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明公慌忙擺手,說:我可不能和你們一起去,不然……我非得惹上大麻煩不可。
他怕惹麻煩,其實我也理解,他是陰行的二當家,現在川西陰行,誰和我纏上了,
誰的日子就不好過,我彷彿成爲了川西陰行的原罪。
而且,羅明公一旦當衆支持我,他會不會被“十二星辰”盯上呢?
這也不好說。
他今天,能到我家裏,幫我出謀劃策,說明川西陰行現在的局勢,其實已經十分夠
意思了。
我跟羅明公抱拳,說:老羅不願意,我也不強求,但是……我這兒吧,有件事,看你
能不能幫我辦了。
“什麼事?”羅明公問我。
我說我要找一個叫“乾婆”的陰人!
乾婆當年替川西十四盜,立下了血契嘛,我們現在需要找豆腐阿寶去對付十二星
辰,就必須要找乾婆,只有他能找到失蹤了兩年的阿寶!
羅明公說:找人的事啊?包我身上了。
他說完,跟我們道了一個別後,離開了我家。
馮春生問我:你不是讓我去找乾婆的嗎?怎麼把這事發給了羅明公?
“春叔,你的茶館都給人拆了,你哪有閒工夫幫我去找乾婆。”我笑着說。
“這倒也是。”馮春生理了理衣領子,說:咱們幾個,走!看看哪個不開眼的王八
蛋,拆了我的茶館!
……
我們一行人,開車去了紅玉茶館。
好傢伙,今天的紅玉茶館,已經亂得不像話了。
整條街都堵得水泄不通,車子很難走動,我靠邊停了車,爬到車頂上,朝着紅玉茶
樓那邊望去,瞧見茶館門口,聚集了數百人,路邊停着七八臺黑色棺材,棺材邊
上,不少穿着白色孝服的人,痛苦不已!
除此之外,我還看見,有十幾個民工,掄着大錘子,把紅玉茶館,砸得到處都是碎磚。
我下了車,跟春叔說:茶館都被拆沒了,鬧事的人,也聚集了不少,路口堵得水泄
不通!
“咱們走路過去。”馮春生着急他那茶館,一溜小跑。
我們離那茶館越近,越是瞧見不少找事的人,穿着孝服的,還有拉橫幅的。
“李興祖殺人兇手,罪不容誅!”
“還我哥哥命來!”
“紅玉茶館,包庇殺人兇手!”
不但有鬧事的人,甚至這事搞大了,不少警察、交通警也都來了。
警方的人,勸說的勸說,疏散的疏散,但是毫無起色。
很快,有人發現我和馮春生來了,都嚷嚷了起來:馮春生和李興祖來了!
“這兩個王八蛋總算敢現身了!”
“李興祖,我艹你大爺!”
春叔沒管別人怎麼罵他,他跑到了茶館門口,指着這在掄大錘的民工,喊道:別特
麼砸了!都給我下來!
我則直接爬上了茶館門口的一臺路虎車,居高臨下,喊道:有事說事,別鬧事!大
家都是道上的人,別在外人面前丟臉——我李興祖和我春叔,咱就不是怕事的人,大
家別在這兒起鬨架秧子了,真對我們倆仇深似海的,祠堂走一趟!
我先得把這場鬧劇稍微給壓一壓!
平日裏,我們在茶館裏鬧騰、對質,倒是無傷大雅,也沒什麼惡劣影響,可這是街
頭啊——陌生人極其的多,事情搞大的,影響也不好不是。
我讓大家夥兒,去一趟白袍鬼堂——咱們川西的陰行祠堂!
那兒清靜,是個扯皮的好地方!
底下有人讓我現在就給他們一個交代。
我冷笑着說:祠堂說話,丟人別丟這兒——我李興祖講理,待會我得跟你們,好好的
講講理,但是在這兒,街頭上熙熙攘攘的,我怕講理你們聽不清楚,你們如果火
大,要收拾我一頓,我也怕你們展不開手腳!
衆人聽了,也都隨了我的意,紛紛說道:好,就聽你的,去祠堂!
……
我跳下了車子,跟着衆人說道:那啥話甭說了,走唄——去祠堂!
我拉上了對茶館心心念唸的春叔後,跟着其餘幾個兄弟,開車去了白袍鬼堂。
我們幾個,先到的鬼堂,我坐在碩大的祠堂裏,等着那些鬧事的人。
沒多久,整個陰行祠堂,圍得滿滿當當的。
十幾臺黑壓壓的棺材,也都停在了祠堂裏頭。
衆人的情緒,也開始變得高漲了起來。
“李興祖!這十幾個陰人的命,你是不是得交代一下!”
“你建立陰神部落,得罪了祖神,現在報應來了!”
“李興祖,你個狗孃養的,這次的事——交代個說法唄。”
我面對衆人的質疑,暫時沒說話。
春叔卻憤怒到不行,說道:今天,誰買通了那些民工,砸我的茶館?敢不敢站出來
——那可是老子二十年的心血!
他這句話一落,一個毛頭小子,站了出來。
“老子喊的人砸的。”毛頭小子說道。
這小子,可是春叔的熟人,叫黃冷。
黃冷因爲平日裏人比較楞,在紅玉茶館裏,得了一個外號,叫“黃愣子”。
黃愣子是在紅玉茶館裏趴活的陰人,不過,他是一個“海清”。
什麼叫海清?
在陰行裏頭,沒了師父傳承的人,就叫海清。
有些門清,是因爲本身心思不端正,犯了師門規矩,被師父清理出了師門。
黃愣子不太一樣,他之所以是海清,那是因爲他從來沒拜過師父!
他以前是個棄嬰,被一撿垃圾的老頭收養了幾年,後來那老頭病死了,黃愣子接着
流浪,流浪了四五年,來了紅玉茶館。
春叔人好,收留了黃愣子,養在茶館裏當夥計。
黃愣子這人,好學,可偏偏有些笨,他在茶館裏,經常跟着陰人學手藝,但因爲資
質比較差,沒人收他當徒弟,他那是東學一手,西學一手,倒還學出了養家餬口的
陰行本事。
雖然本事不見得高明,但靠着勤快、對僱主熱情,並且也真能解決一些事,他日子
過得還不錯。
他平日裏,對春叔,相當尊重,和春叔喝酒的時候,經常喝哭了,老是感謝春叔當
年的收留之恩。
馮春生跟黃愣子,感情也不錯。
現在,他見到是黃愣子帶着人,砸了自己的茶館,那不亞於心口被人捅了一刀,他
劈頭蓋臉的罵那黃愣子:老子當年怎麼收留了你這麼一頭白眼狼?你個狗日的——今
天帶着人砸老子的茶館?你難道不知道那茶館對老子,意味着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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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把生病期間少更的章節補一些回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