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個人,就是以胡天星爲首的“香港七狐仙”,他們嘲諷似的看着正在寫東西的老朱。
老朱一個那麼硬漢的男人,這時候,卻一邊流淚,一邊拿着筆,在紙上寫着。
我細細一看,發現老朱在重新起草一張和狐仙的契約。
他被七個狐仙,成功的逼迫着寫契約了。
那七隻狐仙,見我來了,一個個都跟我抱拳,其中胡天星站了起來,笑着跟我說
道:哎呀,刺青師我昨天說過,讓這朱先生,不要找你刺青,因爲我們和他的契
約,是絕對要延續下去,我們七隻狐狸,還靠着這個老朱,轉生呢。
我瞪了胡天星一眼,罵道:你用了什麼卑鄙手段,把老朱逼成了這個樣子。
現在的老朱,早就不是昨天那個雖然年邁,但是依然意氣風發的硬漢了,他這時
候,就像一個可憐老頭,不停的抹着眼淚。
胡天星冷笑着說:我說過,我知道了朱先生的命門在哪兒所以,他不想和我們籤
契約,還想把現成的契約給毀掉,我是不可能讓他辦到的。
我問胡天星:朱先生什麼命門
胡天星哈哈大笑,說道:如果是一般人,那他的命門,就在自己的家人身上,當
然,這朱先生不是一般人,我們如果拿他的兒子、女兒、老婆,來威脅他,他斷然
不會像現在這麼崩潰。
“那你是”我問完了這句話,卻立馬想通了關節。
這胡天星啊,肯定是去爲難朱先生的那些殘疾戰友了。
我吼道:胡天星,你去拿朱先生戰友做文章了
“聰明。”胡天星說:昨天晚上,每隔一個小時,老朱那二十多個殘疾戰友,都有一
個人會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死去。
胡天星絲毫不顧忌“禍不及家人”的江湖規矩,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訴說着昨天晚
上的“戰績”。
“從凌晨三點開始老朱的第一個戰友死去,這個戰友,把自己的手,放在絞肉機
裏,一寸寸的絞掉。”胡天星說:他絞了大概半個小時,把自己的兩條胳膊,兩條
大腿,全部給絞成了肉泥,嘿嘿,失血過多,死掉了。
胡天星說,老朱的第一個戰友死了之後,第二個瞎子戰友,把一根根的筷子削尖
了,然後往身上扎。
這戰友活生生把自己紮成了一個刺蝟後,才用最後一根筷子,扎進了自己的心臟。
“老朱的第三個戰友”
我粗暴的打斷了胡天星的話:別特麼說了你們真是造孽。
如果是陰行比鬥,陰人對陰人,法子再殘忍,我都聽得下去。
如果胡天星是因爲“因果循環”,把這些手段,使在老朱的身體上,我也能理解。
可是他們對無辜的、殘疾的退伍軍人,使用這種法子,我就只能說我操.他孃的。
那老朱一旁聽了那胡天星的訴說,再次流下了眼淚。
要說老朱把那些戰友,當成了自己的家人,並且以幫這些殘疾戰友送終,當做畢生
的信念,和戰士的情懷,如今,信念被摧毀,情懷被踐踏,他精神都快崩潰了。
我連忙彎下腰,把老朱手裏的筆給拽走,扔了出去,我說道:老朱,別寫契約了
“筆,筆,我的戰友我的筆。”老朱連滾帶爬的去撿被我扔掉的筆,毫無昨日的風
採了。
我則拉住了老朱,對着他狂吼了一聲:你心裏壓力太大了,需要休息,全身放鬆
睡過去睡過去
我感覺老朱的精神,已經在崩潰的邊緣,所以我用心理學裏頭的“父系催眠”,讓老
朱先緩緩精神。
老朱在我的催眠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他站着竟然發出了鼾聲,可見他實在太疲憊了,我估計他昨天一晚上都沒睡好。
我把老朱催眠了,一旁的胡天星笑着說道:嘿嘿刺青師,你以爲你把老朱催眠
了,老朱就不會再籤契約了你搞不定這事的,他醒過來了,還是得乖乖的把契約
給簽了
“我們靠着他轉生,我們七個狐仙,各出一魂,保他後人安穩百年。”胡天星翹起了
二郎腿,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說道:其實這個交易,很公平的。
“老朱的後代,需要你們保嗎”我吼道:籤契約,講究的是一個公正厚道,可不是
強買強賣
胡天星冷笑,說道:我跟老朱籤的契約,你甭管怎麼籤的,你管不着。
“哼,你們之間的契約,我是管還不着,可是我告訴你你現在給老朱多大的痛
苦,過一會兒,你們就要受多大的痛苦。”我吼道。
胡天星輕輕的拍着牀板,說道:怎麼着,刺青師,你要跟我動手
“你不配跟我動手。”我說道:昨天莽三奶奶託夢給我了
我提起了莽三奶奶,胡天星和他那六個兄弟,神色都難看了一些,胡天星問我:莽
三奶奶怎麼說
我笑着說:莽三奶奶讓我來化解你們七個,和老朱之間的孽情緣。
“哼哼,怎麼化解毀了契約”胡天星冷笑着問我。
我則盯着胡天星,說道:不我是給你們帶一個消息你們七個狐仙,當年不是七
個,而是八個你們八個,在東北長白山“尋樂廟”裏,一起長大。
胡天星神色大變,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八個你又怎麼知道我們曾經在“尋樂
廟”裏一起長大的。
不但胡天星疑問重重,他身邊坐着的幾個狐仙,也都坐不住了,紛紛問我。
“你怎麼查我們查得這麼清楚。”
“刺青師,莽三奶奶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老大,這傢伙別是詐我們吧”
“老六,你別胡說,沒人知道我們在尋樂廟裏一起長大的,也沒有人知道我們七兄
弟裏,還有一個失落了、不見蹤影了的老八。”
七隻狐仙全部炸鍋了。
我說道:哼哼你們想知道你們老八是誰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我懷裏這個被你
們折磨得不成樣子、精神崩潰的朱先生,就是你們八狐仙裏的老八。
“放屁”胡天星吼道:你少來騙我們。
我冷笑道:我騙你們我現在讓你們瞧瞧,我是不是在騙你們。
我說完,脫了老朱的上衣。
昨天晚上,莽三奶奶顯靈託夢,老朱背後,“莽三奶奶”那副差了十幾針就完成了的
刺青,消失不見了,但是也讓老朱背後那副模模糊糊的“胎記”,露出來了。
我指着胎記,說道:你們仔細瞧一瞧,這是什麼
七隻狐仙全部圍攏了老朱的後背,仔細去辨認那副“胎記”,但不知道這幅胎記到底
是個什麼內容。
胡天星說:太暗淡了、太模糊了,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我讓你們看清楚。”我說完,從揹包裏,拿出了紋針、染料,開始給沉
睡着的老朱後背做刺青。
我這幅刺青,只是爲了讓這幅模糊的畫,重見天日,其實我昨天,也不知道老朱背
後那副“胎記畫”到底是什麼,但昨天晚上,莽三奶奶託夢給我後,我知道這幅畫,
是個什麼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