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仍舊是沉默的。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確切的說他們僵持着,誰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歐澤野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佟小磊。
“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我只是給他少量的血液,可以讓他醒過來,反正能維持一下生命,讓他爲去完成他未完成的夢想,做他想做還沒有做的事。”
佟小曼擡眼看着歐澤野,老實說,她不想讓歐澤野冒任何一點風險。
畢竟周禮成和她說的已經很清楚了,上一次歐澤野就已經受不了了。
“我替你做決定了我們還沒有離婚,你是我女人,就要聽我的”
那一瞬間,佟小曼似乎看到了,以前那個張狂霸道的歐澤野回來了
歐澤野直接打開重症監護室的門,周禮成就在外面等待着他們的決定。
“給我進來”歐澤野朝着周禮成吼了一聲。
周禮成立即屁顛兒屁顛兒地走了進來,等候歐澤野的吩咐。
“給我抽血,抽到可以讓他醒過來,維持一段時間就好。”
周禮成看向佟小曼,佟小曼的表情仍舊糾結。
“趕快”歐澤野再一次下達命令,周禮成立即拿着工具走了過去。
佟小曼看見藍色的血液順着針管逐漸流淌出來。
周禮成實際上是有一點緊張的,因爲他也不知道這個量在哪裏。
“再多抽一點。”歐澤野皺着眉頭說道。
多抽一點,佟小磊或許就可以多活一天。
佟小曼快步走上前來。
“可以了,先試一試吧”
周禮成迅速拔出了針頭,將抽出來的藍色血液注入到佟小磊的輸液瓶中。
房間裏的三個人都在靜靜地等待着。
過了一會兒,周禮成轉過身來對着他們兩個人說:“這個量應該可以了。”
“你確定嗎萬一醒不過來怎麼辦再抽一點多多益善”
“周院長既然已經說可以了,那就是可以了。”佟小曼反駁着。
“歐總,如果需要的話,再抽血也不遲,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佟小曼走到牀邊,看了看佟小磊的臉,雖然他的臉還是有些蒼白,可慢慢地已經開始有了紅潤的氣息。
歐澤野知道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於是默默地退出了房間裏。
“歐總,你還是在醫院的vip病房休息一下吧,萬一還需要你呢”周禮成急忙說了話。
“好。”歐澤野緩緩地走出了病房,直接去了他原來居住的vip病房。
這病房還保持着原來的樣子,這裏有太多他和佟小曼的回憶了。
以至於他現在站在這個病房裏,滿眼全都是他和佟小曼在這裏度過的快樂的時光。
不免有一些心痛。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歐澤野一轉身就看見了佟小曼,佟小曼緩緩地擡起手來,手上是一袋鮮血。
“周院長說你喝了這個會好一點。”
歐澤野擡起手來接了過來,接過血袋的時候碰到了佟小曼的手。
那觸感彷彿觸電一樣,他已經好久沒有碰過她的手了。
“謝謝。”
歐澤野叼開血袋,剛準備喝的時候,看見佟小曼正盯着自己,便立即轉過身去。
他不願意她看見自己這副模樣。
佟小曼也知道自己的目光似乎不太友好,便立即轉向了一邊。
歐澤野快速地將那一袋血喝完了,然後擦了擦嘴轉過身來。
“小磊怎麼樣了”
“周院長說各項指標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今天晚上應該就可以醒過來,再加上藥物的維持,應該還有一個月的壽命。”
一個月,也就是說佟小磊的生命正式開始進入了倒計時。
這是一個多麼殘忍的現實啊
“是不是太短了一點兒”
“不,已經不短了,一個月足夠他完成很多事情。”
“哦,那好吧。”
兩個人忽然就陷入到了深深的沉默當中。
良久過後,歐澤野忽然開口:“我該回去了。”
佟小曼只是驚詫地看着歐澤野,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歐澤野慢慢地經過了佟小曼身邊,一步一步朝着門外走去。
忽然,佟小曼立即抱住了歐澤野的腰。
歐澤野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佟小曼竟然抱住他了
“你還會回來嗎”
“我”歐澤野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他只覺得自己心跳加快,心臟彷彿就要跳出胸口了似的。
“你知道嗎我們分開的這一個星期,我的心裏非常害怕,可是非常奇怪的事,我不是怕你信我的邪,而是怕你消失在我的世界,再也不會回來了。”
佟小曼聲淚俱下想起過去的一週,她的心別提多疼了。
聽到這番話的時候,歐澤野也是完全震驚了,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所以佟小曼的這番話代表了什麼代表她並不嫌棄他是一個半人半吸血鬼她還願意和他在一起,是這樣的嗎
“你憑什麼就認爲我一定會離開你呢在你的心裏我就是一個這樣冷血無情的人嗎”
“不是,我只是,那就”歐澤野開始變得語無倫次。
“我愛你。”
佟小曼才說了幾句話,便發現自己已經無話可說了,就用最後這三個字做了總結。
歐澤野緩緩地抓住了佟小曼的手。
“曼曼,我也愛你,非常非常愛你。”
歐澤野騙不了自己,老天知道他過去的一週是怎樣熬過來的。
“那你爲什麼還要走還要離開我還要說這麼狠心的話”
佟小曼的眼淚哭溼了歐澤野的衣服。
“曼曼,你別哭”歐澤野立即轉過身來捧起佟小曼的臉,輕輕地用大拇指摩挲着佟小曼的臉。
他最怕她掉眼淚了。
“你不是最怕我掉眼淚嗎可你不在的時候你知道我流了多少眼淚這你就不怕了”
“怕。”
他怎麼可能不怕呢
佟小曼撲進了歐澤野的懷裏,她終於又回到這個懷抱裏了。
歐澤野的腦袋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抓住佟小曼的肩膀,慢慢地將佟小曼推開。
“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還是分開吧。”
“爲什麼”
“我不可能給你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