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說：乾婆被我制住了，但是……到底宰不宰，也得問清楚了再說！走吧——上去！
我們幾個人，再次跟隨乾婆的徒弟，從這個地下溶洞裏，回到了殯儀館的一樓！
乾婆依然被我的“化生符”，困着在。
她見到我們出來了，見到了凶神惡煞的阿寶，瘋狂的喊道：阿寶，我兩年前，真的
沒害你，我是在救你！你知道的……
“我師父真的是救你，她是個好人。”乾婆徒弟，再次跟我們求饒：你們放了我師
父，她沒做什麼惡。
我搖搖頭，指着乾婆，跟阿寶說：阿寶，兩年前的事，你還是先問個清楚，再想想
是不是要報復乾婆。
我這個人，向來一碗水端平，我今天和乾婆接觸，雖然這人心計多，但說多壞，談
不上，所以，我希望把曾經的來龍去脈搞清楚！
“恩！”
阿寶盯着乾婆鬼腳，說道：兩年前，是不是邪教的人，找到了你，讓你囚禁我？
“不是！”
鬼腳很迅速的回答：他們的確找我了，但不是讓我囚禁你，他們要讓我幹掉你！
她講起了兩年前的細節。
那時候，阿寶通過自己的本事，讓邪教的人，各個自危，他們每一個人，都害怕在
某個夜晚，被一個從黑夜裏鑽出來的野狗，咬斷了喉嚨！
邪教裏的人，找到了乾婆，逼着她去找阿寶！
乾婆先是不樂意，但邪教裏，有道行的人，像今天的我一樣，制住了乾婆，聲稱：
你如果不找到阿寶，並且宰了他，我就要消你的道行！
乾婆是個軟骨頭，她貪生怕死，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不過，她找到了阿寶，並且偷襲阿寶，把他打暈了之後，卻並沒有殺了阿寶，她下
不去手。
她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在殯儀館裏，挖了一個深深的洞，直到不小心挖出了地下
溶洞後，把阿寶囚禁在裏頭，她找了一具和阿寶身材差不多的屍體，剝了皮，去了
天文山，找了邪教交差了！
“我想着，把阿寶多囚禁幾年，磨掉了他報仇的絕心後，就把他給放了，他不去找
邪教報仇，邪教也不知道他還活着，這事就算完了。”乾婆的鬼腳，如此說道。
阿寶用手指戳着自己的心臟，盯着鬼腳，惡狠狠的說：你不是人！你根本不瞭解
人，人的精神有多可怕？我會在家人被燒死的時候，忍住不去看他們一眼，只爲爭
取更多的逃生時間，這是爲了復仇的忍耐！我在逼邪教惡靈現身的時候，我一個從
來不殺人的十四盜成員，會成爲一個嗜血如狂的變態，這是爲了復仇的殘忍，我爲
復仇付出了這麼多，你竟然以爲把我關幾年，就能把老子的復仇願望給磨滅掉，可
能嗎？
“我可能真的不瞭解人吧。”鬼腳嘆了口氣。
我則問鬼腳：我的兄弟龍十六和墨小玥，今天去了天文山，你爲什麼會關注到他們？
乾婆鬼腳嘆了口氣，說道：自從阿寶出事之後，我才知道，天文山一代，經常出沒
邪教，所以，我在天文山上，埋了一幅冥妻，一旦遇到了生人上山，我都會極其注
意，甚至會讓冥妻通靈，趕走那些生人，生怕他們惹了邪教，步阿寶的後塵，今天
看到了龍十六和墨小玥，我還發現他們是陰人，也是怕他們和邪教，爆發什麼衝
突，所以打算偷偷去提醒他們，讓他們不要在天文山上多呆！
“哦？那你這些年，還做了不少好事啊！”我說。
乾婆聲音變得微弱，呆呆的說：我沒什麼能力，對付不了邪教，但我至少得做些事
情，讓那邪教少害人。
我現在真發現，這乾婆，心地是很善良的。
“那你這些年，沒做惡事？”
“沒做！”乾婆鬼腳說道。
畫心道人指着鬼腳，說：你說你沒做惡事？那你這隻鬼腳，怎麼殺掉乾婆的？
“我和乾婆，本就是一個身體。”鬼腳說：我是乾婆的右腳——乾婆斬斷了自己的右
腳，養了鬼腳，也就是我，我後來通靈了，十年前的一個下午，乾婆帶着我，去了
河邊，河邊有一道涼亭，裏頭有一個小夥子和一個姑娘兩人在搞對象，陽光打在他
們身上，好美啊！我也想自己能遊歷人間——我掙脫了乾婆對我的控制，喫掉了她的
魂，控制住了乾婆的身體，接手了她的殯儀館，但我覺得我沒做惡！
“哦？”
“當然沒做惡。”乾婆鬼腳說：我也是身體的一部分，我自己殺了我自己，算作惡嗎？
“不算嗎？”我問。
“算嗎？”
“不算！”我說完，打了一個響指，纏住了乾婆的藤條，全部渙散了，那些花枝、藤
蔓，化作了人皮紋身，再次回到了我的手上。
我跟乾婆說：得罪了！
“不收拾他了？”阿寶有些不服。
我說：乾婆是個好人——她留戀人間，就讓她在人間裏待着。
“她耽誤了我兩年報仇的時間。”阿寶恨恨的說。
我則湊到了阿寶的耳邊，輕聲說道：如果不是乾婆，你早就死了——因爲有乾婆，所
以你等到了我，等到了我的兄弟們，等到了一個可以真正抗擊邪教的團隊！
阿寶愣住了。
我拉了拉他，說：走吧——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往後有你報仇的時候！
鬼腳再次鑽到了乾婆的後背上，控制着乾婆的身體，跟我們招手，說：謝謝你們……
你們真是好人！
“你也是！”我說：人間很美，對於願意享受人間美好，又願意遵守人間規則的精
怪、陰祟，我絲毫不反感，甚至……有些羨慕，很多的美好，我這個只能呆在川西的
短命鬼，並見不到！
……
我們一夥人，回到了車上，朝着川西疾馳。
路上，我問阿寶：你不是說你在襲擊那些邪教徒的時候，摸到了那個邪教的一些底
細嗎？講給我們聽聽！
這個邪教，出現在天文山，並且能獻祭出“火”的凶神惡靈，我懷疑，這夥邪教，和
地火宮有莫大的關聯。
阿寶說：這個邪教啊，名字叫“拜火教”，內部等級森嚴，正以爲如此清晰的階級，
導致他們的凝聚力很強——是標準的五層邪教。
我問：這個五層邪教是什麼意思？
正在開車的邱繼兵，幫我回答了這個問題，說：這邪教的內部體系啊，一般有兩種
——三層和五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