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了第三條腿的火鍋店客人,一共有六個,現在已經死去了兩個,剩下的幾個,都
在醫院的特護病房裏,我得去保護他們。
當然,這羣人到底值不值得我保護,還是兩說,他們的底子,似乎也不太乾淨。
我真正要保護的,是那羣火鍋店的可憐人,我要讓火鍋店重新解封,重新正當營
業,把他們尋找丟失家人的希望,繼續點燃,這幾個三腿客人,少死一兩個,火鍋
店的解封希望就更大。
我開車到了醫院,直接去找了那剩下的四個人,不過,在我找到特護病房裏的時
候,遇上了警方安插在醫院裏的警方負責人。
可能我小姨奶奶跟他打過了招呼,所以在我報出了我的名字後,那人立馬跟我透露
了內情,他說又死了三個。
長了第三條腿的六個客人,現在只剩下一個還倖存着在了。
我問那負責人:剛死的三個人屍體呢
“都被送回公安局去了。”負責人說:就剩下最後一個了,唉,太古怪了。
我問怎麼了。
負責人說,這次三個人死的時候,其實特護病房裏,已經安插了公安的人,每個房
間,都有兩個保護“三條腿人”的公安幹警,可惜沒過多久,這些公安幹警都昏昏睡
着了,等他們醒過來的時候,那長了“三條腿”的人,已經被他們的斷腿給活活踩死了。
“真是奇怪,我這裏安插的保護人員,那都是基層一線的優秀警察。”負責人說這些
警察,參與過很多大案、要案,熬夜蹲點嫌疑犯,那都是他們的基本功了,有些人
熬出了水平,甚至能兩天兩夜不睡覺,怎麼一來醫院,全部睡着了呢
我笑笑,這肯定跟索命人的巫術有關係,我趴在負責人耳邊,說道:這次殺人的,
不是尋常人,你把你的人撤了吧,我來守。
“李同志,你確定能守得住嗎”
“不一定,盡人事,知天命吧。”我說。
這次,那個索命人的手段,有點詭異,甭管是斷腿殺人,還是催貓吐橫骨,都是意
想不到的手段,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防住索命人對那最後一個倖存者的偷襲。
“反正上頭派你過來,鐵定是比咱們厲害的。”負責人說:我帶着人撤了,最後一個
人,如果還是那麼詭異的死掉了,你就給我打個電話,我們的人來處理現場。
說完,他遞給我一張名片。
我接過了名片,點點頭,去了特護病房。
病房裏,一個滿臉寫着驚恐的人,坐在牀上,看着我,說:警察同志,我還能活嗎
他顯然是知道了自己同伴的遭遇,死亡的陰霾,已經籠罩在他的心頭之上。
我笑了笑,對那人說:你叫什麼
“我叫尤大發。”
“死去的另外五個人,都是你的老家朋友吧”
尤大發說是的,他說他們六個人,從小就是形影不離的朋友,一起出來做工的,好
多年的感情了。
接着,尤大發又在哭訴,讓我一定幫幫他,他說他們這些民工兄弟都是可憐人。
我搖搖頭,說:不是吧你們六個人,最近這些年,到處東奔西走,不太像做工的
人啊做工的人,怎麼會像你們這樣,居無定所呢
我忽然換了一副兇狠的表情,盯住了尤大發,說道:這些年,你們到底幹了一些什
麼,才被人盯上了還惹來了殺身之禍
尤大發被我兇了一句,立馬低着頭,不說話。
過了幾分鐘,尤大發再次擡頭,兩隻眼睛發着邪門的目光,他冷笑起來,說道:李
興祖,你腦子挺好用,你也發現這六個人,不是什麼好人了吧
現在尤大發的聲音已經變了,就和我在電話裏聽到索命人的聲音一模一樣。
其實面前跟我說話的,已經不是尤大發本人了,而是那個神出鬼沒的索命人,他通
過巫術,藉着尤大發的嘴,和我說話呢。
我說道:你還要殺多少人
“就剩下尤大發了。”那索命人說道:我的事,你不要再管他們六個人,都是罪有
應得,我等了他們十年,終於等到了。
“他們六個,我現在已經不想管了,但是,我要把你揪出來,你不出來,火鍋店就
得關門,那些丟失了家人的人,沒了尋找家人的資本和希望。”
“哼。”索命人冷笑起來,說道:你既抓不到我,你也保不住尤大發不要癡人說夢了。
我說只要我在,你就算殺了尤大發,你也得暴露你的巫術,我和你一樣,祖字都是
“巫”,算是同源陰術,我知道怎麼能抓到你
“那我們就下一場賭局,你要是抓到我了,你想怎麼辦隨你說了算,你要是抓不到
我,我就害死你身邊一個人。”
說完這一句話後,尤大發再次低頭。
這索命人,是跟我下了一場生死賭局。
不過,我依然不懼怕他,他如果當着我的面,斷了尤大發的第三條腿,然後再利用
斷腿踩死尤大發,這裏頭,他得展現出他的巫符祕術。
只要我看到了完整的巫符祕術的展現,我就有辦法,把他找出來。
當然,那索命人也對於巫術是很有研究的,我能想到的點,他未必想不到,所以,
在他和我下了賭局之後,連續四個小時,都沒有動手。
直到晚上七點多,那尤大發肚子餓得難受,說要去喫飯。
我想着讓尤大發點外賣的,但尤大發卻不願意點外賣,他說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
明天,想着喫頓好的。
我問尤大發想喫什麼。
尤大發說他想去喫火鍋,他說這川西一帶的人,都愛喫火鍋,死之前,能喫上火
鍋,也不錯。
我說行。
我帶着尤大發,從醫院離開了,我開車帶他去了附近一家火鍋城,要了一個雅間,
我們兩個人坐着喫火鍋。
尤大發的胃口還不錯,不過我聽說,人在很緊張的時候,是不想喫飯的,但如果緊
張到快崩潰了,胃口就會特別好,人會情不自禁的利用“喫東西”,來稍稍緩解自己
已經快要緊繃掉的神經。
他坐着喫得很歡騰,豬腦吃了四份,黃喉也吃了三份,鴨腸、鵝腸我都不知道他喫
了多少。
他喫得很好,我的胃口不太好,坐在一旁,緊緊的盯着尤大發。
忽然,我的手機響了,是龍十六打過來的。
龍十六在電話裏頭很着急,機關槍似的說:祖哥,祖哥,泡泡泡泡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