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昊其實是抱着試探心態的。那晚上的事,就兩個當事人知道真相。再或者,程意和周紅紅髮生過關係的話,那應該也清楚。
程昊先前故意地說起這個,程意動怒了。於是程昊便聯想到,是不是周紅紅沒有可以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要真是這樣,那就只能說她自己倒黴了。
程昊暗爽在心裏,表情倒是挺像懺悔那麼一回事的。
程意感覺有什麼情緒要爆出來,他冷然道,“你知道她是你的弟妹就好。程昊,你再提這茬,別說是骨折,就是想一輩子躺牀上也成。”
程昊畏縮了一下。“我明白了,你和弟妹好好的過。”
程意抓住程昊的左邊小腿,施加力度扣緊。看到程昊臉色的泛白,程意笑了笑,“是這條腿麼”
“你要打死我,我都毫無怨言。”程昊緊咬牙關,冷汗直冒扛着那陣痛楚。
“那我就不客氣了。”程意拉開那褲管,在那仔細看着傷口。
程昊卻再也忍不住了,晃着腿喊痛。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老公,你怎麼啦”
程意鬆手,側身瞥向進來的那個女人。
那女人攀着門框,看到他後,石化在當場。
程昊咳了兩下,對她招着手,“翠萍,過來。”
鄧翠萍眼角的餘光瞄了程昊一下,然後還是瞅着程意瞧。
“翠萍,過來。”程昊保持笑容。
鄧翠萍這時才慢慢地向程昊那邊走去。“喲,老公,你這是咋的啦”
“不小心摔了一跤,骨折了。”
“哦。”她哦完就沒下文了,又轉回程意那邊,“這位是”
程昊趕緊介紹說,“這是我二弟,以前和你提起過的。”
鄧翠萍雙眼都亮了,笑得花枝亂顫的。“呵,這二弟,長得可真是俊啊。”
程意懶得搭理這對夫妻,也不向所謂的大嫂問好,直接走人。
鄧翠萍火辣辣的視線尾隨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見不到那偉岸的身軀了,她就對程昊埋怨道,“跟你二弟比較,你可真是又矮又挫。”
程昊狀似溫柔地回道,“可是我有一顆愛你的心。”
準備開飯的時候,程昊拄着柺杖出來了。
程意見狀,譏諷一笑,“這裝備倒是挺及時呀。”
程昊撓撓頭,“我媽剛剛上診所租借的。”
程意不再搭話。
程昊在飯桌上,正式介紹了他的妻子,也順便談起了自己這些年創業的艱辛。
據程昊自己的描述,他當年離開了永吉鎮後,稀裏糊塗地上了一輛黑車。起初,車上的幾個漢子,都很能侃,程昊當時還覺得生平第一次遇到了知己。後來,那輛車一路開到陝西,途中陸續有十幾個人上來,都是些年紀輕輕,就妄圖闖蕩江湖的。
最終的結果是,程昊和那些人被騙去了一個黑礦窯,當起了礦奴。
那一個礦區,被一道兩層樓的高牆圍着,手機完全沒有信號。程昊他們每天要工作十六個小時以上,裹腹的都是些剩飯殘羹。那段日子可謂是暗無天日。
老太爺的過世,程昊一無所知。其實即便知道了也沒用,因爲他逃不出來。
大夫人看着兒子滄桑的面容,早已是泣不成聲。
程昊安慰道,“媽,那些都過去了。”
“老太爺要是泉下有知,他也會爲你心疼的。”
程昊黯然,“我這麼不孝,連爺爺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不敢奢求他原諒。”
二姨太見自家兒子毫無憐憫之心,獨自埋首喫飯,她便出聲客套了一下,“你這些年也吃了很多苦,老太爺怎麼捨得怪你。”
“還好現在是苦盡甘來了。”程昊望向自己的妻子時,柔情似水。“是翠萍拯救了我。”
他解釋說鄧翠萍是山西某個煤老闆的寶貝千金,有一天她隨父親到訪陝西的那個黑礦窯,碰巧撞見了程昊。於是就這麼驚鴻一瞥的,兩人相愛了。
程意聽到這裏,終於有了點反應,他擡眼看向這對一見鍾情的夫妻,卻見鄧翠萍的視線是直勾勾地向着他這邊的。
他微扯嘴角,繼續喫自己的飯。
先前見到的那車是陝a的牌,他還讓鄭厚灣去查。現在倒好,程昊自己坦白了陝西和山西之間的聯繫。
這頓午飯在回首往事的氣氛下,還算是和氣的。但是,鄧翠萍突然來了一句,“咋不見那個被你強暴過的弟妹啊”
霎時,空氣都冷卻了。
程意的臉色黑得可怕。
大夫人和二姨太也僵了。
程昊焦急地拍鄧翠萍的手,嚴厲訓斥。“喫飯就喫飯,瞎說什麼呢。”
她不悅道,“扯我幹什麼,我不好奇問問麼。”
“以後不準說這種話”
“知道啦。”鄧翠萍敷衍地回話,夾了大塊的豬肉往嘴裏塞。
“我得糾正一下。”程意站起來,朝鄧翠萍剜去一眼,“我的女人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可別再記錯了。”
說完他就往屋外走。
二姨太心知自家兒子現在正是火頭上,不好去勸。於是她轉向程昊,正色道,“就這些混帳事,你倒好意思掛在嘴邊講。”
“二媽,對不起。”程昊慌忙道歉,“翠萍她就是心直口快。”
“我今兒個,就把話說清楚。免得又有些不識趣的,搬弄是非,造謠生事。”二姨太說這話時,眼尾掃了鄧翠萍那邊一下,“我家兒子呢,在當年就對我那兒媳婦心生仰慕,他血氣方剛的,幹了些禽獸不如的事。老太爺知道後,就把紅紅許了給程意
。現在他倆共挽鹿車、比翼連枝,也算是了卻老太爺的一樁心願。聽懂了麼”
程昊連連點頭。“聽懂了。”
二姨太輕輕一笑,“那就好。”
程意去到周家時,周紅紅正在拖地。她開門見到他,很驚訝,“怎麼過來了,都不提前打聲招呼。”
程意自覺地在鞋櫃找拖鞋換上,關上門後,就是一句話,“周紅紅,我要看看你的小逼。”
“”周紅紅拿起拖把,往他那邊方向推了過去,“滾開。”
程意閃過後,突的拽住她的手。
她正要罵他,卻發現他的眸中清清冷冷,全然不見以往發情時的欲色。她心中一緊,“怎麼了”
他奪去她手上的拖把,隨手一扔,然後拉着她往她的房間去。
周紅紅惶惶地說,“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