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伯，前面好像有車？”
王海峯開着汽車大燈，遠遠的看到墓地旁停着一輛軍用吉普車，開近了一看，正是李凱旋的車。
“是凱旋的車，下車吧！那邊山腳下就是他.媽媽的墓地。”
李德川看着車窗外，老淚縱橫，每年只要有時間他都來看靜怡一眼，陪她說說話，就感覺她還活着。
車外大雨滂沱，軍用吉普車上都有一個雨衣，王海峯拿了遞給李德川。
“李伯伯您穿上吧！爹您看車，不要下去了，我陪李伯伯過去。”
王海峯囑咐爹一句，秋雨刺骨寒，爹現在的身體可不像以前了。
王世勳沒有硬撐着，點頭答應了，在車上看車。
王海峯拿着雨傘下車，可是風太大，雨傘根本打不住，索性扔到車裏，反正他受過耐寒訓練，這點冷他能捱。
一排排的墓碑在雨夜中看着很恐怖，閃電閃動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轟隆隆的雷聲，就像是在耳邊炸響一樣，兩個高大的男人根本無懼這恐怖的氣氛，朝着山腳下那排墳墓走去。
“媽，媽，你回答我啊！媽......兒子來看你了。”
靠近的時候，隨着雷聲間歇的空隙，他們聽到李凱旋撕心裂肺的哭喊。
李德川眼淚瞬間止不住的奔涌而出，腳下一滑，人就跌倒在地上，渾身全是泥水。
“李伯伯，小心。”
王海峯心裏也很難受，伸手扶起李德川，這個令他敬佩的老軍長，好像一下子就像是遲暮的老人。
這也就是他，換做普通人早就崩潰了。
“沒事，海峯，給我們父子一個獨處的空間好嗎？”
李德川擺手搖頭，他挺直身體，軍人可以站着死，絕對不可以讓自己軟弱，哪怕一瞬間也不可以。
邁開大步朝着他的妻子和兒子走去，他要祈求他們的原諒。
王海峯喉結滑動，人沒有跟上去，卻也沒有回去車上，遠遠的看着他們，防止意外發生。
一個是他敬重的老軍長，一個是他的好兄弟，他不希望他們任何有人事。
“媽，媽，兒子來了，找到殺你的兇手了，可是我......沒有親手幫你報仇，你是不是恨我？是不是？”
李凱旋摸着墓碑上媽媽的照片，她還在溫柔的看着他笑，冰冷的淚水和雨水匯合，一起流進他的心裏。
“不是的，她恨的是我，怎麼會恨你呢？兒子，爸爸錯了，爸爸眼睛瞎了。”
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那般的沉重，那般的悔恨。
李凱旋沒有回頭，只是低低的說了一句：“你不配來看她。”
“是，我不配，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選擇留在部隊，在她死後我沒有查明真相幫她報仇，凱旋，你要爸爸怎麼做才能原諒我？”
李德川痛苦的看着妻子的溫柔的笑容，兒子一直跪在大雨中，手撫.摸着他.媽的照片，他這些年心裏該有多苦？是不是長長這樣跪在靜怡的墳前？撫.摸她的照片。
“你打算對外面怎麼公佈那個女人的死？讓她以什麼身份下葬？”
李凱旋迴頭冷笑看着爸爸，那個女人死了，但是她是帶着軍.長夫人的身份死的，這令他無法容忍，根本就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