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兩點”我問劉悅。
劉悅也喝了一口茶,說:第一就是要改名字唄,我本來名字叫劉悅嘛,我爸給我起
的,我爸媽生我那時候,有一個歌星叫孫悅,就唱祝你平安那個,我爸喜歡聽孫
悅的歌,就把我的名字,也弄成了一個“悅”字,我叫了十八、九年的劉悅了,舒老
板非要我改名字,至少他在的時候,我得用那個名字稱呼自己。
“什麼名字”我問。
劉悅說:舒小諾。
“哦這可新奇。”我笑着說。
劉悅說:至於第二點呢,就比較讓我難受,他每天下午過來,讓我伺候他喝酒看報
這段時間,我必須要喊他爸爸
“喊他爸爸”我問劉悅。
“對啊”劉悅點頭,說:挺讓我彆扭的,但我想着,既然是做工,工資又這麼高,
喊“爸爸”,沒什麼受不了的,我也就答應了。
我說這不對啊,你劉悅從出來打工開始,是完全不能接受“性騷擾”的,怎麼到了這
兒,人家讓你喊爸爸,你都樂意了呢你不覺得人家讓你天天喊“爸爸”,算挺侮辱
人的事嗎
劉悅說:我們窮人家的小孩,出來打工賺錢,總是要受委屈,但是有些委屈,我們
能受,有些委屈我們不能忍,性騷擾和潛規則我受不了,但喊“爸爸”的委屈,我受
得了,所以我就幹了這份工沒錯吧
我剛想說話呢,結果劉悅又說了一句話,讓我心裏觸動不已。
她說:有錢人可以選擇任何喜歡的生活,這是有錢人的權力,咱們窮人家的小孩,
沒那麼大權力,但挑選自己能忍受得了的委屈賺錢餬口,這個權力,總得有吧
“得有。”我嘆了口氣。
劉悅笑着說:不過我這兒過得倒是挺好的,那舒老闆從來不跟我說重話,每句話說
得都特別輕,而且他還說,如果哪天他不在了,他的財產,都留給我這個我覺得
他是哄我玩呢。
或許真不是舒南華哄劉悅玩。
這裏頭的事,我大概明白了,我一個多小時前,在花旗日報社的茶室裏,不是聽葉
望說了麼他說舒南華有個女兒下落不明,葉望知道舒南華女兒沒死,但是舒南華
卻認定自己女兒死掉了。
舒南華花重金把劉悅僱到這兒伺候他喝酒、看報,並且還開出那麼高的工資,應該
是劉悅有某個地方,很像舒南華的女兒。
至於舒南華給劉悅改的名字“舒小諾”,我想,“舒小諾”應該就是舒南華女兒的名字。
這人生啊,總是建立在“誤解”之上。
舒南華把“劉悅”誤解成了自己的女兒,他每天那麼忙,但總是要在下午,來這個地
方喝酒、看報,感受到“女兒”陪伴的溫情,哪怕這個女兒,只是他花錢僱來的一個
“替代品”。
可劉悅總是把舒南華誤解成了一個“奇怪”的有錢老闆。
生活總是充滿無奈和幽默。
我和劉悅又繼續聊着,有一茬沒一茬的聊着,我現在就專門等舒南華了從舒南華
重金讓劉悅在這兒陪伴他,他每天準時來這兒感受“女兒”的伺候,我就斷定,葉望
說的辦法,肯定管用。
我如果以找到舒南華女兒爲籌碼,讓舒南華說出“觀心子”的藏身之處,肯定可行。
我和劉悅,聊到下午五點半的時候,終於,我聽到了沉沉的腳步聲,應該是舒南華
來了。
我回過頭,瞧見樓梯口上,走上來了一個帶着金絲眼鏡的男人,他就是舒南華,我
和他,有過一面之緣,他的模樣,我認得。
舒南華見了我,沒有喫驚,他笑了笑,走到了我的身邊。
同時,他的身後,還跟着心鏡天王。
心鏡天王是個瞎子,但他的耳朵很靈。
一個耳聰的瞎子,據說能夠聽懂從人的呼吸聲音、頻率,來辨別一個人。
他當時就問舒南華,說:舒老闆,這兒有生人啊
“有”舒南華說道:這生人就是李興祖。
心鏡天王聽了我的名字,哈哈一笑,說道:你就是陰陽刺青師的兒子李興祖
“對”我說。
“很好。”心鏡天王說道:我這輩子,有個愛好,喜歡和高手過招,我一直都期待和
閩南戰神陳雨昊一戰,但他遲遲沒有現身,沒關係,我可以跟你先鬥鬥,都說你李
興祖是學百家藝長大,是個頂尖的高手,待會我就來試試,看你李興祖的實力,到
底多強。
舒南華坐在我身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心鏡天王挑釁我。
我卻揚手,跟心鏡天王說道:咱們之間,得鬥一場,都說你心鏡天王是天王中的天
王,但在我李興祖眼裏,不過如此
“那練練”心鏡天王試探我。
我說:今兒個不練,今天我找舒老闆,是有事要談。
舒南華喝了一杯茶,說道:你有事跟我談你怎麼談你被我一直在算計在你打
算調查我、觀心子、葉望的時候,我們就定下了計策,讓你小子查一查,而且還讓
你查一個名堂出來,等你查得快要水落石出的時候,我們就收網今天,你所有的
兄弟,都被我們一網打盡了,就剩下你一個人,你是孤掌難鳴,還有什麼能跟我談的
我冷笑道:我是千算萬算,沒算到花顏身上被你們下了祕術,我的計劃,全部被你
們知道了,你們在暗,我在明,輸此一局是在所難免的,但是我還有一線生機。
“你能有什麼生機”舒南華冷笑了起來。
我拿出了葉望給我的照片,遞給了舒南華,說道:你看看這個。
舒南華接過了小女孩的照片,纔看了一眼,臉色立馬沉了下來,說道:心鏡天王,
你先下樓,劉悅,你也下樓。
劉悅有些意外,她不知道爲什麼舒南華今天要喊她“劉悅”哎,這也是因爲舒南華
看到了親女兒的照片,自然不需要劉悅這個替代品了。
劉悅和心鏡天王,都下樓了。
舒南華拿着照片,跟我說:這張照片是哪兒來的
“這照片裏一半臉被燒了,另外一半臉無比陽光燦爛的小姑娘,是你舒老闆的女兒吧”
“是”舒南華沒有否認。
我笑着說道:你女兒還活着。
“在哪兒。”舒南華猛地站起身,把手中的茶碗,也給捏得粉碎。
他問完了這句話後,又開始後悔了,他說道:不可能,我女兒死了我女兒早就死
了,死了很多年了你李興祖好大的膽子,用這麼一張照片,來糊弄我。
我問舒南華,說:舒老闆,你女兒是幾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