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雲九離開帝都,已經有十天了。
薌城客棧的院子裏面,雲九將一個小瓷瓶遞給了夏侯愷。
“水雲玄沙丹。如果你是要治療經脈爆裂的問題,這個丹藥,只能治標不能治本。”
“你怎麼知道?”
夏侯愷有些失態,他的語氣有些急切,因爲雲九說的沒錯,他要水雲玄沙丹,就是爲了治療經脈爆裂的問題。
握着小瓷瓶的手緊了又緊,沉穩的眼裏上了一抹痛色。
他單膝跪地,低啞而堅定道:“求公子救命。”
“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救不了。如果我猜的沒錯,是修煉功法太過於邪異,導致經脈逆行爆裂的吧?”
雲九若有所思的看着夏侯愷,經脈爆裂沒有當場丟命,想來這夏侯愷也十分了得。
夏侯愷低着頭,額前的髮絲遮住了他的半邊臉,露出他微抿的脣。
“只要公子能救她,夏侯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雲九搖了搖頭:“我不要你赴湯蹈火,要救她,需要一顆一百年清新三葉草,一顆成熟的佛心果,還需要一朵盛開的火焰花。你可知道,這其中隨便一樣,有的人終其一生,都沒辦法找到?”
不是她危言聳聽,這些東西,在第二位面稍微還要好找一點,很多的世家中都會屯上一些藥材,以備不時之需。
但是這裏是第一位面,有沒有這些,她都不能確定。
更何況,還需要一朵盛開的火焰花。
夏侯愷身形僵硬,他張了張嘴:“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雲九還是第一次從他的嘴裏,聽到這麼令人絕望的聲音。
她頓了頓,道:“不要灰心。也許運氣好,這三樣都能找到。水雲玄沙丹雖然不能根治,但是可以控制,只要每個月服用一顆,不再修煉那門功法,暫時還能夠保證性命無憂。”
“謝公子。”
夏侯愷緊緊的握着小瓷瓶,他沒有站起來,而是朝着雲九低頭叩首道:“夏侯愷願意終生追隨公子。”
“如果你是爲了每月一顆的水雲玄沙丹的話,就不必了。”
雲九俯視着他,低冷道:“我不需要你的追隨,堂堂銀狼也不該爲了幾顆丹藥,而如此的違背自己的意願。丹藥你可以每個月初去北陽城取。你走吧。”
說完,她轉身欲回房。
“我沒有違背自己的意願。”
夏侯愷猛然擡起頭來,他看着面前那道纖瘦的背影,髮絲的遮擋下,那雙眼睛如狼一般,散發着堅定而又忠誠的光芒。
“可是你卻違背了我的意願。”
雲九勾脣,“追隨,並不是口頭上的兩個字,它是爲了信仰爲了忠誠,而捨棄一切。而你,並不符合條件,在你愛的人沒有痊癒,在你的盔甲還存在軟肋之時,你還不是一個合格的追隨者。”
雲九走了。
可她的話,卻深深的印在了夏侯愷的腦海中。
他站起身,被頭髮遮擋住的眼眸中似波濤洶涌驚濤駭浪,又似風平浪靜沒有半點漣漪。
猛然轉過身,他一手抓着小瓷瓶,一手握住腰間的長劍,大步離去。
“主人,他該不會回去殺了他愛的人吧?”雲貂兒看着他決絕的背影,眼眸中滿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