮都束了起來，乾乾淨淨又忙忙碌碌的樣子真的像是個居家小媳婦兒，完全沒了曾經在基地裏的那種冷漠的銳氣。
原來封凌這丫頭也有這麼女人的一面，小姑娘看起來性格拘謹又懂禮貌，話不多，但卻又讓人打心眼兒裏喜歡，別看她性格冷冷的，但是很細緻，以後要是生了孩子肯定也一樣會是個好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