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安希一天一夜都沒有喫東西了,沒有這個精力,渾身都是軟綿綿的。
憑什麼沒有理由。慕遲曜回答,在這裏,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言安希擡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她站了起來,即使站起來,也還是矮了慕遲曜一個頭,而且,她眼前有些發暈。
但是她一聲不吭,徑直從慕遲曜身邊走過去,然後,在廢紙簍面前,停了下來。
言安希看着廢紙簍裏的筆,眼看着就要彎下腰去,把她的筆給檢出來。
言安希
她好像是沒有聽見慕遲曜的聲音一樣,手已經伸了出去。
就在她的手快要觸碰到廢紙簍的邊沿的時候,慕遲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快步的走了過來。
只看見他一腳,就把那個廢紙簍,給踢出去好遠。
廢紙簍滾了幾滾,裏面的垃圾全部都倒了出來,鋪散在昂貴的羊毛地毯上。
可是慕遲曜的眼睛裏,卻只有言安希的身影。
你把我的筆給扔了,現在又踢翻了廢紙簍言安希低聲的說着,慕遲曜,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她收回手,就要直起腰來,站直身體,可是眼前忽然發黑發暈,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摔去。
慕遲曜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整個撈了起來,扣入了自己的懷裏。
言安希沒有摔倒,而且軟綿綿的倒在了慕遲曜的懷裏,眼前還是發黑的,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的鼻尖,縈繞着慕遲曜身上淡淡的味道。
你看看,你自己已經虛弱到了什麼地步了連站都站不穩了
慕遲曜的語氣裏,夾雜着心疼,但更多的,是責備。
她怎麼能會這樣,不好好的愛惜自己的身體
慕遲曜一想到她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喫東西,這心裏,就又心疼又生氣。
言安希這個女人就是他命中註定,渡不過去的劫
那你就任由我摔倒啊言安希說,爲什麼要扶我
你
慕遲曜真的是恨不得好好的教訓她一番,可是看見她有些蒼白的臉色,黯淡的眼睫,他這堅硬起來的心,瞬間就柔軟了。
他二話不說,直接將言安希打橫抱起,大步的走到沙發邊,把她放了下來。
言安希坐在沙發上,側頭看着他;我要見言安宸。
不可能。
言安希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回答,所以神色也只是黯然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到了平常。
她沒有再說話,一直保持着沉默。
慕遲曜就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雙手在身側握得死緊,可偏偏,這心裏的怒火,一分都不能往她身上發泄。
真的是該死
言安希。他淡淡的開口,壓下心裏所有的情緒,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自己喫東西。要麼我來幫你喫下去。
言安希一句話也沒說。
好,看來,你是要我來幫你了。
慕遲曜連連點頭,然後轉身看着遠處的傭人:還在那裏傻站着幹什麼去廚房拿食物過來,越多越好
是是慕先生。
傭人被他的氣勢給嚇到了,連忙就跑去廚房裏了。
言安希輕輕的開口:你就算強迫我,我也不會喫下去的。慕遲曜,我不想做的事情,誰也不能逼我。
那就試試看
試試看就試試看。
慕遲曜看見她這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裏的氣又多了一層。
他伸出手去,挑起她的下巴:言安希,如果真的逼我用手段的話,對你沒有好處
反正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再差,又能差到哪裏去呢
傭人手腳麻利的,快速端來了食物。
慕遲曜端起一碗米粥,拿到了言安希面前:我再問你最後一遍,自己喫,還是我餵你
言安希頓了一下,忽然很快速的擡起手來,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但是慕遲曜卻比她更快一步的,將手裏的碗舉高了。
言安希一頓。
還想砸東西慕遲曜冷笑一聲,不可能。
言安希的手僵在半空中,手指微微彎曲,最後收回了手。
是,她剛剛的確是想把慕遲曜手裏的那碗粥給砸了
現在言安希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她和慕遲曜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了
安靜了一會兒,慕遲曜打破了沉默。
好。慕遲曜說,不喫是吧,那我只能餵你了。
言安希看着他說道:你混蛋
慕遲曜再也沒有和她多說一句話,徑直把勺子重重的往地上一摔,瓷質的勺子,頓時摔得四分五裂。
言安希看着他,隱隱察覺到,他要做什麼了。
果然,慕遲曜這個時候一仰頭,喝了一口粥,把碗一放,伸手擡起捏着她的下巴,找到她的脣瓣,低頭就親了上去。
言安希連掙扎和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她只能被迫仰着頭,雙手被他牢牢扣在一起,不准她推開他。
粥的香甜在她齒間蔓延,他頂到她的喉間深處,逼迫她把粥嚥下去。
言安希的眼角,一滴眼淚,緩緩的滑落下來。
在被迫把粥完全吞嚥下去之後,慕遲曜才離開她的脣瓣,擦了擦脣角。
言安希只是看着他,目光又悲涼又充滿恨意。
慕遲曜卻忽略了她的目光,又仰頭喝了一口粥,繼續用這樣的方式,喂她喫東西。
這樣反反覆覆五六次,直到一碗粥,見了底。
一邊伺候着的傭人,都低下頭去,不敢看現在的這個場面,只能裝聾作啞。
言安希只覺得胃裏一陣翻騰,反胃,十分不舒服。
慕遲曜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把碗放下。
他又拿過水,遞給她:喝。
言安希沒接。
他也沒有說什麼,又自顧自的要喝的時候,言安希倒是乖巧了,自己主動的喝了一口水。
這下子,胃裏的不舒服,倒是緩和了不少。
剛剛那碗粥,只怕一半是她喝了,一半是他喝了。
慕遲曜看着她喝完水,哼了一聲,又側頭看着傭人,吩咐道:去叫家庭醫生過來。
是,慕先生。
慕遲曜在言安希身邊坐了下來,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然後,他和她十指緊扣。
言安希看着兩個人緊扣的手,動了動,想要抽回來,但是慕遲曜卻不鬆手。
她淡淡的問道:你回來,就是爲了做這些
不然呢
你爲什麼不想着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讓你見言安宸嗎慕遲曜反問,言安希,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比你先低頭
言安希笑了笑,眼睛一彎,有些嘲諷。
那就這樣僵持着吧。反正我的命,也不值錢。至少在你心裏,是不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