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牀上,睜着眼睛,發着低燒,不停咳嗽的慕以言,言安希有一種天都要塌下來的感覺。
怎麼回事
這慕以言,就跟發燒槓上了
這剛退,然後又燒
已經反覆幾次了
言安希都需要扶着牆,才能讓自己站穩。
她覺得,她兒子一定是得了什麼絕症,纔會這樣反反覆覆的發燒。
而這種絕症,目前的醫療技術,都還檢查不出來。
除了這樣,她真的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
爲什麼,這是爲什麼老天是覺得她現在太幸福了,所以要來懲罰她
還是,她命中註定,就不能夠有自己的孩子。
言安希的眼淚一下子就溢滿了眼眶。
慕以言看着她:媽媽,我難受
言安希本來還能忍住的,結果慕以言這一開口,她那眼淚就如同開了閘一樣,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她趕緊轉過身去,不敢讓慕以言看到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
她不能崩潰,而且,不管怎麼樣,她都會讓慕以言健健康康的活着的,不管讓她付出什麼代價。
而這個時候,慕遲曜忽然走到了她的身邊,什麼都沒有說,牽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言安希哭得正凶,也沒有說要掙扎什麼的,很自然而然的就跟着和慕遲曜出去了。
出去了之後,她就乾脆直接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裏,哭得稀里嘩啦。
老公,怎麼辦啊,我們以言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易檢查出來的病啊我們要不要,帶他去國外,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去檢查一下啊
你想多了。慕遲曜溫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淚,不哭。
我真的沒有想到,你說,以言這樣反反覆覆的生病,你難道不擔心嗎
擔心,但是你不要想太多。他很健康。
他哪裏健康了言安希哭得眼睛通紅,還有,你把我拉出房間幹什麼現在是需要馬上送他去醫院啊
慕遲曜嘆氣:你先別哭啊。
我怎麼能不哭啊,你怎麼就一點也不擔心兒子啊。
慕遲曜低聲說道:那你待在這裏,別亂走,等我一下。
你要去幹什麼
我進房間,和慕以言說點話。
你要說什麼言安希慢慢的止住了哭泣,你還不讓我進去
你覺得哭成這樣,能去見慕以言嗎
言安希一聽,也有道理,只好點點頭:那你去吧,別再兇他了,溫柔一點。
好。
慕遲曜點頭應下了,又輕輕的抱了她一下,眼睛裏閃着一絲絲光亮。
然後,他轉身進了慕以言的房間,沒多久,裏面的傭人和管家,也都跟着出來了。
房間裏,就只剩下他和慕以言了。
慕以言還是躺在牀上,臉上因爲發燒,臉頰紅撲撲的,他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爸爸。
身體有哪裏不舒服 嗎
慕以言自己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我知道我又發燒了。
那你知道自己爲什麼發燒嗎
慕以言搖搖頭。
慕遲曜彎脣一笑,目光望向他,彷彿能看透人的內心似的。
他用這樣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兒子,一個四歲的小男孩。
爸爸,媽媽呢慕以言頓了一會兒,開口問道,她肯定很擔心我。
你知道媽媽會擔心,你還生病
爸爸,生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慕遲曜緩緩的走到牀邊,看着他,聲音很低很低:以言,如果要是,你真的能控制生病呢
慕以言低着頭,咳嗽了好幾聲,像是快要把肺都給咳出來似的。
慕遲曜拿起一邊的溫水,拿着勺子,餵了他好幾口。
喝完水之後,慕以言才慢慢的平復下來。
慕遲曜把水杯一放,大手一伸,直接把慕以言從牀上抱了起來,坐在他的腿上。
慕以言似乎有些抗拒,但是這裏就他和爸爸,他也反抗不了。
慕遲曜的大手往他額頭上探了探:你可真有本事,慕以言。
爸爸。
這裏就我們兩個人,媽媽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進來,現在,我們像男人一樣,好好的談一談,你覺得怎麼樣
慕遲曜的語氣,出奇的平靜,出奇的溫和,出奇的從容淡定。
就好像在問慕以言,今天天氣怎麼樣。
慕以言擡頭看了他一眼,又往他懷裏縮了縮,趴在他的心口:好,爸爸,你說。
慕遲曜聲音淺淺淡淡的響起,大手一直摟抱着他。
對於兒子,他一直都是愛得深沉。
這就是父愛吧。
半個小時後。
言安希好不容易平復了一下情緒,把眼淚止住,心裏把最壞的結果都想了一遍。
沒事,她不要慌,她不要總是去想最壞的結果。
她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有些奇怪,慕遲曜單獨和慕以言在裏面做什麼
這都過去有段時間了吧。
言安希想了想,又緩了一下情緒,準備進房間的時候,結果房門先開了。
只見慕遲曜抱着慕以言,走了出來。
慕以言雙手勾着慕遲曜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
媽媽。慕以言看到她,媽媽你是不是哭了
言安希一愣,趕緊否認:沒有,沒有,媽媽好端端的,哭什麼啊,是剛剛有東西進了眼睛裏面,所以我一直在揉,沒事,你別擔心了。來,讓媽媽看看,燒得厲不厲害。
我會按時吃藥的。
以言,我們再去趟醫院,好嗎言安希開始哄慰他,我們把病徹底的治好
不用去醫院的。慕遲曜打斷她的話,就讓醫生過來一趟,開點藥。
啊
慕以言這樣反反覆覆的發騷,怎麼能不去 醫院
言安希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而就在她錯愕的這個時候,慕遲曜已經在吩咐事情了。
言安希又不好當着慕以言的面說,只能暫時的忍了。
慕遲曜卻知道她在想什麼,吩咐完事情之後,轉頭過來看着她:安希,你相信我嗎
言安希一愣:啊
相信我的話,就按照我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