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婆讓畫心道人把他的手,放在她手心上。
畫心道人有些憋屈,不願意伸手,他很怕變成乾婆說的“帥小夥”。
“你這是公事,墨跡什麼。”我抓過了畫心道人的手,強硬的放在了乾婆的手裏。
乾婆稍稍摸了摸畫心道人的手背,說:小畫,你這皮膚,可真細,滑得跟豆腐似的。
“乾婆,辦正事要緊啊。”畫心道人縮着脖子,估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行,行,辦正事。”
乾婆讓畫心道人把眼睛閉上,接着,她自己的雙眼,也閉上了,嘴裏,唸叨着聽不
懂的巫家咒子。
她念叨了好幾分鐘後,眼皮子不停的顫抖着,緊接着,她抓過了桌子上的一張黃
紙,說了一句:黃紙作引,靈血開路!去!
她把黃紙,蘸足了碟子中的血液後,往那香爐中一送!
轟!
小火爐頓時冒着三寸火舌,豔麗非常。
火光中,本來就有些妖里妖氣的乾婆,變得更加妖了,她嘴裏不停的唸叨着:尋
路,尋路!黃作作引,靈血開路!
她一次次的把蘸了鮮血的黃紙,送進了香爐,火舌也一次又一次的冒着,她也變得
更加的瘋癲。
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這樣的重複,乾婆癲狂得連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住了,整個
人激烈的搖晃了起來。
“起!”她猛地站了起來,同時抓過了桌子上的一根短針,狠狠的扎進了畫心道人的
中指尖。
畫心道人的中指被扎破,那乾婆張嘴,含.住了中指,吸了一口指血後,朝着火
爐,噴了一口血箭!
噗!
血箭穿過了火爐上方,火爐的火苗,忽然炸開,燒成了一柱能頂到天花板上的火苗。
火苗迅速消失,乾婆把桌子上的碟子,一揚手,全給掃到了地上。
那香爐的香灰飄灑了出來,落在了桌子上,寫成了一排字:黑龍江佳木斯祭祖巫廟。
乾婆猛地睜開了眼睛,指着這排字,說道:阿寶就在這個地方!
“黑龍江,佳木斯?”我看了一眼後,心裏有些失望。
這阿寶,也離得我們太遠了吧?我們在西南,阿寶在東北——要找到阿寶,再把他帶
回來,不得好幾天時間?
這幾天時間裏,那十二星辰,還不知道要在川西陰行裏,殺多少人呢。
不過,我的失望,一閃即逝!
這就是命!
至少,我們還有找到阿寶的希望呢,至於這幾天,十二星辰要殺多少人,那我也管
不着,我也管不了,這是川西陰行自己的事情。
我站起身,雙手抱拳,感謝乾婆。
乾婆笑得很乾澀,說:光感謝有什麼用,得來點實際的——二十萬!
“行,現在給你打款。”我笑着說。
我拿出了手機,把款子打給了乾婆,畫心道人這時候纔回過神來,說:乾婆——都是
熟人了,不得少點錢啊?
乾婆笑着說:你要是留下來陪我呢?我就不要二十萬了,十萬就行!
“你還是拿着二十萬吧,拜拜吧,您叻。”畫心道人逃似的,離開了乾婆的店。
回家的路上,我們還在笑話畫心道人呢,數落他真是不知道給我們省錢,留那兒陪
陪乾婆怎麼了,人家也寂寞啊!
“少來,我要留那兒,不得被她榨成人幹了?”畫心道人氣鼓鼓的說。
哈哈哈!
我們幾個,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着笑着,我忽然感覺不對勁。
我的腦子裏,閃過了一幅畫面——乾婆在桌子底下,給她的弟子,打着手語。
緊接着,我腦子裏,再次閃過了第二幅畫面:乾婆拿着蘸了鮮血的黃紙,在火上燒。
這兩幅畫面裏,乾婆的手不對!
我當時沒反應過來,現在琢磨過來,十分不對勁,她的手上,有斑,但是十分不明顯。
我連忙拿出了手機,又把“乾婆打手語”的那段視頻,仔細確認了一陣後,猛地喊
道:老邱,停車!
吱呀!
邱繼兵立馬踩住了剎車,車子輪胎髮着尖銳的聲音。
“怎麼了?”邱繼兵左右一瞧,說道: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爲我開車差點撞到人了呢!
我揚起了手機,說道:乾婆在撒謊,她估計根本沒找到阿寶的下落,或者說找到
了,但跟我們說的,不是真實的位置,他故意把我們誆到東北去呢。
“出什麼情況了?”神醜問。
畫心道人也說:不至於吧?小祖哥,乾婆對咱們找人的事,可上心呢。
我指着視頻裏的乾婆,說:你們看他的手!手上有斑。
“看到了啊!”
“這是屍斑!”我說。
畫心道人說:不至於吧?這老年人,有點老年斑也正常,你會不會太緊張了?
“我看看。”邱繼兵拿過了手機,仔細上了幾眼後,說道:沒錯!真的是屍斑!怪不
得那乾婆,把臉、脖子和手都塗白了,就是爲了擋住屍斑。
有屍斑的就是死人。
乾婆是個死人,她怎麼說的話?
她又是怎麼給我們做的儀式,找到阿寶的?這裏頭,藏着不少的貓膩吧?
“回去看看!”邱繼兵說:這遭老婆子,真有點壞心眼,把我們這些人,使喚到東北
去找阿寶——這來來回回的,至少得好幾天,等我們找不到阿寶了,再回來找她,說
不定,她都人去樓空了!
“掉頭,回去!”我說道。
邱繼兵立馬打了幾把方向盤,開着車,朝着乾婆的店裏,疾馳而去!
這次,我們沒把車子停到他們店門口去,而是我和邱繼兵兩個人,提前下車,偷偷
的潛入到了“白喜殯儀館”去了。
這乾婆啊,藏着貓膩,她估計也沒想到,我們兩個人會殺回來——既然她有貓膩,我
覺得,我們倆先偷摸的打探一下,比較好!
至於神醜和畫心道人呢,我就讓他們兩個人,一個藏在了殯儀館前面的一家麪店
裏,一個藏在殯儀館後門的小樹林裏,這樣佈陣,就算乾婆逃離了殯儀館,我們也
能跟蹤到乾婆!
因爲殯儀館是老式的瓦房,偷窺還算是容易的,我和邱繼兵,踩着外牆的磚縫,身
輕如燕的上了屋頂。
我們兩人在屋頂上,悄摸的趴着,同時,揭開了一小片瓦,望向了裏頭。
從我的角度,能夠通過屋子裏的“天井”,望見殯儀館的大廳,我就瞧見乾婆坐在一
把搖椅上,閉着眼睛,嘴裏哼着小曲。
“師父,你騙李興祖、畫心道人他們,騙得過去嗎?”乾婆的徒弟,在大廳角落的水
池子裏,洗着一串葡萄。
“騙得過去。”乾婆悠悠的說道:我只知道龍十六和墨小玥的背後大哥是李興祖,可
怎麼也沒想到,李興祖竟然會來我這兒——川西陰行裏都傳那個李興祖,心智過人,
但再狡猾的狐狸,也騙不過老獵手,我今天給他使了一招連環計,估摸着他和他的
夥伴,現在都去了機場,準備通過航班飛東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