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並沒理她，而是看向卡座其他人，“不好意思啊幾位，有點事得讓她去一趟，一會兒就過來，一會兒啊~”
唐婉一臉懵的被經理拽到二樓，有很多開放包間，位置錯開看不到彼此，她被帶着到了中間位置，她知道這裏，是這家酒吧最貴的位置，平時她上都上不來的地方。
“經理，你帶我來這幹什麼”唐婉不明所以。
經理直接將她推進去，小聲道，“讓你賺錢，自己把握吧”
說完，經理便退出去，順帶將卡座的變色玻璃門關上，一切隔絕在外，連聲音都小了，唐婉心慌不已，藉着昏暗的燈光她看到男人起身，緩步朝自己走來，一如印象中那樣英氣逼人。
他身上有凌冽的香水味，走到她跟前時，她幾乎不能呼吸。
孟時川居高臨下的看着女人慌張的面容，跟這身裸露的衣服比起來，臉倒是清純乾淨。
視線微轉，他忽然擡手朝她胸口伸去，唐婉驚的臉色蒼白，“你要幹什麼”
孟時川宛若未聞，再次擡手時，修長的指尖夾着一枚小方盒，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不屑，“酒吧兜售避孕套”
唐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伸手一下將避孕套盒子搶回來，“別動我東西”
“剛纔沒聽經理說你這些東西，我要了。”
唐婉從酒吧賣成人用品有個把月了，每個晚上都希望能儘快的把這些賣掉，但是此時此刻她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這樣的生意做都做了，還要什麼臉面，唐婉心裏安慰自己，深吸一口氣，把懷裏的筐子整個遞給他，“總共三十盒，兩千四百塊錢，您是現金還是刷卡”
孟時川嗤了聲，轉身從錢包掏出一沓錢，數都沒數便塞進她的筐子裏，“東西送你，錢，不用找了。”
唐婉視線落在那散落在成人用品上的紅色百元鈔票，心底有一股擰勁兒翻涌而起，可是想到醫院裏不停催促的住院費用，她斂下眼皮，扯出一抹不算好看，連自然都算不上的笑容，“謝謝。”
生活逼迫她低頭，她必須學會怎麼放下臉面和尊嚴，沒有什麼比錢更重要了。
孟時川看着她低眉順目的樣子，倒是跟舒恬像了那麼幾分，這樣的女人看似柔弱，實則骨子裏比男人都堅強。
他忽然來了點興趣，默不作聲的等她將錢收好後，眼都不眨的又掏出一摞，“過去把桌上的那杯酒喝完，這些就是你的。”
男人清潤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唐婉怔了下，目光順着看過去，那杯酒不少，度數極高的威士忌還沒兌軟飲，一杯下去她的酒量估計會撐不住。
唐婉收回視線，腦子非常理智，“先生，很感謝您剛剛爲我解圍，我只是想賺點錢，酒量並不好，如果掃了您的興致，實屬非我所想。”
孟時川沒想到她會拒絕，薄脣挑了下，“你不是要錢”
心裏的需求被這樣直白的說出來，唐婉臉色有些僵住，“我是需要錢，但這酒我確實喝不下。”
“你覺得不喝能走出這個包廂嗎”
話音落下，唐婉有些震驚的看向他，一口氣梗在胸口不上不下。
這擺明了就是威脅。
“先生”
“去把它喝了。”再次開口，孟時川明顯不耐煩起來，“喝完拿錢走人。”
唐婉看到這個男人眼底寫滿的篤定，她知道自己這杯酒是躲不掉的，不喝不行，剛纔收進口袋的錢變得燙手起來，就知道沒有這麼簡單
包廂外一切歡愉如舊，包廂內，氣氛卻一點點僵持起來。
唐婉暗自提了口氣，在高壓的注視下走到桌邊，她微微側過身子問道，“我喝了你就讓我走嗎”
“沒錯。”
唐婉看向杯子，滿滿一杯淺黃色的液體，不用放到鼻間也知道有麼濃烈嗆人，她緩緩端起酒杯送到脣邊，幾秒猶豫後，咬牙灌進喉嚨，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順着食道進入胃部，她幾乎沒有過嘴巴，真的就是直接灌進去，舌頭被刺激的有些發麻，胃口一下子火辣辣的疼起來。
她很少喝酒，更別說一下子喝掉這麼多，當即有些難受發暈，卻還是強撐着揚了揚手裏空空如也的酒杯，“我喝完了。”
孟時川將錢扔進筐子裏，走到她身邊，兩人之間不過半米距離，他順手拿過桌上的雪茄點燃銜在嘴邊，幾分邪氣肆意散開。
“走吧。”
半分鐘後，他終於開口，沒再正眼看她。
唐婉如獲大赫，頭也不回的拿起筐子奪門而出。
房門開了又關，孟時川的目光卻落在地上那張薄薄的銀行卡上，他俯身撿起來，就是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卡片。
男人再一次看向緊閉的房門，眼神卻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厲函離開的第五個月，舒嘯的第一學期課程結束了，舒恬特意將時間騰出來，爲了給孩子去開期末的家長會。
她平時喜歡開一輛黑色的奔馳車，這次特意從車庫換了輛賓利，不是說炫耀什麼，那樣的學校那樣的環境，這些東西成了最正常的，她不想讓別人說閒話。
車子開到學校門口，已經有老師在做迎接，舒恬停在車位上，拿起包包跟着指引的老師走進舒嘯所在的班級。
小娃見她來了異常開心，嘰嘰喳喳的不停拉着她說話，把他抽屜裏的所有東西都給她展示了一遍。
家長會主要是以溝通的形式，老師講了一會兒又單獨跟家長說起孩子的近況。
“舒小姐，孩子平時挺乖的，很有禮貌也很用功，唯獨就是課餘活動參與的不是很積極，雖然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孩子畢竟年紀小，從小培養社交還有溝通能力是有必要的。”班主任王老師事無鉅細的交代着。
舒恬聽了有些意外，“不積極嗎”
“是，其實之前對課餘活動嘯嘯還是願意參加的，從這個學期的後半段開始，孩子不是很積極了，可能也是年齡出現的情緒波動，也正常，需要調節一下。”
在舒恬心裏，舒嘯一直都是一個很喜歡交朋友，很積極活潑的孩子，不管是之前在英國倫敦還是回國之後，包括上次他提出過要帶小朋友來家裏玩，現在突然聽到老師這麼說，非常驚訝。
家長會結束後，舒恬帶舒嘯去一家兒童餐廳喫飯，他一直嚷着來，今天有空便提前定了位置。
喫飯的時候，舒恬狀似隨意的問他，“嘯嘯，老師說最近有很多課餘活動你不是很喜歡參加”
舒嘯正在跟盤子裏的一直迷你小雞腿戰鬥，有些口齒不清的回答，“唔沒有啊。”
孩子明顯不願意說實話，舒恬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循序漸進的引導，“沒有不喜歡爲什麼不參與呢跟同學相處的不開心嗎”
舒嘯還是搖頭，“沒有。”
就在舒恬頭疼不知道該怎麼說時，小娃突然冒出一句，“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呀”