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墨氏集團。
辦公室門打開，墨景深剛走出去就聽見手機傳來的動靜。
“墨總，香港那邊的合作方最近在暗中有不少小動作，果然不出您所料，他們想借着與墨氏集團的合作來冠名，再借此來與其他投資者悄悄進行……”
沈穆從助理室走出來，腳步很快，走到他跟前便低聲彙報。
墨景深只看了他一眼，同時拿起了手機，瞥見手機上顯示的是封凌發來的消息。
男人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滑開，上面頃刻便跳出一張照片。
接着，沈穆看見墨景深忽然就在辦公室門前站住了，不知道他是在手機上看見了什麼，沈穆正要走上前去好奇的看一眼，結果還沒看清，墨景深的手機屏幕已經暗了下去。
“你剛纔說了什麼？”墨景深開口，嗓音不冷不熱，聽不出什麼情緒。
最近的墨總不僅忙的不可開交，天南海北的四處出差，本就冷漠的性子比以前更加琢磨不透，就連平時走的很近的沈穆都在說話時不得不更小心翼翼。
“我剛纔說，香港那邊的合作方仗着與墨氏集團談成的合作，現在正在那邊藉着這個大肆籠絡各方的投資，都是以我們公司的名義去籠絡的，您一直對這個合作方不太滿意，而且早就已經料到他們私底下會非常不老師，我們要不要趁着這次機會去香港截下那些投資，以免給墨氏集團造成不良的口碑影響。”
墨景深面色淡沉如水，眼神冷寂深暗：“派副總去香港，你跟着一起過去。”
“這件事您一直在注意着，現在您不親自去嗎？”沈穆詫異，他還以爲墨總最近沒怎麼停留在海城，這次香港的事情也會直接過去。
墨景深又將手機按開，看了眼屏幕上的照片，轉瞬間又重新將屏幕按滅。
“給我訂最早的航班，飛市。”
男人蘸了墨一般深邃的眸看向會議室門外的隔窗，窗外正對着的方向，千里之外，正是市所在的位置。
市公寓裏，封凌從冰箱裏拿了一罐飲料遞給季暖：“酒你就別想喝了，來，喝些飲料。”
季暖由蹲着的姿勢改爲抱着膝蓋靠坐在窗邊，見封凌拿過來的飲料，她淡笑了下，接過，打開便喝了一口。
季暖輕輕捏着手中的飲料罐，聲音低淡又清澈的說：“最開始覺得你是個很難接觸的人，現在發現，像你這種硬木頭居然也有不爲人知的暖心的一面，感覺你其實挺會照顧人的，可爲什麼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封凌手裏也拿了一罐飲料，在季暖身邊坐下，喝了一口後，斜勾起脣角笑笑：“墨太太剛纔說想聽故事，莫非是想聽我的故事？”
“你要是想說的話，我當然願意聽，能幫我轉移轉移注意力也是好事，不然我怕今晚應該是沒法睡着了。”季暖將背靠在窗上，臉上雖然帶着笑，眼底卻明顯有些消沉。
封凌有那麼片刻的一言不發，而在片刻之後，她語氣淡薄的說：“我是個孤兒。”
季暖沒接話。
“很小的時候沒有人管我，那些年美國對於我這種不知國籍也不知身份的流浪小孩子也不會加以管理，後來遇到一對好心的夫婦，他們雖然沒有能力收養我，但卻將我送到洛杉磯一家很好的福利院。”封凌聲音很低，像是第一次與人聊起自己的事情，在剖析自己的過去時還有些猶豫，語速低緩：“福利院還不錯，可我的性格不是很合羣，我更也不喜歡和那些整天哭哭啼啼或者爲了多喫一塊肉而賣乖求寵愛的小孩子。所以十三歲的時候我就偷偷溜出來了，以女扮男裝的方式混進了的培訓基地，當時也是巧合的救了他們基地的一個管理人員，所以才能混得進去。”
“再後來，青春期，身體一直在發育，每天在胸前裹着布，穿着寬大的訓練服纔將與男人不同的身體輪廓勉強蓋住，再加上我本來就是很寡淡的性子，除了幾個要好的兄弟外不怎麼和其他人接觸，我行事做風也不像個女人，始終也沒有人發現，所以我一直都跟那些男人一樣，做着同樣的任務，同樣的高強度訓練，後來因爲各方面的的訓練考覈成績比較出色，在訓練基地裏也就漸漸站穩了腳跟。”
季暖聽到這裏忽然笑了：“那你後來是怎麼被發現的？你現在也並沒有扮成男人啊。”
封凌的眼神平顯頓了頓，沉默了幾秒後忽然有些放冷了語氣，冷冷淡淡的：“三年前，在一次野外任務中被發現。”
“你藏了那麼多年都一直沒被發現，是誰啊，這麼有本事？”季暖笑着單手託着下巴，轉眼看着身旁的封凌。
還真別說，封凌如果將頭髮再剪短一些，穿着寬鬆的衣服的話，確實比很多同齡的女孩子要多一些英氣。
“……南衡。”封凌明顯不是特別想提起這個名字。
這個答案，季暖倒是並不意外，只是在聽見這個答案時，季暖的眼神忽然深深的看了封凌一眼：“上次南衡過生日，我們讓你進包廂裏去坐，但你一直不肯進，是不是因爲他？”
話到了這裏，封凌沒想再說下去，只瞥了季暖一眼：“你現在算是被我轉移注意力了嗎？”
“先別管我的注意力有沒有被轉移，但你這故事講了一半就卡住，我今晚怕是更會睡不着。”
“沒有接下來的故事，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封凌的表情忽然淡了很多，再又站起身，看了眼時間：“今晚是打算住在這裏，還是回寢室去住？不早了，再不回去的話就要封寢了。”
季暖也看了眼時間，轉眼看向窗外，萬家燈火，偏偏這間公寓裏此刻卻靜的出奇。
“回寢室吧。”季暖起身，用手敲了敲有些痠麻的腿，沒再說話，直接向外走。
見季暖走的這麼幹脆，根本沒打算在這公寓裏再多做停留。
看來無論怎樣的故事，也沒辦法撫平她的心情。
封凌邊跟着她向外走，邊拿起手機又看了眼那張照片後邊的“已讀”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