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畫,要開澡堂子”神醜很認真的跟我說。
噗
我差點把含在嘴裏的茶給噴出來了,這倆哥們,明明有手藝,又是道士,懂道教文
化,乾點什麼不行,非得開澡堂子
我跟神醜說:醜老哥,你是不是瘋了還是被昨天老畫的連環屁給噴傻了竟然想
着開澡堂子而且川西的澡堂子,還少嗎捏腳的、搓背的、刮痧的、拔罐的、採
耳的,人家澡堂子把能做的服務,全都給做了你們還能有什麼辦法,能讓你們澡
堂子賺錢
“有辦法。”神醜哈哈大笑,說道:殺頭的買賣有人做,虧本的生意沒人做,我既然
和畫心道人聊好了,說要開澡堂子給客人搓澡,那一定是找到了賺錢的辦法。
說完,神醜還摟着畫心道人的肩膀,說道:我和畫心道人,以後就是川西的水花兄
弟,來老畫,喊一喊咱們的口號
畫心道人,立馬和神醜喊出了兩句口號洗滌前生罪業,搓出別樣人生
我實在忍不住了,這剛喝的一口茶,又給噴了這倆哥們,口號都想好了。
我拍着神醜的肩膀,說道:成成,你愛開澡堂子,那我也沒得說我支持你,過
兩天,我給你打五十萬過去,算我給你們入股了。
“別我有錢。”神醜說道。
“你哪兒來的錢”我問神醜。
神醜說道:你可別忘了,地窮宮內,觀心子可說了,說我師父,在青城山芝麻觀的
地底下,藏了一百塊金磚呢,我現在就帶着畫心道人,回青城山,繼承那一百塊金
磚去
“嗯。”我點頭,說道:師父的金磚,徒弟繼承,合情合理,但是你現在不能走,
你得幫我照顧照顧這個小豆子事情辦完了,你才能走
“曉得。”神醜和畫心道人,坐在了小豆子的身邊。
我囑咐他們,可要把小豆子照顧好了。
神醜揮揮手,讓我放心出門。
我這纔在茶館裏,拿上了我“陰陽刺青師”的行頭,帶着朱顏彩,出了茶館,喊了一
個叫王虎的人,跟着我出去辦事。
我、王虎、朱顏彩,到了停車場,拿了車。
我問朱顏彩:你婆婆祖墳在什麼地方
“以前在嶽子山,但後來我和我老公有錢了,把我婆婆的祖墳,挪到了川西陵墓公
館裏。”朱顏彩說。
我說行,咱們先去川西陵墓公館,我們“問個魂”,先確定,那害你女兒的媼婆,到
底是不是你婆婆
“好。”朱顏彩點頭,接着她又問我:對了,小祖哥幫忙照顧小豆子的那兩個大
哥,到底靠譜不靠譜啊我聽他們聊天,他們似乎是搓澡的。
我哈哈大笑,說:那倆渾人,就是平日裏不怎麼幹正經事,但其實他們來頭大着
呢,一個是川西八天王裏的九面戲子,一個是川西十四盜中的畫中盜,有他們兩個
在,借那媼婆一個膽子,也不敢去找小豆子的麻煩
朱顏彩一聽,情緒高起來了:原來來頭這麼大啊,我還真以爲他們就是搓澡的呢,
不過他們開澡堂子,估計賺不到什麼錢,要不然,我給他們介紹一樁生意
“別,他們倆人做生意首先圖的肯定不是錢,他們都是怪人。”我跟朱顏彩說:千金
難買心頭好,他們樂意去搓澡,你就讓他們去,管那麼多呢
朱顏彩連連點頭,說:小祖說得也是。
朱顏彩的婆婆的屍骨,如今埋在川西陵墓公館。
這陵園,埋的都是有錢人,墓地的價格,一平米十幾萬呢,規格相當高,離市區有
些遠。
我開車的途中,也是無聊,就問朱顏彩:你和你老公是大學同學對吧
“是啊”朱顏彩說。
我說:朱姐,你剛出大學那會兒,甚至還願意替劉文武賣身求榮,你們大學時候,
感情一定很深吧
朱顏彩咳嗽了一聲,同時往後座上坐着的王虎瞄了一眼。
朱顏彩估計覺得,那段她賣身替丈夫求榮的事,很不光彩,不希望外人知道。
我跟朱顏彩說:別慌,那王虎,天生殘疾,眼睛、鼻子、耳朵、舌頭,都有殘疾,
我們說什麼話,他聽不見,更看不見。
“哦”朱顏彩這才說道:我讀大學的時候,我老公救過我的命。
她跟我講了一陣,我才清楚。
原來,這個朱顏彩,是苦命人,家裏尤其沒錢,算是超級貧困戶了,家裏母親還是
個藥罐子,每個月都得喫不少錢的藥。
別的學生,在讀大學的時候,都是找家裏人伸手要生活費,她家哪兒來的生活費給
她啊,不但沒生活費給她,她有時候打零工賺的一些錢,還得寄回去,給母親買藥呢。
朱顏彩時時刻刻都缺錢,沒錢,她就喫不上飯,只能去大學食堂裏,看別人喫剩下
的,她就坐過去,拿着筷子喫。
她在大一的下學期,遇上了劉文武。
其實劉文武也沒錢,每個月從家裏領了四百塊錢的生活費,過得緊巴巴的。
但是,劉文武卻“包養”了朱顏彩,兩人約好一起去學習,一起去圖書館看書,每頓
飯嘛,劉文武點了一份飯,兩個人分着喫。
他們屬於真正意義上的“同學”,同學同學共同學習嘛
但在朱顏彩大三的時候,卻出了一事。
她們寢室裏,有一個室友,掉了五百塊錢,寢室裏的人,一致懷疑是朱顏彩偷的,
她們說了一堆疑點,其實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因爲朱顏彩窮,她需要錢,所以
她偷錢了。
甚至有個室友,還說了一句極其難聽的話:貧窮,是罪惡滋生的溫牀。
這句話真是殺人誅心,朱顏彩被批鬥了整整一天,最後想不通了,都打算跟劉文武
告別,然後想着自殺了算了,反正活着沒什麼意思。
當時劉文武跟朱顏彩說:這每個人,都有揪着自己頭髮,把自己從泥坑裏拔出來的
力量。
就是這句話,讓朱顏彩放棄了輕生的想法。
我心說這朱顏彩和劉文武,還真是患難夫妻啊,都曾經遇到過很大的困境、鄙視,
見識過這個世界的黑暗,但熬到現在,兩人相互扶持着,算是熬出頭了,兩人都成
了川西的“大人物”了,守得雲開見月明這也算好事一樁。
我們聊着聊着,就到了陵園公館。
我們三人,進了陵園,到了朱顏彩的婆婆的墳前,開始“問魂”。
問魂其實就是我通過手段,把鬼差、那朱顏彩婆婆的鬼魂,一個個的引到王虎身上
去,然後鬼魂附在王虎的身上,開口和我說話。
然後我和王虎身體裏的鬼差、朱顏彩婆婆的鬼魂問話,大概就知道,那媼婆,到底
是不是朱顏彩的婆婆,如果是,那就好辦了,如果不是,還得尋求別的路子,去查
清楚這媼婆的來路。
我走到了王虎的面前,拉開王虎的手,我手指在他的手心上,寫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