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人家是枉死城出來的,是個狠角色,他們惹不起。
張湯生前便是做官的,還是廷尉這樣的大官,皇帝的心腹,死在他手底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曾聽人說,這人剛被送到枉死城的時候,周身帶煞,濃而不散,周圍的鬼修們竟無一人敢靠近。
對第二世界修士而言,“煞氣”更多的時候是一種形容,而不是此人真正“帶煞”,可張湯的“煞氣”卻是實實在在的。
生前有過殺孽的人,死後都會帶煞。
至於張湯
這得是殺過多少人,沾過多少血腥,纔會有那麼濃重的煞氣
有人暗地裏打聽過了之後,便悄悄給這人間來的酷吏起了些綽號,有說“人屠子”的,也有說“刀筆吏”的,總之都不是什麼好話。
“哼。”
無常一族之中的白無常邢悟,也就是昨日半點沒給小頭鬼面子的那一位鬼吏,遠遠就看見了那邊靜坐的張湯,心頭無名火起,不很舒坦,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邢悟生得一張英俊的臉,穿着一身白衣,在這地府衆多奇形怪狀的鬼修之中,算得上是瀟灑又風流。
他這一聲冷哼之後,站在他旁邊的幾名鬼吏,都忍不住跟着看了過去。
“他倒是一點也不慌。”有人酸溜溜開了口。
“人家有褚判官罩着,聽說已經是秦廣王殿看好了的人,保不準就是下一個崔珏呢”
“崔珏說起來,聽說崔判官前日來了,那事兒到底怎麼樣了”
那事兒,指的是前幾日鬼門關忽然出現的那劍。
這劍出現得實在是太詭異了,即便是褚判官交代了不要傳出去,可到底人多口雜,消息也沒捂上幾天。
所以即便是當日沒有目睹過情況的鬼吏們,後來也聽說了個七七八八。
幾大閻殿都派了人到鬼門關附近巡查。
不過旁人再厲害,也架不住秦廣王直接派了崔珏過來,這可是百多年來唯一一個晉升大判官的大人物。
聽聞崔珏一來,便將那劍收了起來,但不知出於什麼目的,一直逗留在此地,並未離開。
如今忽然有個鬼吏問起這事來,邢悟就皺起了眉頭,那一雙冰冷的眼睛,帶着一點忌憚和厭惡,又落到了張湯的身上。
這幾天,褚判官頻繁叫張湯去說話,他們也不是不知道。
至於談話的內容,除了那劍,還能有什麼
衆人也不都是傻子,半點猜不出來。
有機會接觸到那些事情的張湯,肯定知道點他們不知道的消息。
只這麼一想,邢悟心裏就越發堵了起來,一口氣悶着,憋得要死。
前幾日回無常族的時候,族人也曾提起這個張湯,說今年秦廣王殿推薦的人很可能就是這個傢伙。
旁人都要辛辛苦苦打拼,他倒好,這就要一步登天了。
說到底,人們都說他可能是下一個崔珏,不是沒有道理。
不同的是,崔珏生前是個正直的清官,張湯生前,卻是個剝人皮、抽人筋、銼人骨的酷吏,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