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王海峯又開始拎暖瓶,往毛巾上倒熱水,她親眼看到熱水都燙到他的手了,王海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還真是鋼筋鐵骨鑄造成的。
王海峯擰乾了毛巾,常年訓練,他已經皮糙肉厚,根本就不怕燙,拿着毛巾,小心的蓋在針頭的位置。
李映雪心裏一陣感動,這動作在前世的時候,媽媽就爲她做過,爸爸也做過,突然心裏的冰山有一刻鬆動。
移開目光看向門口,轉移心裏那股令她不安的悸動。
藥水點完,對牀的人也從手術室回來了,過了麻藥勁後開始鬼哭狼嚎,整個病房都聽的清楚、
“我要出院。”
李映雪看向王海峯,對牀的是個大男人,哭的鼻涕眼淚一臉,太噁心了。
疼確實會疼,她現在肩頭也火辣辣的痛,可也沒必要哭的這麼狼狽吧?
“再住一天吧!還要換藥的。”
王海峯凝眉瞪了那男人一眼,不過就是個闌尾炎手術,至於喊得驚天動地嗎?
“拿回去讓我娘給我換,我不要留在這裏,很尷尬。”
這會兒李映雪喝了那麼多水,又點了一瓶藥,膀胱告急,眼珠在屋裏看了一圈。
這時候的普通病房中根本就沒有廁所,只有那些特護病房,或者高幹病房設備才齊全,她看的清楚,那男人的媳婦,拿起了尿壺。
媽呀!這屋裏還有女人呢!不會就這樣脫褲子掏鳥吧?
她掀開被下牀,趿鞋就往門外跑,王海峯本來還要拉住她,這會兒也看到對牀的行爲,劍眉鎖緊,的確沒法住了。
那男人突然感覺身上一冷,擡眼就對上王海峯凌厲的帶着殺意目光,巨大的壓迫感,把他嚇得一激靈,下意識的捂住小鳥,咋感覺他要閹了他呢?
當即也不喊叫了,緊張的看着王海峯,直到他走出病房,他才突然發現,尿牀了,連手上都是尿。
“我去開藥,你坐在這裏不要亂走。”
王海峯腿長,兩步出了病房,正好扶住搖搖欲墜的李映雪,攙着她坐在長椅上,又不放心的叮囑一聲。
“好。”
李映雪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剛纔的一幕有點尷尬,若只有她自己還好點,畢竟學過生理課,知道男人的鳥什麼樣,可當着王海峯,她就是覺得彆扭。
王海峯快速的辦完一切,返回走廊,快速的步伐才慢下來,嘴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意。
李映雪坐在長椅上,果然乖乖的沒有走開。
離開醫院回家的路上,王海峯讓李映雪躺在車扳上,來的時候就帶的褥子枕頭,這會兒正好讓李映雪舒服的躺着。
驢車慢悠悠的走着,像一個在水中搖晃的橡皮艇,李映雪眼皮漸漸黏在一起,人家睡着了。
王海峯這時候可以放心大膽的看媳婦了,嘴角掛着一抹滿足的笑意。
想到那日的恐慌,他清楚知道他的生命裏不能沒有她。
將驢車趕的平穩,他不介意爲了她,走到半夜纔到村子。
快到村口的時候,李映雪醒了,一骨碌坐起來,靈動的黑眸看向村口的老槐樹,那下面果然又坐着一羣人。
“醒了?”
王海峯尷尬的說了聲,沒想到她會突然睜開眼睛,剛剛還在盯着她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