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問題”看守故作詫異地問。
“你們將嚴正寬送回看守室後,有沒有離開過”唐慧敏直視着他的眼睛。
“沒有,”看守回答說:“嚴正寬上完廁所回來後,我們倆一直站在看守室門口,連眼睛都沒有閉一下,也沒有聽見裏面有任何動靜。”
“好吧,我知道了。”唐慧敏從兩名看守的表情上,並沒有看出什麼貓膩,便對他們說道:“今天的詢問暫時到這裏,你們現在詢問筆錄上簽字按手印吧,在嚴正寬的死因沒有查明之前,你們哪裏也不許去,必須隨叫隨到,明白嗎”
“明白,我們隨時接受唐處長的傳訊。”兩名看守齊聲說道。
“那好,你們在詢問筆錄上簽字,按手印後,就可以回去了。”唐慧敏說道,隨即讓做筆錄的蘇小玲將剛纔的審訊記錄打印出來。
蘇小玲在電腦上按了下打印指令鍵,連接在電腦上那部打印機便開始工作,很快,一張由a4紙打印出來的詢問筆錄便從打印機裏吐出來。
蘇小玲拿起審訊筆錄讓唐慧敏過目後,唐慧敏覺得沒有問題,便招手示意兩名看守過來簽字、按手印。
兩名看守會意地從審訊凳子上站起來,走到審訊桌旁,用蘇小玲遞過來的一隻碳素筆和一盒印泥,在詢問筆錄上簽字、按手印。
辦完手續後,唐慧敏對兩名看守說道:“這裏沒你們的事情了,你們暫時可以走了,但必須隨傳隨到”
“謝謝”兩名看守向唐慧敏道謝後,離開審訊室。
高峯推門進來,向唐慧敏問:“唐處長,他們都交待了嗎”
“交待什麼”唐慧敏反問道。
“交待嚴正寬的死因啊”嚴正寬急切地說。
唐慧敏回答說:“從種種跡象表明,嚴正寬的死亡與這兩名看守無關,他們怎麼會知道嚴正寬的死因呢”
“那嚴正寬究竟是怎麼死的”高峯試探性問。
“法醫已經說過了,嚴正寬有可能是患有腦溢血,心肌梗塞等疾病死亡,具體死亡原因,要等血樣檢查報告出來才知道。”
儘管兩名看守把事情的經過交待得比較詳細,唐慧敏覺得嚴正寬的案件上,還是有一些疑點。
因此,她暫時還不能在高峯面前表露出來。
“那就好,我希望結論早點出來,免得我爲這件事提心吊膽。”高峯見唐慧敏在嚴正寬突然死亡這件事上並沒有爲難自己,這纔有些釋然。
突然,唐慧敏將話鋒一轉,說道:“高所長,你現在帶我去看守室,我們想對其他看守室的犯罪嫌疑人瞭解一些情況。”
“啊”高峯始料未及,頓時一驚,問道:“你們要去去看守室”
“是的,去看守室”唐慧敏重重點頭,認真地說。
實屬無奈,高峯只好硬着頭皮領着唐慧敏和蘇小玲一行人前往關押過嚴正寬那間看守室。
唐慧敏在看守所裏認真檢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情況,詢問隔壁看守室裏的犯罪嫌疑人,從他們嘴裏瞭解到的與兩名看守交代的情況差不多。
“嚴正寬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暴病身亡呢”唐慧敏想起林凱昨天通過綁架嚴正寬的兒子,讓嚴正寬的老婆楊秋月向嚴正寬,逼迫他說出龍蟒集團公司董事長趙文龍真實身份這件事,心裏覺得有些蹊蹺,於是,她悄聲對蘇小玲說道:“這裏面一定有問題,走,我們去殯儀館,看看死者的屍體”
“好的。”蘇小玲會意地點頭,
唐慧敏與看守所所長高峯告辭後,領着蘇小玲匆忙離開看守所。
“難道這兩個女人懷疑到我頭上了”望着唐慧敏駕車離去,高峯心裏是一驚,覺得此事非同小可,心裏非常緊張,急忙掏出自己那部專用手機,撥通了趙文龍的電話。
“龍爺,不好了,”高峯慌忙向趙文龍彙報說:“昨天晚上,嚴正寬死在看守所裏的事情,唐慧敏已經率領警察來看守所調查了,估計會懷疑到我頭上,如果這件事暴露,我們就玩完了”
“天又沒有塌下來,你慌什麼”趙文龍責備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你都要鎮定,千萬別自亂陣腳嗎”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高峯急切地問。
趙文龍不以爲然地說:“就讓他們查唄,如果唐慧敏真的查到了你頭上,就讓你派去那兩個看守做替死鬼吧。”
“龍爺的意思是”高峯不解地問。
“我已經派人密切關注他們的行蹤,到時候,你就這樣做”趙文龍在電話裏向高峯授意一番之後,說道:“這次,我們一定要借這個機會,將他們置於死地,看以後誰還敢和我們作對”
“這個辦法不錯,還是龍爺考慮得比較周到,我現在按照龍爺的吩咐去安排。”高峯獻媚道。
雖然這麼說,高峯還是有點心虛,因爲,他一旦被警察查出來了,他就與龍邦其他核心成員一樣,面臨死亡。
唐慧敏和蘇小玲駕車離開看守所之後,唐慧敏對蘇小玲說道:
“我覺得嚴正寬死得有些蹊蹺,不相信他是患有腦溢血,心肌梗塞而亡的,你現在就打電話通知另外兩名法醫,讓他們去殯儀館與我們匯合,我要對嚴正寬的屍體進行詳細檢查”
蘇小玲明白唐慧敏是怕剛纔給嚴正寬做屍檢的兩名法醫被人買通,才更換法醫的,於是點了點頭,隨即撥通了城關分局局長的電話,讓他在分局派遣兩名法醫的電話,並電話裏與法醫授意了一番之後,這才掛斷電話。
兩人駕車來到市郊的殯儀館時,法醫還沒有到達。
蘇小玲向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出示證件,亮明身份,說明來意後,工作人員將他們帶到了一個停屍間。
嚴正寬的屍體放在一張停屍牀上,並用白布蓋好,唐慧敏來到嚴正寬的屍體前,揭開蓋在他上半身的白布。
此時,嚴正寬那張恐怖的臉便盡收眼底,只見它雙目圓睜,嘴巴大張,好像是有什麼冤屈要對人訴說。
唐慧敏在警察局呆了那麼長時間,見過各種各樣的死人,又做了嚴正寬那麼長時間的下屬,對嚴正寬這張死人臉並不感到害怕,不擔心晚上會做惡夢什麼的。
在屍體的臉部、胸部和腹部和臉上仔細檢查,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想起嚴正寬生前在市公安局裏威風八面的樣子,以及他死後,冰冷的身子直挺挺地躺在這裏的醜態,禁不住嘆息一聲,準備將白布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