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越臨君的眼中有嘲弄，不知是在嘲弄留行，還是在嘲弄自己。
留行崩潰的心防在越臨君轉身的一剎那，越發的坍塌。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聲音低啞，仿若嘶吼。
越臨君背對着他，嘴角冷冷的勾起：“你不需要知道。”
他回頭，明明不及留行現在的身高，可落在留行身上的眼神，卻有種在睥睨他的氣勢。
“你只要知道，我想殺你，很容易。”他說：“可是本座不會殺你，本座會看着你，將你佔據的，將你擁有的，將曾經我給你的，一點一點……從你身上割下來。”
丟下這麼一句，越臨君冷漠的轉過身。
那冷漠的眼神和夢境中的他重合在了一起，留行心中驚懼的睜大眼，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越臨君的身影已經消失，他連個衣角都沒摸到。
他果然知道了！
果然知道了！
留行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跌跌撞撞的回到了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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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宮，越天瀾失魂落魄回到宮中。
他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天瀾宮。
宮外不遠，蕭九面無表情的跪在宮塔外面，面前擺着一個火盆，紙錢和別的東西混雜在一起。
他是越天瀾身邊的護衛，卻沒能保護好自己的主子。
“二宮主，您喜歡的書，屬下都給您燒去了。”
“人們很快就會忘記你，屬下不會忘。”
“您永遠是屬下最想保護的主子。”
“地下涼，您別忘記多添件衣裳，別總是夜起之後，就一直站在窗外發呆。”
察覺到身後有人過來，蕭九連忙起身，見到是‘大宮主’，他連忙行禮：“參加大宮主。”
蕭九不知面前的人，並不是真正的越臨君，而是他正在祭拜的越天瀾。
他低着頭，手握得很緊，擔心大宮主會怪罪。
宮中很少有人敢當着大宮主的面提起二宮主，他卻反而讓大宮主撞見了。
火盆裏的火越燒越旺。
越天瀾呆呆的看着火盆裏的火焰，不知突然觸動了哪條筋，猛然上前一腳踹翻了那火盆。
“是你先背叛我的！”他如困獸一般嘶吼，將那火盆當成了發泄的對象，狠狠的踩踏！
“明明是你！是你先背叛我的！”
“我爲什麼要跟你解釋？是你先放棄的我！是你對不起我！兩次！兩次！”
火盆裏的火飛濺出來，燒着了他的長袍下襬。
蕭九嚇了一跳：“大宮主？大宮主小心火！”
越天瀾恍若未聞，整個人陷入瘋魔一般的狀態，現實和夢魘再一次混淆了起來。
“是啊，明明先對不起我的人是你……我爲何要跟你解釋？”他喃喃自語，任由衣袍的火焰燃燒：“我沒有錯，你們要殺我……你們要我死，我不想死，我只想、只想活下來……我哪裏錯了？”
蕭九伺候越天瀾太久了，作爲貼身護衛，他在越天瀾身邊的時間比越臨君還要多出幾倍，他太熟悉越天瀾的一舉一動了。
眼睛猛然瞪大的蕭九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人：“二、二宮主？”
越天瀾跌坐在地上，火焰已經燒到了他的血肉，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我沒有做錯……還有越徵，他會後悔的，他不是這麼看重九重宮嗎？那我就……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