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罵你了嗎？”
李映雪依然掛着一臉無害的笑容，當真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架勢。
那售貨員長的膀大腰圓，四十多歲的樣子，臉上堆着一堆橫肉，看着也是個不講理的主。
現在是死工資，賣不賣貨都能開支，她當然不願意彎腰挨累，多費唾沫。
平時來買貨的都是陪着笑臉，點頭哈腰的，今天碰到一個罵她的，能受的了嗎？
“狗眼看人低不是罵人嗎？”
她站在瘦弱的李映雪面前，看身量能把她裝進去，雙手叉腰，粗着嗓子吼她。
杜秋娟嚇得臉都白了，拉着李映雪給那個售貨員賠不是：“對不起，孩子小不懂事。”
“不懂事在家裏圈着，別放出來亂吠。”
那女人一個指頭就戳在杜秋娟額頭上，本來就看不上農村人，杜秋娟越是軟弱可欺，她越想踩兩腳。
“放手。”
李映雪冷叱一聲，伸手掰住那女人的手指頭，微微一用力，女人就殺豬一般喊起來。
“哎呀！斷了，疼死了，放手啊！”
“這就是教訓你，別狗眼看人低，顧客是上帝，懂不懂？”
李映雪把她的手甩掉，依然笑眯眯的拍拍了她的臉，輕蔑的說了句，拉起傻站着的娘和小花離開。
“咋回事啊？你剛纔喊啥？”
“那個死丫頭會功夫。”
李映雪聽着身後傳來的對話，不屑的笑了，她敢肯定，若只有娘自己，會被她們欺負的很慘。
“雪啊！你嚇死娘了，這是縣城，可不能惹事啊！”
杜秋娟臉色發白，心有餘悸的教訓閨女，剛纔她真以爲那女人會打她閨女，誰讓她罵人了？
“娘，我最看不上這種人，沒有就沒有，咋跟趕狗一樣？”
李映雪凝眉長吐一口氣，讓她學着杜秋娟的樣子，夾起尾巴做人，她做不到。
“唉，誰讓人家命好，城裏人還有好工作就是牛。”
杜秋娟嘆了口氣，好在閨女以後嫁給海峯，隨軍就能成城裏人，這也是她修來的福氣。
“切，要不了多久就都下崗了。”
李映雪冷笑一聲，就這樣的下崗也不虧，一點職業素質都沒有。
“算了，不提她們，咱還是找百貨買布，咱三個做新衣服。”
李映雪看娘還想再教訓她，忙擺手制止，可拉倒吧！
最近怎麼覺得娘像大話西遊裏的唐僧，墨跡起沒完。
“那可不夠，就二十塊錢，一米布要一兩塊錢，這點錢好夠幹啥？”
杜秋娟一聽忙捂着口袋擺手，家裏就二十塊錢，哪裏扛得住這麼亂花？
“娘，你也看到咱娘三的穿戴多讓人瞧不起，看看小花，肚皮都露出來了，人是衣服馬是鞍，咱不說穿名牌，但也要乾淨利索。”
李映雪聽不慣這種調調，就好像這錢不花，日子就能好過似的？
錢賺了就是花的，又不能下崽，死攥着幹嘛？
杜秋娟聽了難過的低下頭，都是她這個當孃的沒用，孩子的衣服確實該買新的了，尤其是雪，更不能給親家丟人。
“行，那就給你和小花一人做一件新褂子。”
咬咬牙下了決心，大有壯士斷腕的意思，把李映雪看的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